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夺回……
要夺回!
曾今失去的一切,血、肉,还有一样——
※ ※ ※
纪国光是感觉雏森桃的灵压变得起伏不定才赶紧赶回主战场的。
之后他就远远就见雏森桃还躺在原本的位置。在她的身边,几位清醒着的伤员都在一同紧张的看着空中的局势——
黑崎一护已经从虚圈赶到了,似乎已经发起过一次突袭,只可惜没有成功。
此时蓝染身边站着的只剩下了市丸银一人——在此前的战斗中,虚圈几乎损失了所有的破面加上一个东仙要。也就是说此时站在站在尸魂界对立面的就仅仅只剩下蓝染加医椤6型枰约捌泼嫖奕硕选
只可惜剩下的哪个都不是块好啃的骨头。
只见蓝染好似闲庭游步,用着最漫不经心的语气和话语挑拨着面前尸魂界一众队长以及假面军团的神经和忍耐力。
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到底是年轻,他是最先沉不住气发动了d解攻击蓝染的人。
纪国光在不远处看得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天空中那个快要认不出来的曾经的学生,越看越觉得眼花头晕、视线模糊——却只是看不清蓝染一个人而已,其他人在他视网膜上的呈像依旧清清楚楚。
奇怪的想象。
纪国光忍不住低头伸手捏捏自己两眼间鼻梁上的眼部穴位,心想怎么回事?太疲劳导致眼花了么?
[是镜花水月。]
此时心水的声音突然自他的心底响起,纪国光听清内容后一惊:是真的?你能察觉那是镜花水月?你的能力?那究竟哪部分是真,哪部分是假!
对此心水刀回答他的却是——
[只要汝学会d解便可看见了。]
听了这话纪国光简直要疯——这种战斗紧要关头哪有时间去领悟什么d解啊!!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就在纪国光的心之境里,心水宽大的狩衣在风中鼓动翻飞。他正负手看着满世界因为主人在战斗而变得无比阴沉的天空和猩红色的花海。
安静地听完外面纪国光的话后便准备抬步——
“你是要去帮他吗?”
心水的动作一停。
他的身后,一个隐身于花海的浪潮中,除了白发赤瞳外容貌看不分明的男人,用一种讽刺的口吻对那把斩魄刀说:“你就是太迁就纵容那家伙了。”
听了这句话心水只是轻轻摇摇头并未作任何回答——
早在他选择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注定对那个人唯命是从了啊。
花丛里的家伙仿佛其实不用心水说也能猜到他现在正想些什么,只是嗤笑一声就未再多说什么。
花海里刮起大风,卷起了无数花瓣。那个白发身影顺势就隐进了花海深处,转眼就失去了踪影。
心之境外的世界——
纪国光当然不可能知道就在刚刚,自己的斩魄刀在他的心之境内和一个不知底细的家伙进行过一次短暂而“友好”的交谈。
他只是发现他刚跟自己的斩魄刀交流了没两句对方就完全没了下文。惹得他忍不住低头看着手里紧握的斩魄刀,紧张地一遍又一遍问:心水?心水?你怎么了!回话啊心水!
[吾在。]
直到心水的声音再次响起纪国光才松了口气:虽然他也奇怪心水刀短暂的消失是去干什么了,但是眼下情形根本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于是忙接着刚刚的问题问心水有办法能让他看穿镜花水月的假象吗?
[吾可将d解的力量提前借少许于汝,汝便记好那种状态然后自行领悟d解的力量吧!]
纪国光倒真没想到心水刀这般好说话。几乎在心水的话音刚落纪国光就先感到眉间一阵刺痛,然后两眼有一种刚滴了眼药水的那种清凉感。
再次抬眼看向天空时,纪国光看到的却是——
二番队队长碎蜂正在与蓝染说话,然后用极快的瞬步制造出数量众多的□□成功吸引了蓝染的注意力;紧接着自下而上封锁住蓝染行动的坚冰是日番谷队长趁机使用冰的能力冻住了他握刀的右手臂和半边身子。
而此时的碎蜂的真身已经成功来到了蓝染身边:“二击……绝杀!!!”
