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之前那个小厮回来了,身后跟着还背着药箱的吕行,很显然是给未来看完病,就直接被拉来,连那么沉的药箱都没来得及放下。
进来的时候,吕行一直都低着头走,小心谨慎的行礼见过几个族老,便听了大爷爷的问题,拱手如实回答:
“小公子中的是一种叫天源香的毒,此毒无色无味,却不是急性的!最快发病时间为一个时辰!多为口服中毒,也有少数呼吸中毒的可能,只是这种可能性,必须要室内存在大量的毒雾,绝对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呼吸中毒的可能。”
五姨娘听了吕行的话,那是哭得更加厉害,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哭哭啼啼的喊道:
“哎呀我的儿啊!你咋就这么命苦呢?有人给你吃了毒药,你居然都不知道?这简直就是单纯善良的过分了!你说你这么一个实心眼的孩子,咋就有人忍心害你呢?”
老六闻言那是用十足不相信吕行的眼神,盯着吕行看了一会儿,才冷声问道:
“吕行,你这话是真的吗?该不会,你一直跟着大公子,就偏袒大公子吧?未来又不是真的傻,接触外面的人,怎么可能不小心让人给下毒了?”
“除了他没有防备的家里人,谁有可能,有那个机会,给他下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定要说清楚,否则等我们调查出来,就拿你和大公子一起办了!”
吕行一听这话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但是对于未家,这些年他也习惯了,所以回答的话虽然不卑不亢,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鄙视的味道:
“六老爷,我吕行在未家做郎中,已经十年的光景了,这些年我吕行只医人,无论这个人是主子还是奴婢,从来都没有出过错。如果您不信,可以去调查,范不着说这些话,让人心里不舒服。”
老六闻言气得一拍椅子扶手,怒声说道:
“好你个吕行啊!你不过是我们未家养的一个郎中,有你这样跟本老爷说话的吗?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已经设计到人命,还是四房的公子的性命。”
“如果一会儿别的郎中复检,查出和你说得不一样的话,那这件事本老爷会说到做到,绝对追究到底,绝对不会姑息!”
吕行闻言什么都不说的推到一旁去,估计也是懒得和这个火药味十足的六老爷对上,根本是一丁点意思都没有啊!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人,虽然屋子里那么多所谓的族老,这个看似暗卫模样打扮的人,却是一个都没理,来到未如白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未如白立刻双目圆睁,瞪向还哭哭啼啼正想耍赖的五姨娘。
“五姨娘,刚刚我的人来报,说是当时陪着我爹一起回城,原本应该都死了!却少的那一个人,现在已经找到了!”
几乎是未如白的话音刚刚落地,五姨娘原本哭得肝肠寸断的声音立刻就停了,虽然柳甜妹差点也没注意到,她那一闪而过慌张的神色,却是来去如风一般。
五姨娘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生怕未如白是诈她的,所以几乎哭哭啼啼的说道:
“既然都找到了,那就赶紧让他过来吧!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害了老爷!如此上心病狂!我的老爷啊!他好命苦。”
老祖宗更是一声利喝道:“带他进来!”
未如白无奈的叹口气:“带进来……只怕是不行了!这人虽然没死,却也几乎活不成,抬进来,可能还行!来人呐!把当时驾车的户六带进来!”
五姨娘听到这里,那是立刻嘎巴嘎巴嘴,本来是想要说什么的,结果却是眼睁睁的看到,七八个家丁,围着一个担架抬进来一个人。
五个族老那都惊讶的站起来,连一个字都没说,齐刷刷都往过走,五姨娘见状也赶紧走过去。
当所有人看到担架上的户六时,只有吕行出手给他号脉,其他人胆子小的,几乎都用双手捂住眼睛。
因为,户六此刻的状态,实在是太惨了!
那不仅全身又是脏兮兮的泥巴和粪便,还有鲜血从断了的手脚,以及脸上冒出来。
这么多天了,原本他不死也应该血液结痂了,但就是因为来回运输,可能就是在马车或者什么东西上摇晃,这才导致他已经结痂的部位再度裂开。
总之,如果不是大家说这个人是户六,便是在街上让熟人遇到,也没有人会认出他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老祖宗如今已经九十岁了,耄耋之年的老人,见状都忍不住撇开脸。
当真是太惨了!太惨了!
户六嘎巴嘎巴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因为嘴里吐出一口鲜血,而呛得他直翻白眼。
吕行立刻帮他紧急处理,弄出嘴里的污血之后,又将一颗药丸喂下去,也幸亏他是背了药箱过来,否则这会儿户六什么都没说,估计就已经死了。
五姨娘见状那是对吕行直接喊道:“他都这样了,你还给他吃什么药?还不如让他痛快彻底的死了,你为什么就这么残忍?”
吕行几乎是充耳不闻五姨娘的声音,做为一个郎中,他的天职就是救人,无论谁怎样质疑,都改变不了他的初衷。
未如白则是使劲瞪了五姨娘一眼,冷声讽刺的问道:
“五姨娘,现在谁都知道,户六是我找来的证人,你居然不让吕行救他?莫非是你心里有什么鬼?生怕这户六活过来,会影响你的计划?”
“要不,就让吕行不喂药也可以的啊!只要你老实跟大家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户六确实不需要遭罪,忍着非人能承受的痛楚,替一个活的好端端的人说一说了!”
五姨娘闻言瞬间就炸毛,那是指着未如白的鼻子就骂道:
“未如白,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我嫁给老爷十八年,向来对他忠心耿耿,我怎么可能害他?害他的人明明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