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北方的天际渐渐地显出火烧云的痕迹。太/子在寝殿门前徘徊着,不时的望一眼,感觉整颗心也跟着燃烧起来了。
太监宫女换班轮值,整个过程默契有序,甚至不需要发出声音,只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足以解决。微凉的天色里,攒动着那些人影,却如猫一般轻盈,偶尔才有嚓嚓的一两声。
小太监捧着一碗银耳莲子汤,过来奉给太/子,尖着嗓子叫道:“请殿下暖暖身子。”
太/子沉脸斥道:“父皇尚在病中,身为臣子,岂能吃得下去,退下!”小太监劝食失败,抖着手退回寝殿,马上引得总管太监的责骂:“没用的东西,一点小差事也干不了。”
“师傅饶命,师傅饶命!”小太监磕头如捣蒜,终于惊醒了床上的皇帝,隐约又听见总管太监说:“我饶了你容易,太/子贵体受损,看谁饶你。”
“来人,来人……”皇帝挣扎着自己起来,把个跑来的总管太监吓半死,狂抽自己巴掌:“奴才该死,擅离职守。”
“行了行了。”皇帝看多了,觉得无聊和厌烦,手势制止他之后,问道:“朕刚才听见说太/子,太/子怎么了?”
总管听见噗通一声跪下,哭唧唧:“皇上龙体抱恙,上上下下急坏了,太/子更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昨儿夜里就守在寝殿外头,到现在茶米未尽。”
皇帝面上波澜不惊,接过小太监的漱口茶漱口后,说道:“难为他了,让他歇着去吧!”
“是,奴才这就传话去。”总管起来整整衣服,躬着虾米似的弯曲身体出去了。
皇上又问自己穿靴子的小太监:“二皇子三皇子,近日来过吗?”小太监如实回答:“日日必来,对万岁爷龙体甚是忧戚挂怀。”
皇上老谋深算的笑了:“甚是挂怀?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小太监正要回答,只听外面喊道:“不好了,太/子晕倒了。”
皇帝也吓一跳,蹬上龙靴就往外走,恰已经总管进来,跪地求道:“陛下留步,龙体不可侵染风寒啊!”
皇帝顾不得骂他啰嗦,只问:“太/子怎样?”说话之间,太/子已经摇摇晃晃的进来了,倒地磕头:“儿臣不孝,惊扰父皇。”
皇帝往他脸上细看一下,虽不是红光满面,但也不像几天不眠不休的人,因说道:“你也受累了,回去歇着吧!”
太/子心里一凉,自己辛辛苦苦好几天,就换了这么一句话么,不冷不热,不阴不阳的,终究无可奈何,起身离去。
皇帝醒转,惊动了所有人,二皇子三皇子都急着进宫探视。二皇子与太/子路上相逢,先躬身以礼相待。太/子却看都不看一眼,高傲的走掉。
二皇子的近侍非常不满,正要抱怨几句,却被二皇子先说道:“派人监视太/子动向,随时向我报告。”
说完了,看着太/子背影,嘴边牵起邪异的笑。
皇上看见二皇子,脸色依旧是那样,除了“辛苦了,歇着去吧!”没有一句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