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然清冷的嗓音此时好似地狱传来的魔音,带着一丝渗人的恐惧,赵朝的双眼对上她那灿若寒星的眸子时,呼吸忽然一滞,只觉得自己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脖颈。
飞速的抛开这诡异的念头,赵朝惨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邪笑,在这昏暗的灯光下诡异无比,好似一只肮脏的低仿版吸血鬼,多看一眼都觉得脏眼睛。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如今君清然的命已经握在了他的手里,赵朝倒也不介意陪她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让她死个明白。
“当初我查出肺病,赵家就一直在为我搜找匹配的肺移植的供体,然而几番搜寻未果,当时我都要绝望了,但是!”
赵朝忽然将脸逼近君清然,两人四目相对,君清然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疯狂。
君清然嫌恶的往椅背靠了靠,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薄唇紧抿,星眸紧盯着赵朝,“但是你们意外发现,叶安就是你们想要寻找的供体。”
“对,你说的对,也不对。”赵朝从俯身的状态中出来,他站在君清然的前面,嘴角始终含着一抹得意的笑,“我们将目光转移到叶安的身上,可不是什么意外。”
不是意外,那就是有人刻意为之。
君清然微微皱了皱眉头,赵朝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他们没理由突然盯上叶安,叶安身体向来健康,除了每年的学校体检,基本上不去医院。
体检?难不成是?
“体检报告。”君清然轻声的呢喃,却逃不过赵朝的耳朵,毕竟这里就他们三个人,又是在郊外,自然静谧得很。
对于君清然的聪明反应快,赵朝倒是挺欣赏,可惜长了一张嘴,着实恼人,不然他倒乐意陪她多玩会儿,“没错,你们应该知道,叶安是稀有血型,而他是遗传自叶怀远。”
当初林念慈和叶怀远结婚,双方都进行了婚检,自然是知道叶怀远的血型,所以在生下叶安的时候,还特意保留了脐带血,以防万一,平日里,对于叶安也是较为呵护。
“你也是稀有血型。”赵朝这话一出,君清然一瞬间就将所有的事情串联到了一起,“当初赵菲这个大小姐看上叶怀远,也是你们的主意吧。”
不然就叶怀远那种货色,怎么可能得到赵家的认可,准他进门。
只能说,商人到底是商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真聪明。”赵朝毫不吝啬的冲着君清然比了个大拇指,“那叶怀远一心想要攀高枝,竟然如此,我们便成全了他,让他成为一个移动的血库,有什么不对吗?”
叶怀远这种人,死不足惜,就算是被赵家利用,君清然也只会说一句活该,但是叶安不一样。
“所以,在你查出肺病之后,第一时间和叶怀远进行了匹配,因为没配上,所以又打起了叶安的主意?”
“不,这你可就猜错了。”难得看到君清然失策,赵朝心中甚悦,说得也愈发的起劲,“你恐怕没有想到吧,叶怀远他匹配上了。”
匹配上了!
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君清然再清楚不过。
她忽然头皮麻了一瞬,被绑住的双手倏然握成了拳头,原本灿若星辰的眸子瞬间充斥着杀意,眼底弥漫的黑雾,仿佛多看一眼,就能将人拽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叶怀远,竟然敢让叶安替他送死!”
“哈哈哈!要不怎么说你聪明呢,真是一点就透。”赵朝歪着脑袋,再次俯身看向君清然,满脸嘲讽,“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叶怀远当时知道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像是溺水的人,被水压得喘不过气来一样。”
“当时他都已经被压上手术台了,不过!”赵朝说着说着忽然一顿,吊足了人的味口,“他忽然想起他那个从小被赶出家门的儿子,仿佛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求我们放过他,让他的儿子来做这个供体,你说是不是很好玩?”
人性,人心,向来就深似大海,赵朝一想到叶怀远卖子换命,就觉得可笑。
君清然总算是了解整个事情的真相,当初叶怀远忽然找上门,要带走叶安,她便去调查过,也知道赵家的目的为何,但是在这之前的细节,却并不清楚。
而如今,从赵朝的口中得知了叶安祸事的起因,她只想立马找到叶怀远,将他碎尸万段!
见君清然沉默不语,赵朝讽刺的扬起了嘴角,“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算是亲生父子,在生死抉择面前,人也会变成鬼,这不是很正常嘛。”
“所以,你也变成了鬼。”君清然平复着自己满腔的怒火,冷漠的嗤笑,“看你这样,恐怕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这间手术室里,承载着不少的冤魂吧?”
此言一出,倒是让赵朝有些许诧异,他挑了挑眉头,“你倒是眼尖,反正你都快死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没错,这里,就在你即将躺在的手术台上,死了不少人,而且各个死状诡异,极惨无比,你害不害怕?”
赵朝咧着嘴微笑,让人莫名的想起了游乐园里装开心的小丑,语气阴森,渗人得很。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难看的,毕竟你是本少见过最完美的一件作品,本少要好好保存才是。”
即使对君清然厌恶得紧,但赵朝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容貌,是上天的杰作,这种千年难遇的极品,经他之手,得到永久的保留,岂不美妙?
“哦?看样子,你保存的作品还不少?”在君清然的眼中,赵朝早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了,疯子无论做什么违背常理的事情,她都不意外。
君清然的镇定自若,让赵朝颇为不满,他更喜欢看她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故意用一种更加邪恶的声音在君清然的耳边诉说环绕。
“没错,我有一间专门储藏他们的冰室,他们就像是放大版的手办一样,被我封存在那里,我时不时的还会去看看他们呢。”
即便如此,君清然依旧不为所动,她本就是从地狱归来的人,又怎么会怕一个疯子。
“看来,你很自信自己不会被发现。”
不然,也不会胆大到将这些尸体封存,丝毫不怕留下他犯罪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