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好了!”毛利三五郎自顾自点点头,看着手中的勾勒,似乎对此颇为满意。
平面图描绘的极其简单,横一撇,斜一撇,再竖一撇,中间用铅笔画作黑点,密密麻麻点缀其上......一幅图纸,便诞生了!
庞克·杜德接过笔记本搭眼一瞧,顿时眼角微抽,对里面的内容,无语到难以复加。
皱着眉头愣了半晌,开口叹道,“啧啧......哎呀,你这图儿画的可真行啊。
原本以为你说不会画画儿,只是在谦虚......
没想到,你这水平......让我怎么说好呢,还真不如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画的好看呢。
最起码,小朋友的画儿,还能让人看得出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你这个......”
庞克·杜德后面的话,实在没好意思说下去,但其寓意,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
毛利三五郎这副平面图画的,连幼儿园的水平都达不到......实在让人汗颜。
毛利三五郎闻言,尴尬一笑,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嘿嘿,那个......我从小手就拙笨,您就将就着看吧。反正,大体情况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您若是实在看不懂......要不,我指着给您讲解一下?”
“拿过来给我瞅瞅!”威廉·汉娜早就踮着脚尖,在后面瞅半天了。
如今看的心里痒痒,心思活跃间,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她眼疾手快,一把将笔记本儿抢了过去,拿在微弱的火光底下,仔细端详。
这小妮子就爱凑热闹。
安逸的时候喜欢搅和,如今这种火急火燎,眼看就要烧着眉毛的时候,她依然不消停。好似已经全然忘记了之前的尴尬。
“嗯......”她仔细瞅着平面图儿,鼻头儿渐渐皱了起来,然后将笔记本儿从手里狠狠一斜,撇嘴道,“你这画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除了几道横与竖,就是一片黑点点儿。
喂!毛利三五郎,就你画的这三点一线,谁能看得懂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外星密码呢。
就你这水平,果然跟庞克肥肠说的一样,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画的比你好看,你丢不丢人呐?”
“我都说了我没绘画天赋了......你咋还这样糗我呢?给条活路行不行啊?”毛利三五郎苦着一张脸表示投降,“早知道你们会是这种反应,我还不如不画呢。”
“哟呵!说你两句,你还来脾气了?差评!”威廉·汉娜翘着小鼻子微微一哼,伸出手掌,对毛利三五郎说,“把铅笔拿给我,你说着,我来画。”
“真哒?”毛利三五郎心下登时激动,宛如春风佛面,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给他打开了一扇窗。
“当然,本姑娘出马,绝对一个顶仨!不信你问我哥,从小我绘画的天赋就极高,家里的涂鸦哪一件儿不是出自我的手笔?”
“对吧,哥!”威廉·汉娜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脯儿,自信满满的看向威廉·特拉卿。
威廉·特拉卿拉长一张脸,赶紧躲开了她俏皮的目光。
跟躲贼似的往旁边走了几步儿,兀自低声嘀咕道,“你还天赋高呢......就你画的那些涂鸦,比抽象画儿还扭曲,这一次,我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你说什么?哥——你刚刚是不是说我坏话了?”威廉·汉娜的耳朵
微微动了动,虽然没怎么听清楚,但是她直觉确实挺高的。
直觉告诉她,威廉·特拉卿,刚才肯定没说她好话儿!
“没有,我哪儿说话了呀?威廉·特拉卿赶紧陪笑、和稀泥,生怕这小妮子秋后找他算账,“你大概是听迷糊了吧?这里回音这么大,保不齐听岔了。”
“哼......没有就好!”威廉·汉娜使劲儿白了他一眼,随即对毛利三五郎说,“快点儿的,上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说着,我来画。”
之前,她曾经尝试着攀登到陡坡上面去查看一下情况,但是失败了。
因为亲自尝试过,所以知晓前面的陡坡确实非常难走。因此,威廉·汉娜这一次听得格外认真,支棱着耳朵,等毛利三五郎开口。
毛利三五郎轻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说道,“呃,陡坡的具体情况......就跟一口井差不多,周围有些凸起和凹陷的小坑小洞,情况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你现在画吧。”
“这......”正聚精会神,等待着毛利三五郎大讲特讲,然后全力以赴,施展拳脚的威廉·汉娜,霎时像是被闪到了腰。
如同蓄满了力量的一拳,最后打在了棉花上。
好尴尬!
她‘啧啧’两声,无语的盯着毛利三五郎那张‘正经脸’,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他好,“就,就这?你说的这么笼统,含糊不清,我该怎么下笔呀?”
“啊?”毛利三五郎说,“我已经表达的够清楚的了呀,你就把它当成是画一副井口的横切面,然后井壁上面多画出一些坑坑洞洞,不就行了嘛?”
“那也是太笼统啊,这样画,能看出什么来?”
