柳甜妹闻言低头仔细去看这幅画，果然看到了，从前自己小心翼翼擦拭许久，却仍旧没有擦掉的茶渍痕迹。
正想要开口问什么，夜绝尘便已经继续说道：
“当时我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也很怀疑，这幅画到底是从何而来的。所以我有问过那个掌柜，那掌柜说这幅画，是他从一个货商的手里买来的。”
“那个富商好像也并非是专门搞收藏的，而是因为从前家里有钱，是收集这些东西摆放着玩的。后来因为家道中落，被迫变卖家中古董。”
“当时和这幅画一起收来的东西，还有不少呢！所以我就都买了下来，也追问出地址，这些东西，是从江南过来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柳甜妹闻言也沉默了，其实夜绝尘现在说的这些话，正是她最搞不清楚想要问的。
按理来说，既然当时那个杀手将这幅画夺走之后就没去过，应该代表这幅画很重要啊！
所以又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转手或者是丢失呢？可是如今这幅画，就是出自区区一个江南落魄富商的手里，如此一来，又要怎么解释这其中的因由呢？
柳甜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啊！
“夜哥哥，你不觉得，这幅画出现的时间点太奇怪了吗？所以，你又调查过，这幅画的来龙去脉，以及那商家和所谓的富商，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这都什么节骨眼了？
这原本不应该出现的东西，却出现在了柳甜妹的家里，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问题，谁又会相信呢？
夜绝尘深深的颔首，之后回答：“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派人去调查过。可是结果，谁都没有什么问题，甚至那个富商，你也认识！”
“就是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府邸，原本的主人！方老爷，因为投资失败，在江南的生意一塌糊涂，所以才变卖了家里的古董，这幅画，就来自于他之手！”
“方老爷？”如果不是夜绝尘提起，柳甜妹天天忙得天昏地暗，甚至都快要忘记这么一个人了。
如今想起来，柳甜妹才觉得，之前自己偶尔和方老爷是有书信来往的，不过最近这三个月确实是没有了。
本来柳甜妹还以为，可能方老爷家中事务繁忙，没想到，居然是突然家道中落？
而且破落到，需要变卖家里的古董为生了？
“那你联系到方老爷了吗？怎么会短短几个月，就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柳甜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这幅画的秘密，而是方老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夜绝尘无奈的摇摇头：“时间太短，还查不出来问题，也没有联系到方老爷。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有具体的消息传回来的。”
“方老爷家里其他变卖的古董，我也已经买回来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柳甜妹闻言立刻点点头，虽然她也不知道，方老爷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方老爷是个好人，柳甜妹还是不免为他担心的。
结果两人就直接去了库房之内，柳甜妹这才发现，最近这两年来，她的确买了太多的东西，哪怕当初路锦娘的搬走那么多，剩下的也还是满满的，堆满了整个仓库。
好在福兮指挥人，分门别类的整理库房，虽然东西很多，倒是也井井有条。
柳甜妹一路走过去，看着这些就好像不是她回来的东西，甚至好多，哪怕是放到她家门口，她都不认识的东西，无奈的对着自己的手指，暗暗在心底里嘀咕。
自己确实买了太多的东西啊！
这些银子，如果最近都换成钱，应该可以帮她维持一阵子，眼前的困难了！
所以从明天开始，柳甜妹也决定让福兮联系人过来看看，能变卖的都变卖，留着占地方吃灰，还不如送到，真正喜欢古董的人手里去欣赏把玩，而不是如她这样，连屋子里摆放，都觉得占地方的人手里留着。
“就在这里。”夜绝尘走过去，也有仔细的辨认，因为这个时候，不是福兮在当班，柳甜妹就没让人把福兮喊起来，而是两个人直接过到库房来的。
柳甜妹闻言转过头去，第一眼看见的，并不是那成堆，被夜绝尘吩咐福兮，整齐的堆在一起在东西，而是一个看起来不大起眼的瓶子。
同样也是青铜做的，因为年代久远，上面还挂着绿色腐朽痕迹的斑点，柳甜妹眼前一亮，笑吟吟的对夜绝尘说道：
“夜哥哥，这不就是那个，所谓的南州的瓶子吗？你看看，好几年没见着了，这上面的绿斑也没多长，我看哪！”
“说不定就是你的学识不好，所以记错了朝代。这东西肯定是古董，虽然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色，不过再留一些年。”
“譬如说传给我们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就这样一直传下去，再经过个上千年，说不定就可以价值连城，娶媳妇买房子的钱，都够了呢！”
夜绝尘闻言顺着柳甜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架子的最高处，放着一个青铜瓶子，如果不是柳甜妹说，夜绝尘根本也不会想起来，过去柳甜妹还买过这样一个东西，当时还被自己嘲笑过，她花大价钱买了假货。
虽然五百两银子，放到现在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是当年他们俩手里没有钱，足足五百两啊！
那可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柳甜妹还以为，夜绝尘看过也就罢了，没想到，夜绝尘的眸光突然一缩，抬手就将那个所谓的南州青铜瓶子拿起来，然后接着柳甜妹手里的蜡烛，仔细仔细又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
甚至那漂亮的，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还一遍遍在青铜瓶子上摸来摸去。
那简单的纹路，因为夜绝尘漂亮的手指抚摸过，甚至都可以看出，比之前还要光新不少。
柳甜妹见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夜绝尘这是要干什么？
莫非，是要把这东西摸成新的，证明自己看走眼的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