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悬崖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湖。
“夜风,夜雨。”跳下去的那刻,谢琅华勾唇一笑,轻喊出声。
耳边风声呼啸,眨眼间夜风夜雨一左一右的出现在谢琅华身旁,谢琅华不再是横冲直撞的下落,而是如鹰一般既优雅又从容的往下飞。
她眯着眼看着夜风夜风,嘴角勾勒这一抹冷笑。
忽的,一道寒光从她眼前闪过。
“嗤……”她什么都没有看清楚,身边便已响起利器相交的声音。
下一刻,数十个手持长剑的黑衣人出现在他们四周,一张张面孔上皆带着银色的面具,令人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
寒风骤起,杀气凌然。
“是七夜的人!”夜风低声说道,声音中是谢琅华从未听过的凝重。
谢琅华心中一沉,面色如水,看来一切都是陈意算计好的,真是一点生路都不给她留。
“你护着主子先走!”夜雨冷冷说道,身子一闪朝七夜的人冲了过去。
谢琅华只看见剑光一闪便没了夜雨的身影。
夜风带着她急速下落。
然,喘息之间七夜人便又围了上来。
谢琅华抬头望去,已没了夜雨的身影,其中一个人的剑被血染红了。
“夜风……”她声音哽咽,眼泪滚滚而落,一脸悲戚。
“我们只要这个女人!”为首的银面男子看着夜雨冷冷说道。
夜雨一手揽着谢琅华的手,勾唇一笑:“除非我死!”
两人同时挥出手中的长剑。
夜雨的剑还未落下,那人的剑便已经穿透夜雨的胸膛,速度之快令谢琅华咂舌。
“夜雨……”谢琅华一声厉吼,鲜血从夜雨的胸膛喷发而出。
夜雨还紧紧的抓着她,眼见两个人就要跌入深不见底的湖中,那个人长臂一挥将谢琅华卷入怀中,冷冷说道:“他死了无关紧要,你可不能死,你若是死了五千两金可就没有了。”
“夜雨。”谢琅华眼睁睁的看着夜雨跌落湖中,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她双目殷红,死死地盯着面具之下的那双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会杀了你的,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阴面男子冷冷一笑:“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眼中满是讥讽。
他抬手砍在谢琅华颈后,谢琅华瞬间失去了意识。
陈意知晓谢琅华坠崖之后,装模作样的派人到崖下去寻找,所有人都没了兴致,带着未消的惊恐匆匆下山回家。
萧氏知道这个噩耗的时候,瞬间哭晕了过去。
谢瑶华将山上发生的事惟妙惟肖的讲给老太太和谢长安听,徐氏和赵氏皆在。
听过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下去。
良久老太太叹息了一声:“想来这就是她的命。”
谢长安没说派人去寻找谢琅华,老太太也没有提,旁人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
偌大的定远侯真正伤心的只有萧氏和方幻云。
萧氏不忍谢恒再受打击,刻意瞒着他。
方幻云知晓后久久没有言语,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谢琅华已经死了。
这个噩耗才传回来没有多久,傍晚,谢家便又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由于连连梦魇,谢玉神思恍惚从学堂的台阶摔了下来。
余太医看过之后,直言谢玉这辈子都得瘫在榻上了。
老太太和赵氏哭的是死去活来,谢长安和谢文安也是一脸伤痛,徐氏虽然面带悲戚,可眼中满是雀跃,长房只有两子,如今都成了残废,这偌大的家业只能由她的儿子来继承了。
谢瑶华总觉得此事透着蹊跷。
余烨知晓谢琅华坠崖之后一阵唏嘘,给谢玉开过药方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他一路狂奔司马睿府邸。
入夜的时候,燕山崖下多了数百人,不停的寻找着谢琅华。
“呼啦……”一盆冷水顺着谢琅华头上浇了下来。
谢琅华打了个颤栗,幽幽的睁开了眼。
微微眨了几下眼,她才瞧清楚眼前的一切。
天已经黑了,她被关在一间四面都是墙的牢房中,手脚都被铁链捆绑着,屋里燃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入目满是她见都没有见过的刑具。
阴暗潮湿的牢中,一股腐臭的味道。
“你醒了?”为首的银面男子缓缓顿了下去,他一手挑起谢琅华的下巴,冷冷一笑。
谢琅华死死地盯着他,眼神啐了寒冰,只剩下凌厉的杀气。
银面男子满目讥讽的看着谢琅华,冷冷笑道:“五千两金虽然不少,可也从未接过如此麻烦的生意,雇主不仅要你的项上人头,还要你在死之前,尝一尝这人间极乐,你也算是个有福气的。”
谢琅华双目血红,冷冷吐出几个字:“可是陈家阿意?”
就是死她也不要做个糊涂鬼。
银面男子慢慢松开了谢琅华的下巴,缓缓起身,冷冷一哼:“这个无可奉告!”
他们虽然是杀手可也是有职业操守的。
就在银面男子起身的那瞬间,两个黑衣男子走了进来,仿佛打量货物一般上上下下扫视着谢琅华,目光落在她胸前的时候,两人眼中皆闪过一丝轻佻。
银面男子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开口说道:“记得别把她玩死了,只有活着的时候割下来的头颅才新鲜。”
他的话让谢琅华的心跌倒了谷底。
她望着他的背影,用尽全力的嘶吼道:“你杀了我吧!”
银面男子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你放心一会就会杀了你的。”银面男子一走,两个黑衣男子便朝谢琅华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冷笑着说道:“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好好伺候我们兄弟二人。”
谢琅华冷冷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眼中杀气翻腾。
“啪……”其中一人抬手一巴掌重重落在谢琅华脸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在我们面前装什么清高,流星殿主都不屑玩你,也不知你被多人玩过了,识相的就好好的伺候我们。”
“撕拉……”锦缎撕裂的声音响起,一个人朝谢琅华扑了过去,用力抓着她的双手。
另一个人死死地摁住她的双腿。
谢琅华眼睛睁的大大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夜风死了,夜雨也死了,还有好几个人也因她而死,看来她确实是丧门星。
一片一片衣裙从她身上滑落,她眼神空洞的望着房顶,勾唇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疯狂。
趁着那个人在撕她衣服的时候,她宛若暴怒的狮子一样,用力仰起头一口咬在那人脖子的血管上。
那人身子一僵,血喷了出来。
谢琅华口中满是鲜血,她咯咯笑了起来:“就是死,我也要让你们给我陪葬。”
“老五。”骑在谢琅华身上的那个人一下子倒了下去,把另一个人惊呆了。
“我杀了你这个毒娼妇。”另一个人松开谢琅华的双腿,抽出腰间的剑朝谢琅华刺了过去。
“咚……”眼见那柄长剑就要刺入谢琅华的胸膛,一道寒光闪过,那个人身子一僵倒了下去,手中的剑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谢琅华躺在一地衣裙的残片之中,带着血腥的风吹过她的肌肤,她面色煞白,口中满是鲜血,一脸扭曲的笑,笑的刺目惊心。
“都滚出去!”随着一声暴怒的声音,一个人大步走了进来。
他一袭月白色的长衫,身影高大,脸上同样带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狭长而晦暗不明的眼睛,他的眼瞳一个是黑色,一个是银色,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脸上的面具,画着一朵鲜红泣血的彼岸花,几乎占据了半个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