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国光独自一人上了那个名叫白鸟任三郎的警部的警车,一路开到警局后,果然没有再和胖警官一同行动。那个白鸟警部一路上跟几个警员点头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直接把纪国光带到了审讯室。
不知对方有和用意,纪国光挑着眉跟着一同走了进去。
而这种审讯室果然和电影电视剧中看到的一样:黑漆漆的一处小房子,只有中间的审讯桌上方有一盏吊灯,里面的一整面墙都是一块很大的反光的黑玻璃——玻璃的那边可以看到里面,一般会站着人观察这边审讯室内正在被审讯的人。
纪国光很配合地坐到了白鸟警官的对面,他倒是好奇对方把他“请”来究竟是为什么?
只见审讯室内并没有安排做笔录的人,倒是门口有人看着,一副闲人免进的状态。白鸟任三郎坐在纪国光对面似不安焦躁挣扎了很久,最后下定决心般忽然站起,向纪国光猛地鞠了一躬:“突然间什么也没说将你带来警局十分抱歉!虽然知道这样很唐突,但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恳请手冢君答应?”
手冢君?
纪国光诧异了一下,对方这是把他当成手冢国光了么?一个警察找手冢有事?还要把“他”带来警局才行?难道手冢干了什么事需要被请到警察局?不太可能吧……
久久得不到回应的白鸟抬头窥了对方一眼,只见其实思绪已经飘很远的某人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白鸟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对、对了!我好像还没解释清楚我的身份!重新介绍一下,我叫白鸟任三郎,是手冢国一老师门下的弟子。”
原来是爷爷……呃、外公的门生啊。
“是这样的,这次擅自将你请来仅仅是出于我的个人意志,同时这事关我们的一个秘密行动,无论今天谈话的结果如何都希望你能帮我保密,可以吗?”
面对男人投来的认真诚恳的眼神,纪国光答应道:
“可以。”可又忍不住开口问,“……究竟是什么事?”
白鸟任三郎还在踌躇到底要不要说,最后一想人他都带回来了,在陷入僵局的如今怎么说好歹也尝试一下。
再三斟酌后,白鸟任三郎开口:
“最近‘地下’有一种新上市的非法药物在京都街头巷尾迅速扩散开来并疯传——‘转生乡’。”白鸟坐在纪国光的对面用一种很沉重的口吻解释道:“这种新型毒品的依赖性很强,一但吸食都毫无例外下场惨淡。如今京都已经出了好几件因为吸食毒品过量而致死的命案了。可都苦于一直查不出是什么类型的毒品……说来也惭愧,要不是个化名为‘肉球就是正义’的人投来一份举报信,我们可能对这种新型毒品还一无所知。上头对这件事很重视,迅速组建了一个特别行动小组,同时为了不走露风声就算是在警视厅内部,知道的也只有高层和少部分执行该任务的刑警。”
说了一长串的话,白鸟任三郎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道:
“而关于这种新型毒品,我们的情报也仅仅限于举报信上说的是提取自一种东非的特殊植物制作而成的。
一来并不清楚举报信内容的真假,二来上头也不希望我们警方处于被动状态,所以组建特备行动小组的目的就是弄到这种新型毒品的样本带回来,掌握证据的同时也以便于分析研究清楚新型毒品的具体成分。”
“只是想要购买这种毒品的渠道十分隐秘,我们的人伪装几次进入毒品交易的几个窝点去打探了都没有能够得到信任,根本套不出一点儿相关消息,要不是之前确实有很多人死于无知毒品,我们都怀疑那份举报信的内容是假的。”说完白鸟长长叹了口气,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捏着鼻梁,看上去十分疲惫的样子。
为了调查这件事,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纪国光听完迟疑的开口:“那么把我带到这里来告诉我这些……”
白鸟迅速坐直了身子直视疑惑的纪国光:“就在刚刚发生的命案,送到局里来的血样里,其中有一份我们对比了罪犯血样数据库,正出自我们最近的一个重点怀疑的贩卖转生乡的对象。”
这么说纪国光就明白了,当时送去化验的血样除了被害人,剩下的一个就是他衣服上的了。
“我们当时很激动,还以为起码有理由能不打草惊蛇地捉到一条‘小杂鱼’回来审讯了,谁知道等我们秘密出动警力赶到现场看到的却是你啊。”
纪国光面无表情看过去_:怪我咯?