“好了好了。”庞克·杜德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摆手,制止住了这两人打算继续辩论的趋势。
他揉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说实话,他现在真的很想亲自爬上去看看实况,但时间紧促,显然没有余地再让他慢慢观察了。
于是说道,“你们两个都不要吵了。现在情况紧急,不要再耽误无畏的功夫。
三五郎小兄弟,你就指给我看好了,然后尽量将情况讲解的详细一些。”
“嘁......难得本姑娘想帮你一次忙,真是扫兴!”威廉·汉娜不情不愿的,将笔记本往毛利三五郎手里一塞,白眼道,“赶紧做图解吧,毛利大师!”
毛利三五郎自然听得出来,威廉·汉娜这是在故意噎语他,倒也没在意。
指着平面图,对庞克·杜德讲解道,“庞克大叔,您看,我画的这根‘横’,代表的就是咱们现在脚下所踩的位置,这个,您应该能看懂吧?”
庞克·杜德点点头,说,“嗯,之前看不懂,现在看懂了。你接着说。”
“嗯!”毛利三五郎指着平面图,继续说道,“这根斜着的‘竖’,代表的是陡坡拐角之前的地方,也就是我爬上去后,到达的位置。
再往上,那根完全竖着的一‘撇’,就是我们接下来该想办法通过的地方了。
这样解释,你们应该能听得懂哈......”
庞克·杜德眼角抽动,紧紧皱着眉,摇头道,“......太含糊了。
你回想一下,这个陡坡横向所能容纳的空间,大概能有几人?在攀爬的时候,双手与双脚,能分别撑住岩壁的两
侧吗?”
毛利三五郎这一次很干脆,直接摇头说,“这个办不到。
我之前已经看过了,这处陡坡的横向宽度很大,大约能同时容纳两个半成年人,我们根本无法用手和脚同时撑住两侧。”
他言及此处,转头看看威廉·汉娜,又看看冯蓓蓓,紧接着补充了一句,“我指的是男人。”
“喂!你说事儿就说事儿,干嘛拿我们两个人来衡量标准?”威廉·汉娜使劲儿挺了挺小胸脯儿,一脸傲娇道,“本姑娘与你冯姐姐,也是很有体型的好不好!对吧,蓓蓓。”
冯蓓蓓微微一笑,点点头。
毛利三五郎慌忙解释道,“我就是打个比喻,你犯不着生气嘛。再说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体型,差别是很大的,这也是为了能够给庞克大叔讲解的详细一些。”
“是嘛?”威廉·汉娜走到毛利三五郎的身旁,紧紧挨着他的肩膀站直,然后用手在额头上衡量了一下,笑着说,“确实差别挺大的,瞧,你比我矮这么多呢。
蓓蓓,你说......以前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嘿,毛利三五郎竟然比我矮耶。哈哈,有趣......”
毛利三五郎登时语塞。
这也太打击他了。作为一个来自鱼丸国的男人,身高一直是他的痛。
如今被威廉·汉娜这么一比划,他顿时成了一个小男人。
“好了,你们都安静点吧。”庞克·杜得再次无语,制止道,“汉娜丫头,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我们现在正在讨论问题,很严肃的。”
他实在听不下去,语气略微抬高了一些。
这还是自与他相识以来,第一次见到庞克·杜德如此气恼的样子。
对于别人来说,一般见此情景,便会当即缄口不言。
但威廉·汉娜实在不是一般人,她做了个鬼脸,哼声道,“哼......庞克肥肠,我又没有跟你说话,你红什么脸呀!”
“好了,汉娜,不要再胡闹了!”威廉·特拉卿这时走过去,轻轻拉着她的手,说道,“现在不是瞎胡闹的时候,你就老老实实,安静的呆一会儿不行么?”
“听就听嘛……干嘛抓我的手啊,怪疼的......”威廉·汉娜撇嘴,面上有些委屈。
“我......”威廉·特拉卿苦笑着摇头。
他这个妹妹......真的是......唉......一言难尽呐。天生像穆天禧这样的人,才能治得住她。
“好了,你继续说吧。”庞克·杜得对毛利三五郎道。
“嗯!”毛利三五郎指着最后那些密密麻麻的小黑点,解释说,“这些小点点,代表的就是岩壁的凸起与凹陷。
据我观察,这样的地方在陡坡上面倒是不少,只是......”
毛利三五郎说到此处,边比划着陡坡的长度,边摇头叹息,“只是光凭借臂力与脚力,我们走不了多远。十几米应该就是极限了。
而且陡坡几乎呈笔直状,所以我们不能像之前那样,走走、累了还可以休息,必须要一鼓作气爬上顶端才行!
但如此高的距离,想要一鼓作气爬上去......说到底,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若是我们有安全绳索的话......倒是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