“‘二击绝杀’吗……很有趣的招式。”
蓝染的声音在碎蜂的耳侧淡淡地响起:“不过死神的战斗就是灵压的对决。以你这招的力量……就让我用灵压完全压制住它给你看看吧——
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突然“噗——”的一声。
这是长刀入体的声音。
“什……么?”蓝染不可思议的侧头。
只见浮现在坚冰上的影子里一个黑色的影子从里面“浮”了起来——
京乐春水!
“是你太天真了,蓝染。”京乐春水从冰上一跃而出停于空中,“‘影子’会出现在‘冰’上呢。”
这正是日番谷冬狮郎配合京乐春水斩魄刀的能力发起的配合进攻。
蓝染皱着眉:“京乐……你……”
“该结束了!蓝染!”不远处的日番谷挥刀迫不及待就要向蓝染攻来!
蓝染不管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用力挣脱冰柱的束缚正要举刀迎击——视线余光却瞄到远处正在转动逆抚的平子真子——他终于意识到不妙——如果逆抚的能力一直在发动中的话,那么日番谷的攻击就不应该是他看到的正前方,而应该是在他背后!
但是当蓝染意识到这点时已经晚了,只见日番谷的刀已近在咫尺,只差分毫——
咔擦!呲啦——
两把斩魄刀碰撞后,刀刃用力摩擦划拉发出让人耳疼牙酸的声音。
“四季苹!!!!!”日番谷向眼前胆敢拦下他攻击的男人发出愤怒的吼声。
旁边的碎蜂和京乐也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眼看着都已经快成功了,快接近结束的时候也能杀出一个意外的程咬金?!
连京乐都忍不住问:“四季你怎么……”
日番谷直接暴力打断京乐春水未问完的话,手下握着的斩魄刀越来越用力,他大声质问着——“难道你也是站在蓝染那一方的吗!!!回答我四季苹!!!”
完全陷入愤怒的负面情绪控制中的人,力气大得不可思议!这种情况下根本来不及解释的纪国光只能完全放弃周身“坚”的防御,将全部的力量运于双臂,用力将日番谷架开后转身,拼着背后门户大开被日番谷砍了一刀也要将困住“蓝染”的坚冰砍碎,然后抱着“蓝染”奋力跳开!
已经出离愤怒的日番谷整个人跟疯魔了似的追在纪国光身后穷追不舍。
京乐春水虽然吃惊于眼前的转折,可却觉得哪里好像不对,他想喊住日番谷队长:“我们先等等,听四季怎么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个人一开始也跟蓝染一样背叛了尸魂界!却一直隐藏目的潜伏在尸魂界就等着机会给我们致命一击呢!”日番谷用嘲讽的语气大喊着,“只可惜啊,看到自己的爱徒受到致命一击终于憋不住功亏一篑了吧!!”
身后日番谷追得实在太紧迫,纪国光已经受了伤手里还抱着个人根本没法全速前进,再加上力量消耗过多,此时他只能时不时扔一些没什么用的低级鬼道稍稍阻拦一下身后的追兵。
他好像听见远处的黑崎一护在喊什么,只是无论是他还是日番谷此时都听不分明。
[那么现在做好准备使用d解了吗?]
“那还用说!以后像这种时候就不要问我这种废话了啊——d解!!!!”
