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路姐姐可知道,什么样的人,能穿狐狸皮?”柳甜妹闻言眯起眼睛,声音谨慎而又沉重。
路锦娘这才从过度惊吓中回过神来,一双美眸圆睁,几乎是清醒以后就觉得不可思议。
回去的路上,柳甜妹都在背着手边走边想,路锦娘愣愣的跟在她身后,俩人跟游魂似的回到路锦娘的别院。
到了屋子里之后,路锦娘喝了整整一壶凉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天呐!李虎一个老实巴交的更夫,怎么会有狐狸皮?就是因为他偷了这个东西,所以才遭到如此毒手吗?”
“就是为了一件狐狸皮的衣服,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会杀了李虎一家七口啊?简直没有人性啊!”
柳甜妹闻言想了想,却是摇头道:
“我看过现场,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只是我想不通,这大夏天的,到底会有谁这么无聊,穿着狐狸皮的衣服,跑到一个更夫家里去杀人?”
见路锦娘还是不解,柳甜妹便与她认真说道:
“我看过现场,李虎家的堂屋桌子上,还摆放着不少破碎的碗碟,里面还参杂着已经变质的剩饭。”
“可邻家大娘却证实,当天傍晚她是看着李虎出门的,李虎是要去工作,他娘才会给他送衣服。”
“你觉得一个如此心疼儿子的妇人,会让儿子饿着肚子去工作吗?既然不会,那么李虎家堂屋的饭菜是准备给谁的呢?”
“很显然,李虎家后来又来了人!而且李虎家里人很重视这些客人,所以才会在半夜加了一顿饭,想要好好招待客人。”
“没想到这个衣着华贵的人,却是人面兽心。居然在半夜悄无声息的杀了他们一家七口,甚至连四个小孩子也没有放过。”
路锦娘闻言使劲捂住自己的嘴巴,才能克制自己没有尖叫出声。
“可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只有李虎一个人身首分离?而那个杀人的人,为何又要在大夏天穿着狐狸皮呢?”
“就算是夜晚有些凉,可也不至于穿上冬天的装备。如果他真穿的这样怪,为何李家的人不怀疑呢?真是奇怪啊!”
柳甜妹越想越觉得奇怪,抬起手指一下下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一双美眸深沉如星海一般。
路锦娘回过神来也颔首,纳闷的道:
“确实如此啊!而且一个能穿得起狐狸皮的,必定是人中龙凤,这样的一个人,为何要杀了区区一个更夫一家人呢?”
“莫非这人就是心理变?态?所以杀人只是随即的行为?可这样也说不通啊!如果是一个不认识,到处流窜作案的人,李虎家为何大半夜要给他做饭呢?”
柳甜妹点头:“而且我一直都在想,就算是有武功在身,他的速度和刀法都很快,就能坐到,一次性杀了七个人,而且都是在院子里,却不可以不发出任何一丝声音,连邻居都听不到吗?”
而那‘呛呛呛’的声音,又代表什么呢?
日暮西下,残阳红的像鲜血洒在人间一般,林村长终于回来了,难得带了最近唯一一个好消息。
“路姑娘,甜妹,我刚才见到尘哥儿了!他很好,并没有被打。”
林村长人未到声先到,很显然是想以最快的速度安抚心急火燎的柳甜妹。
“是吗?夜哥哥都说什么了?”柳甜妹闻言回头看向准备进门的林村长,那迫不及待的样子,似乎是在后悔,没有和林村长一起去。
她真的很担心夜绝尘的情况。
林村长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就与她回答:
“尘哥儿挺好的,他让我告诉你,不要冲动行事,如果万不得已……他让你老实回到村子里,不要再管他了。”
夜绝尘让林村长带给他的话,居然如此消极?这不像夜绝尘的作风啊!
“夜哥哥真是这样说的?”如果是这样说,就代表夜绝尘不是没事,而是有了大大的问题。
林村长点点头,叹气道:
“原本我们还能说几句的,奈何黄捕头带人来了,狱卒怕黄捕头看见他私放我进去,所以赶紧将我从后门带走了。”
“所以尘哥儿只交代了我这几句话,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不如你今天晚上想想,明天我再去大牢里问问尘哥儿。”
路锦娘见他那实心眼的样儿,叹气道:
“你啊!笨死了!你也不想想,你这前脚到,黄捕头后脚就来了,那肯定是有意而为之啊!”
“你觉得明天你还能进去?我把话撂这儿,我保证你明天花多少银子,都见不到尘哥儿了!”
“更何况,明天就要开审了,我们再去见尘哥儿,也来不久了。”
林村长闻言一阵懊恼,根本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
柳甜妹叹口气跌坐在椅子上,咕噜着眼睛半天都没说话。
以她对夜绝尘的了解,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夜绝尘是绝对不会说这么消极的话的。
也就可以假设,夜绝尘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幕后凶手了?
再联想到,李虎家出现的狐狸皮,柳甜妹突然就恍然大悟!
如此一个贵人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那地方就出了问题,那是不是这件事还和追着夜绝尘不放的人有关系?
夜绝尘也是觉察到了什么,生怕那些人会伤害自己,所以他让林村长带话来,让她不要再插手,自己回到柳树村继续生活?
可是他自己的死活呢?
如果这些人不想他死,就不会设计了这么一出。
所以哪怕当时没有贾美玉告密,这些人也会想办法指引知县,将矛头引到夜绝尘的身上去。
也就是说,这些人根本从最开始,就是希望夜绝尘死在牢里?
柳甜妹越想越觉得浑身发汗,夜绝尘到底是招惹了谁?会这样一而再的被人赶紧杀绝?
一次次暗杀不成功,这次居然想到来明的?而且居然杀了人家老少七口人,就只是为了找个借口,连累杀掉夜绝尘?
这些人如此丧心病狂,简直让柳甜妹不寒而栗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