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甜妹没说话,柳尧边知道闺女这是同意他来定,所以他伸手一边一个,将搭手就想起来的贾义夫妇给拽了起来。
“二舅哥,二舅嫂,小乖还没成年是个孩子,你们还是要好好教他的,这次是我家甜妹事儿,否则谁说什么都晚了。”
贾义和王氏赶紧点头,脸臊红的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柳甜妹见他们夫妻俩就要这样转身就走,那是加紧跨出一步,大声说道:“等一下,你们这样就想走啊?”
贾义和王氏有些懵逼的回头,心里是恨苦了柳甜妹。
柳甜妹却是直接当没看见,冷声道:“我的仇,我可以不说。但是我爹被二舅打了,难道就想这样一走了之?”
“你也别跟我说,我爹也打了你的话,因为从始至终都是你们贾家人理亏。我可以原谅贾小乖,但是我不能看着我爹随便被人打。”
“刚才姥爷也说过了,亲兄弟还明算帐呢!二舅你也说过,我们俩根本不姓贾。既然如此,那边是老实的赔医药费,否则的话……”
柳甜妹剩下的话没说,却是看向贾小乖。
围观的群众见柳家不追究,因为他们是要随便放任凶手,这会儿终于等到柳甜妹开说要和贾家谈论药费,也都纷纷点头道:
“就是啊!贾小乖连抢劫这种事都能做,日后长大了还了得?还不的在村子里欺男霸女?所以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可不是嘛!贾小乖做了恶不算,贾义居然还打人家柳尧这个老实人?如果不好好追究一下,他们还以为每一次犯了错,只是跪一跪就完事了呢!”
贾义原本还想反驳什么,但是一听群众都这样说,尤其是林村长不停打量贾小乖的神色,那是立刻就转了心思,老实的问柳甜妹:
“那你想怎么赔?你也是从贾家出来的,难道不知道我们家什么情况?这些年养你们父女,我们家是连最基本的粮食都没有,顿顿喝苞米糊糊粥,你还想怎么办?”
这语气虽然低沉下来,可这话里的意思却很明显。
我家穷赔不起,究其原因还是你们父女的错。
柳甜妹听着贾义这故意煽风点火,想让群众都同情他的话,冷冷一笑:
“打人要么坐牢,要么赔钱,哪里需要怎么个算法?别以为咱们是亲戚,我就会放过你们。”
柳甜妹将刚才贾义的话,那是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贾义闻言瞬间脸色一白。
当时他逼迫柳尧的话,可从来都没想到会轮到自己,而且无论是去坐牢,还是让他赔钱,他都没有啊!
柳甜妹似乎是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横白他一眼继续道:
“贾家如今是没有钱,但不是还有地呢吗?前两天,我爹答应我姥爷,回贾家教你们哥俩种地,昨天已经去被折腾了一下午。”
“如今这事也简单,你不想坐牢,贾小乖不想坐牢,贾家又没有钱。那就拿地还吧!我爹还是去教你们种地,我们柳家父女心地善良。”
“不能看着好好的田地荒了,更加不能看着跟我娘有血缘关系的你们饿死。所以这样吧!我爹教你们干活的同时,不是也干活呢吗?”
“那以后就这么办,你们干多少活儿,收来的粮食都归你们家所有,我爹干多少活儿,收下来粮食就归我家,合约是两年。你和大舅觉得怎么样?”
柳甜妹转了转眼睛,突然就有了主意。
夜绝尘和柳尧对视一眼,真心觉得别看柳甜妹年纪小,这鬼心眼是真多啊!
有了和外人对分的切实利益跟着,他们就不相信,贾家哥俩还会偷懒?只怕不仅不会白看着粮食给了柳尧,甚至连在家里躲着的贾小乖和贾美玉,甚至很有可能连读书的贾聪明,都会回来抢着干活。
贾义闻言脸色一白,看向贾修的眼神带着恳求。
虽然贾义也知道,这个条件那是相当苛刻不合理的,然而贾家拿不出钱,他又不想自己和儿子去坐牢,所以无论如何,这个条件也要答应了柳甜妹。
“惹事的玩意。”贾修一看贾义转过来的脑袋,扶着贾老头的手都心疼的直哆嗦,然而他确实不能看着贾义和贾小乖去坐牢,所以只能气得大骂。
贾义虽然被骂了,那却是打心底高兴,应允了柳甜妹的条件,这才带着一家人,犹如丧家之犬似的赶紧回家。
林村长见状无奈的摇头,也不顾及周围这么多看热闹的人,叹息一声说道:
“甜妹,你真是便宜了贾家啊!这么大的罪过,你只换了他们勤奋,值得吗?”
柳甜妹看向柳尧,甜甜一笑:“只要我爹心里能舒服,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值得的。况且,无论他们有多大的过错,他们也有一个天大的好处在。”
“那就是,我娘到底是他们贾家的人,她给了我生命,给了我爹半世温暖,这便是贾家最大的优点,我们终究是要看的。”
柳尧闻言,带着伤疤的脸颊上,有点点热泪滚动,赶紧抬手擦干净,他弯腰一把将柳甜妹抱在怀里。
夜绝尘隐隐勾了勾唇角,拎着那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在地上的斧头进了院子。
有些事情,明着过去了,夜绝尘却不会轻易放过,敢伤害他家人的人。
经过这件事,不仅贾小乖被冠上了抢劫犯的名头,甚至就连贾美玉的名声,那都受到重创。
本来贾美玉都已经十八岁,那都快算的上是老姑娘,如今贾家连续发生这些事,想要村子附近给她找对象,那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王氏心里着急,当天夜里就去找媒婆,想着能不能趁着此事还没发酵到最厉害的程度,就将贾美玉找个差不多的人家给定下来。
然而她连续跑了好几个村子,好话说尽也没有用,最后无奈之下,她就去找贾义商量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贾义转了转眼睛,想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就亲自带着贾小乖和贾美玉,拿着王氏的私房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