众人听到纪国光忽然莫名其妙的喊话后皆是一愣,在听到对方喊出“d解”一词时都忍不住握紧手中的刀紧张的戒备起来。
然而并没有想象中什么声势浩大的攻击,只是在场所有人都忽然觉得眼前一凉——碎蜂和京乐站得近,均发现彼此额头的正中多了一条细细的红线。与此同时日番谷也骤然停止了攻击。
纪国光终于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他怀里单臂抱着个人;另一只手臂自然下垂,手里握着斩魄刀正在极力抑制细微的颤抖——他第一次使用斩魄刀的d解,还不习惯这样的负荷;再加上他为了将斩魄刀的能力范围覆盖至整个战圈让所有尸魂界的人以及假面们能看清“真实”,他绝大部分灵力都被斩魄刀到抽走了——并且为了维持住d解,这个抽取的过程还在源源不断。
“队、队长……”怀里一个细微虚弱的声音传来。
纪国光喘粗着气:“啊,抱歉,我来晚了。”
直到这个时候,站在纪国光对面的日番谷才不敢置信地开口:“雏……雏森……桃?!”
纪国光重喘了口气直起身,终于还是没忍住对着日番谷说教起来:“所以我说啊,年轻人就不能心平气和一点吗?”他举着斩魄刀用刀身在盯着他怀里的雏森整个人都完全呆愣住的日番谷肩上轻轻一拍,“现在冷静点儿了没?”
日番谷只觉得在那把斩魄刀拍到自己肩头时,就好像有细雪同时纷纷扬扬地飘落洒在了他心头,让他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日番谷想从纪国光手里接过雏森,他用稍许踌躇地口吻向纪国光致歉道谢:“真的对不起!刚刚要不是有你的话,我就要、就要对雏森刀剑相向了……”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他简直不能想象自己会如何是好。
纪国光是累得真的快抱不动了,就把雏森交给了日番谷。
不远处的众人将一切皆看在眼里。
京乐春水不住的感慨:“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早知道四季的d解是这种能力,就应该让老爷子好好操练他才是。”
“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样……”
就在这时,原本应该躺着雏森桃的地方。一个男人毫不犹豫地挥刀将站在他身边还没反应过来的副队长们通通斩倒在地——
“你的斩魄刀的能力正好完全克制我的斩魄刀呢。啊,不,应该说,你的斩魄刀是所有制幻系斩魄刀的克星才对。”
蓝染走到一片空地上,抬头仰望远远站在天边的人:“在推测出这一结论的时候我早就应该除掉你了……不对,早在一百年前我就已经亲手杀掉你了,我自己亲眼看着构成你的灵子溃散消失在空气里——”
护廷十三番队的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原本只当纪国光这个人消失了一百年是去暗中调查什么事了,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出故事。
蓝染在继续说道:“但是显然你还有些不为人知的能力,比如可以死而复生?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个不可思议之人……知道你重生活过来之后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再杀掉你吗?因为我只是想近距离看看你的究竟有何种能耐……”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无所谓了。”蓝染一步一步像踩着无形的阶梯一样踏入空中,“我一样可以永生不死!我即将跨过神与非神者之间的界限成为真正的——神!”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问道。
“还不明白吗?我的意思是——”
蓝染话还未说完,整个假的空座町的天空忽然间就阴沉了下来。整个天空一下子被灰黑色的浓云所覆盖,沉沉的想快要压下来一样。高空中开始刮起罡风,天气变得极度恶劣,仿佛顷刻间就像要下场瓢泼大雨。
京乐春水的发带都被这烈风吹走了,此时他还有心情玩笑了一句,声音破碎断断续续的从风中传过来:“日番谷队长,是你不打声招呼就发动了d解绝招吗?”
