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甜妹背着东西太沉,所以一直都没抬头,直到白氏嗷唠的一嗓子,差点没吓得毫无防备的她,直接坐到地上去。
耸了耸后背上的大锅,保证大铁锅不会掉到地上,柳甜妹这才抬头看向白氏,眼底一片冷冰神色。
“大舅妈你这话可真有意思啊!这青天白日的,我背着点东西,那就是我偷了?那你怎么证明,你怀里这一大盆衣服,就是贾家的?莫不是,按照你这个逻辑,你这一大盆衣服,也是从河边挨家偷来的?”
白氏的旁边站了一同去洗衣服的众多妇女,闻言那是齐刷刷的看向白氏,也觉得她这话说得过分了!
然而白氏现在满心都是嫉妒,哪里能想到其他的方面?
只不过被大家盯着脸红,便是怒声反驳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贼喊抓贼吗?你也不看看,大家谁盆子里的衣服少了?你怎么就能无赖是我偷的?”
“哦!原来是这个道理啊?”柳甜妹似乎是很认同的点点头,之后却是冷笑着道:
“那你咋不问问,村子里谁家丢了白米饭和大铁锅呢?随便就把偷窃这种大罪的帽子,扣到自己的外甥女头上,大舅妈你觉得你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你就不怕被人认为,就是你心思不良,所以才会看什么都像贼?其实只不过是自己内心龌蹉而已吗?”
围观的人闻言,那都是齐刷刷的点点头,柳树村向来和平,村子里连个赖子都没有,就更别说偷窃这种事了!
而且哪个小偷疯了?大白天的背着这么多偷来的东西招摇过市?那简直就是找死嘛!
“你……”白氏被反驳的一时没了话,只说出一个字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一双阴戾的眼神盯着柳甜妹,似乎终于明白过来了!
能资助柳家父女的,还能是白米饭的,那除了村子里唯一富有,家里人口又少的夜绝尘,还能是谁呢?
上次贾家人去夜家找柳家父女,也碰到过这种场面,所以想诬赖柳甜妹得到好处,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想明白这一点,白氏立刻就换上一副虚假的笑脸,能屈能伸的立刻道歉道:
“甜妹啊!是大舅妈一时情急,所以说错了话。这不是因为你年纪小,如今又和你爹离开贾家吗?”
“这人穷啊!不要紧,重要的是不能走歪路。你难道不知道有句老话叫做,从小敢偷针,长大就敢偷金吗?大舅妈也是为了你好。”
看到白氏那虚伪的嘴脸,柳甜妹就是说不出的恶心。
王氏那样直肠子的好对付,白氏这样虚伪的却让她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自毁形象。
不过任由白氏污蔑,又端着什么为你好的长辈架子,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柳甜妹勾起一侧唇角,笑得根本不走心回答道:
“那还真就要谢谢大舅妈的‘好心’呢!不过你放心,我虽然从小没了娘,但是我爹还在呢!”
“我爹善良聪明隐忍又老实,怎么也不可能教出坏孩子。倒是那些作恶的孩子的大人,倒是应该走走心了!”
“别自己家还一大堆烂事,就给别人瞎操心。到头来领不到好也就算了,耽误了自己家孩子,那后半辈子可就遭心了!”
柳甜妹这话意有所指,谁也不会听不出来,尤其此刻的白氏,那更是一张之前还得意愤怒的脸,立刻就拉拉下来。
贾聪明在邻村读书,倒是个乖巧的孩子,然而贾富贵……
要不是这样,也不至于到了二十一岁还没定亲,就等着花高价从远一点的村子买个媳妇回来。
不得不说抓人痛脚这件事,柳甜妹比白氏更加的厉害,当即就让白氏没了声音,一门心思都想到自己最遭心的事儿上去了。
柳甜妹见她不说话,也懒得搭理她,迈步直接向山上走去。
众妇人见状都落下白氏自己走了,见白氏没跟上来,这才小声窃窃私语的道:
“你们知道贾白氏的大儿子,到底怎么回事吗?我怎么听了那么多的可能,只是到现在还没证实呢!”
“哪里需要证实啊?你没看贾富贵那模样?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个厚道的。”
“岂止是不厚道啊?我听说三年前,他在邻村调戏了人家姑娘,人家姑娘肚子都大了!”
“啊?真有这种事?那贾家还不乐坏了?立马就给接家来啊?这下不花钱就媳妇和孩子都有了,还不得把贾家人给乐坏了?”
“怎么可能乐坏了?我后来听说,人家那姑娘上吊死了!你想想,宁死都不愿意嫁,这贾富贵当初的怎么强迫人家啊?”
“呀!那不是闹出了命案?可贾富贵一直在家里,也没见人来抓啊?”
“所以我说,这根本就是假的,只是人家姑娘的家人,嫌弃贾家穷,那姑娘也没和贾富贵怎么样,后来就被家里人,许配给别人了!”
“怎么差这么多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迷糊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贾富贵到现在还没结婚,那肯定是有什么隐情。如果不是惦念人家姑娘,或者心里有愧疚,那便是身体有毛病,娶不了媳妇!”
另一边,柳甜妹的小身板背着又拿着东西,走回山洞的时候,那是差点没给累趴下。
此时柳尧好像还没回来,柳甜妹就自己动手,找了一些石头块,想要垒个建议灶,这样有了大锅就可以煮水,父女二人再也不需要只吃烤的东西了!
好不容易凑够了石块,柳甜妹累的瘫坐在地上,几乎都要学狗喘,却再也不能继续。
这身体又小又单薄,真是干着急都没用啊!
好在这个时候,柳尧终于踏着落日余晖回来了,身上背着一些粗壮的藤蔓,手里还拎着一个树叶包,满脸又是汗水又是脏兮兮泥巴的样子,不过一双眼睛却是神采奕奕,见到她坐在地上,便对着她喊道:
“甜妹,爹给你带了鸟蛋回来,快过来尝尝!”
这句话,绝对有身为父亲的骄傲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