“我认识你,你是前警视厅刑事部警视正手冢国一的孙子手冢国光对吧?手冢老师退休后就兼任了我们的柔道教练,时常跟我们提起他的孙子,总是板着脸数落他孙子只知道打网球不务正业不肯继承他的事业呢。”
纪国光的面瘫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是吗?”
原来爷爷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
陷入回忆的白鸟任三郎像这才想起来似的,假意向坐在对面的青年歉意道:“抱歉抱歉,我一时忘了你就是手冢老师的孙子了。”
纪国光不管对面那个面露歉意的人说这些话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归根结底这些话也不是空穴来风,他认真地看着白鸟任三郎,希望他能一次把话说完。
接触到纪国光的目光,白鸟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才道明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除了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把血迹的真正来源向我们讲述清楚外,我们还希望你能参加入我们的特别行动组……作为卧底前往毒品交易的窝点,我们不需要你多做别的,只需要你帮我们买到一点转生乡的样品就好。”
※ ※ ※
从审讯室走出来的纪国光跟在白鸟任三郎后面往真正做笔录的地方走,路上他开口喊住白鸟:“白鸟警部。”
白鸟:“啊?”
纪国光:“其实……‘爷爷’并不知道你们私下来找我这回事吧。”
“呃。”白鸟瞬间僵硬了起来。
其实若不是他们的人实在打不进毒品销售网内部,他们也不想找这么一个“未成年人”去完成这项任务。上头压的紧,而且他们也不想让那些销售贩卖毒品的家伙继续这么猖狂下去。找“手冢国光”来参加这次活动也是他在现场看到纪国光身手后临时起意——还有什么能比一个饱受学业压力去买毒品寻求刺激的叛逆高中生更好的借口呢?何况眼前这个“少年”还是自己最尊敬的武道老师的孙子,如果非要找个人来完成这个任务的话,还有比这个“少年人”更合适的人选吗?
还没有告诉手冢老师也是真,虽然就算他跟老人家提起这个建议,到最后也一定会答应……可是老师毕竟年纪大了何必让他平白担这份心?而且只要购买到毒品就撤退,哪怕真的发生意外他相信以他们的能力起码一定能保证对方平安撤离。
所以……
等一切结束后再告诉老师吧。
……不,还是能保密就保密吧otz
白鸟任三郎只要一想到事后被老师知道,就算明面上不会说什么,暗地里作为这个计划提出者的他,在训练时一定会被老师往死里玩儿的【跪泣
眼前这位警官在想什么纪国光稍稍转动脑筋就能猜到个大概,算计他无所谓,但是算计手冢家人——尤其是手冢国光,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纪国光继续问道:“是不是加入特别行动组后除非直接上级提出调动,以及特殊情况是无法退出的?”
“……是啊。”听到“手冢国光”这么问,白鸟警部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即使是加入的普通平民百姓也必须听从此规定是吧?”
“……你究竟想说什么?”
“呵呵。”纪国光勾着嘴角笑笑,“白鸟警部,下次要找人加入什么特别行动组的时候一定要查清对方的底细才行啊,不然很容易搞出大乌龙的。”
纳尼?!!他这么说难道他不是手冢国光?!!不可能啊,手冢老师的孙子他认识,还见过很多次,不可能认错啊?
白鸟警部惊疑不定状。
纪国光站住脚步,冲惊讶地转身看向他的白鸟任三郎推了推眼镜:
“手冢国一是我的外公,”纪国光恶意加重“外公”两个字,“我的身份证上写着我叫四季苹,25岁,是个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