日番谷抱紧了雏森桃,大吼一声回过去:“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天空中紧密的乌云里突然落下一道细细光束——乍一眼看见众人还以为天要放晴——然后根本不给众人考虑的时间,无数光束带着炙热的温度接连从天而降,那场景简直就像是一场蔚为壮丽的光雨一般。
可这美丽的景观背后却暗藏杀机——每一束细光都是由灵力密度极高的能量组成,任何人不小心被碰到的话,自身灵子瞬间就会崩溃直接蒸发掉。
纪国光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举手对着天空:“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顷刻间一面巨大的呈厚玻璃状的透明墙体就作为掩体遮在了众人的头顶,为众人挡去了那致命的光雨。
可好景不长,没用多久,就有光雨渗透打穿了那层防护墙,继续落了下来。
不过索性大家都已回过神来,开始纷纷咏唱断空的咏唱文并尽量聚集到一起,然后将各自释放出来的缚道断空一层叠一层累加到一起。
众人皆置身于一片比流星雨还要壮观的奇景之中,如果不是这光雨所带有的极具毁灭性的攻击力的话,有人陪在一起看这般丽景大概会是一件十分浪漫的事情。
光雨照亮了乌云笼罩下的整片天地,被照亮的天空时不时能看到有什么未知的庞大的东西在涌动,那狭长的身体正在浓云里时隐时现地翻滚着。
总算在所有人的断空都消耗掉之前,那道光雨终于全部落幕。
与此同时所有人这才看清了隐在浓云后那长长的怪物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条只剩下骸骨的龙,与普通的龙不同的是它背部还有一对巨大无比的翅膀。
它像是已经死去了很久,再厚的屏障也不能抵挡住从它身上扑面而来的森森死气。
但即便只剩下骸骨,它也依旧是高贵的、应该为人所敬仰的……神龙。任何人在它的面前都应该为自身的渺小而产生一种由衷的谦卑。
旁人还在为眼前所看到的而感到震撼,纪国光却感到心急:他知道这骨龙就是刚刚的破面,这个破面出现在这里,那就意味着和他对战的莫桀——
纪国光眼尖得看到那个骨龙的嘴边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于是他几乎可以用“奋不顾身”这个词语来形容的姿势飞奔了过去。在对方落地前他稳稳地接住了掉下来的那人——
“小桀!!!”
接住莫桀后纪国光简直可以说慌得不能自已,他颤抖地摸向莫桀的脉搏——还有脉动!还有脉动!
简直大喘一口气,腿一软蹒跚了一下竟差点摔下去!他赶紧抱紧莫桀,以他最快的速度瞬步到与黑崎一护一同从虚圈赶到的卯之花烈队长身边——
“卯之花队长!”
不用纪国光把话说全,卯之花烈就抬手制止了他:“请把莫队长放到这里来。”
纪国光听话得照做,他在一边紧张地问:“小……莫队长他会没事的吧!”
卯之花烈快速检查遍莫桀的全身后发现虽然受伤严重,但全部都是并非不可治愈的伤。于是她自己本人也跟着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就立刻安慰纪国光道:“请四季队长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来救治莫队长的。”
有了四番队队长的保证,纪国光这才放缓了心情,转头看回去,只见此时的骨龙已经收回了归刃的状态,重新变成破面的样子,手中握着一把发着光的“长棍”,正在与剩下的几位队长缠斗;而此时的蓝染也终于与护廷十三番队的总队长对峙上了。
卯之花烈见纪国光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只是原地站了一小会儿,他脚下的地面上已经汇集流淌了一大滩血在那里了。
“让我为你治疗吧?四季队长?”
纪国光闻言后忙转身冲他摆摆手:“不,我就不用了。治疗术的话我自己来就可以,请卯之花队长先以其他伤员为重……莫队长就拜托您了!”
话说完纪国光给自己简单止了血,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通通用灵力塞住,保证暂时不会再次崩裂流血,才急急忙忙地又重新投入了战场。
纪国光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干涉总队长与蓝染一对一的对决。而是选择加入其他众队长与破面无的战斗中去。
纪国光刚到,京乐春水就凑过来:“莫怎么样了?”
“应该会没事的,我已经把他交给卯之花队长了。”知道对方还在担心谁,纪国光不用对方问就主动“交代”道,“浮竹队长也已经得到治疗,我刚刚看了,他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人还没醒。”
有了纪国光这句话,京乐春水立刻松了口气。连纪国光都能明显感觉到他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一下。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之后,京乐立马换了个话题:“这个破面究竟是什么人?很厉害的样子?问他是不是十刃也不回答。”
纪国光想了想以往的对战,有些犹豫地说:“他好像不会说话?”
