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有理有据，甚至还带着故意吓唬人的意味，很多人都相信了，觉得是夜绝尘自己傻，往家里招了这样两个祸害。
然而夜绝尘冷冷的视线瞥向他，眼神中的不屑，那简直都把贾聪明给当成了天底下最恶心的东西。
“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居然张口闭口就是什么鬼神之说？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的书到底都读到什么地方去了？”
贾聪明被夜绝尘的话刺激的脑袋一热，急吼吼的反驳道：“谁说至圣先师就不相信鬼神之说了？如果都不相信的话，后世上到君王下到百姓，又为何要每逢节庆就要祭拜？”
柳甜妹闻言倒是偷偷在心底里给了贾聪明一个赞，不得不说这读书人脑子就是快啊！
刚刚被人质疑，这会儿就能想到如此有利的证据，证明自己的高明！
夜绝尘闻言却是一声讽笑，再看贾聪明的视线就像看到白痴一般，而这种藐视是贾聪明最受不了的。
“人们祭奠至圣先师，那是因为大家尊敬他，顺便告诉自己，如今我们所学的知识，都是因为有了这位木秀于林的恩师，才能得到人人平等的机会，以及纪念他伟大的思想。”
“我们祭奠是因为告诫自己，不可以忘记这样的圣人。而非真的相信鬼神之说，让至圣先师去背这口黑锅。”
众人闻言想了想，都觉得这话有道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贾聪明见状那是气得咬牙切齿，哼道：“胡说八道！夜绝尘，你别以为你在学堂里，做了几天代课的夫子，你就有多么的厉害。”
“你不过和我同等的年纪，你以为你能比我聪明到哪里去？夫子看重你，无非是因为你家有钱。抛开这些铜臭的东西，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贾聪明感觉到自己收到前所未有的羞辱，开口便直接对夜绝尘进行人身攻击。
夜绝尘看着贾聪明那自得的样子，轻轻的勾了勾唇角，语调嘲讽的道：
“不管我今年年岁几何，但你应该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如果你做不到，那便不要提及我的身体。”
“否则你说出口，只会让大家清楚，你是个多么忘本的人！不过你既然能开口说出这些话，大家不用我说也就明白，你的成绩到底有多么差！”
“要不然你又怎么会连基本的，做学生的样子都没有？跑到这里连师尊都敢污蔑？都敢随便的恐吓？”
如果不是贾聪明自己要开口，夜绝尘真是不屑亮出自己的身份。
柳树村能读得起书的孩子不多，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只知道，夜绝尘偶尔去邻村的学堂，至于干什么，大家并不是关心，只当他和夫子关系好，偶尔去聚聚。
或者说白了，夜绝尘年纪轻轻家里有钱，或许夫子是希望夜绝尘去他的学堂读书，总之就是没猜过，原来夜绝尘是被请去做代理夫子。
如今贾聪明和夜绝尘的话一出口，大家都惊呆了！
夜绝尘今年才十五岁，刚刚弱冠的年纪，居然能得到邻村那很有名望的夫子器重，去做代理夫子？
天呐！这形象在本来就很尊敬读书人的年代里，那岂不是更加光辉灿烂了？
所以说，贾聪明读不好书是有道理的！
脑子不行，这是硬伤！
这下子，事情的走向就和贾聪明想的完全不一样。
几乎所有人都一边倒的开始议论，说夜绝尘多么多么厉害，学识渊博到什么程度，能够自学成才，还被夫子生病后给找去做代理夫子。
总之那夸赞之声越来越大，更是气得贾聪明脸红脖子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柳甜妹见状笑得更加开心，忍不住继续踩他道：
“如果不是贾聪明自己要开口，我还念着那点亲戚关系，不想说什么呢！大家都不知道，从前我贾家的时候，就经常被夜绝尘叫去，做丫鬟才会做的事儿。”
“本来这也没什么，谁叫我要吃贾家的米活着呢？但是大家都不知道，我在伺候他笔墨的时候，看到他写的那些东西，简直都要笑出声来了！”
“那经常被写错字，用大墨点遮盖也就罢了！他经常回家的时候，右手的手心被打的红肿，根本就握不住笔！但是夫子又留了功课怎么办？”
“他就找我执笔，逼着我按照书上的字去描绘，逼得我没有办法，也要开始自学成才，所以我现在不仅识字，甚至还会写字。”
柳甜妹的话一出口，那是气得贾聪明差点没疯了，指着柳甜妹的鼻子，完全不顾读书人的斯文，跳脚的骂道：“柳甜妹，你胡说八道！”
柳甜妹耸耸肩膀，无所谓的回答：“如果不信的话，我们来验证一下，不就知道孰真孰假了？爹，你去夜哥哥的书房，随便拿一本书来，顺带将笔和纸也拿来。”
柳尧惊讶的望着自家闺女，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家闺女不仅识字居然还会写字？
不过惊讶过后，柳尧赶紧去做，这么天大的好事，他自然是不会怠慢的。
贾聪明见状却是突然来了底气，他就不相信，柳甜妹这个只在贾家做免费劳力，一天忙到晚的丫头，居然还真写过字？
“柳甜妹，你居然敢诬陷我？行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自掘坟墓之后，到底拿什么来遮盖？”贾聪明冷笑着包间，冷冷的看着已经取回柳甜妹所要东西的柳尧。
柳甜妹淡淡一笑，将书本放到站在一旁，并没有说话的林村长手里。
“林村长，请随便出题。”柳甜妹自信的望着也识字的林村长，淡淡的开口。
“好。”林村长从愣神中清醒，点头示意后，就随便翻开一本书。
柳甜妹看了一眼，轻松的念道：“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我不信！除非你解释出意思来！”贾聪明见状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双眼睁得犹如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