配合着那破面仰头嘶吼的bgm,京乐抽了抽嘴角:“啊,我也看出来了。”
日番谷也已经将雏森送到了暂时安全的地方,此时也一同加入战局,他来到纪国光身边不放心地问:“你没事吧?”说起来纪国光身上最大的伤口似乎就是他砍下的背后那道,日番谷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伤口不深没关系,你看,我都已经不流血了。”纪国光说,“专心对战吧。”
“嗯!”日番谷应了一声后转身,丢下一句极轻的“谢谢”二字便投入到战斗中去了。
而纪国光虽然嘴上说着让日番谷专心对决,其实他自己却站在战圈的最外围,只是间或释放一两个鬼道,还十有八九错过了最佳攻击时机。
如果有局外人在的话,肯定会拍桌子骂他这货战斗划水。然而此时已经十分信任纪国光的各队长,根本都不用他解释就自动理解为他一定有什么计划,此时正在等待或者说正在创造机会。
但事实上——
他确实在划水。
刚刚从远处看时并不清楚,此时靠近后纪国光一眼就认出那破面手中握着的武器应该是属于谁——纪国光简直不敢相信!他虽表面看似冷静正常,其实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也许是这破面捡到了他的武器呢?纪国光这样弱弱的想着,虽然他自己也清楚出现这种可能性的概率有多低。
其实他早就隐隐有一种想法了:人死后要么会被死神魂葬送往尸魂界,要么就是成为缚地灵不久之后就会变成虚——纪国光在尸魂界找了那么久,好几百年都过去了,没道理连一点信息都没有——那个人并不是什么普通凡人,他不信连他都能考进真央灵术院,他却不能?如果尸魂界怎样都没有他的消息的话,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他变成了虚。
这一刻纪国光只觉得浑身发冷,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果他真的变成虚了怎么办?如果眼前这个破面真的就是他了怎么办?所有的虚都是失去心的,他们也不会记得自己生前的一切,只有无尽吞噬的欲/望,渴望以此来填满心中的空缺——他简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变成虚那样的穆慈。
然而该来的还是要来。
破面无头上戴着的骷髅头面具早在跟莫桀对战的时候就已经被莫桀打破龟裂开来了,此时在众人的合击之下,黑崎一护一个月牙天冲狠狠砍了过去——虽然被无避开了绝大部分,却仍有部分攻击擦着他头过去了——他的面具也终于因此而不堪重负,在那一击之下被砍了个粉碎。
然后他就看见了。
那张朝思暮想无比熟悉,却又因为许久未见而变得恍惚有些陌生的脸。
“穆……穆慈!”
纪国光看到那个人因为他的呼喊而转身,那一刻他甚至觉得他还记得他的。当那个人眨眼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脸上惊喜的笑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完全绽放开——
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喊他老师;
他好像看到不远处的大家变得惊诧的表情;
他好像感觉胸口突然一凉……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他看见他长长的发丝因为他低头的动作而轻轻缓缓地拂过他的脸颊;
他看见他表情淡漠可瞳孔中深深浅浅映着的却都是他的影子;
他看见他用他修长而微凉的五指抚/摸上他的胸口——然后穿过——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取走了他的心脏。
当那人抽出他的手时,无数血珠飞舞在空中映衬着对方惨白的脸——纪国光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救了,因为那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这一幕很美很美。
他想笑,却无法呼吸;
他有话想说,然而不断涌出的鲜血却更快一步堵住了他的喉咙。
还想再叫一次他的名字,还想再听他唤一次自己的名字。
他动了动嘴唇刚做出“mu”这个口型,第二个字还未念出就被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
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依然还是无比眷恋地看着那个正握着他还在跳动的心脏的人。
耳畔是烈烈的风声,视线里的那个人却越来越模糊了。
好像有温暖的水珠滴在他的脸上——是下雨了吗?他这样想。
他的世界变成了灰色,然后在一片水光中,破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