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氏是德妃的娘家嫂子,许梦儿是德妃的嫡亲侄女,德妃见到她们来,情绪不怎么外露的她,也不免露出了几分欢喜的神色。
闫氏四十多岁了,可能比较操心,脸颊上的法令纹较深,人也有些瘦,脸也就黑了些。
许梦儿倒是人比花娇,青春有活力,双眼灵活,小嘴也会说,见到德妃就是一通马屁,又是撒娇凑趣的,把德妃逗得拉了她的手,便也不散步了,带着二人进了西暖阁里。
一番嘘寒问暖之后,闫氏便有些踌躇,犹豫再三,在许梦儿不断的眼色下,闫氏才厚着脸皮道:“梦儿也到了适婚的年纪,自上次皇上说自有安排后,就没了音讯,老爷这几日因梦儿的事,牙疼了两天了,虽然上次二殿下当众拒绝让老爷难堪,但毕竟是血肉骨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老爷再气也是自己的外甥……”
闫氏说的都把自己感动了,还流出了泪水,许梦儿更是佩服母亲的真情演绎,自己更是露出了娇羞的神情,跺跺脚,“母亲!”
德妃看着侄女那羞涩的跑了出去的背影,笑了一下,对闫氏道:“嫂子稍安勿躁,皇上都说了自有定夺了,自然会有一番考量,我们若是显得着急了,不但起不到好的效果,反而还让陛下生出其他的心思来。”
闫氏试了试眼角的泪,看了眼外头,“可是妾身听说那个妖女给殿下下了什么咒,前些日子,竟然不管不顾的抱着她回的府里,而且那妖女还不知廉耻的在殿下府邸住了几天,之前也就算了,现在正是殿下选妃的敏感时期,不得不让老爷忧心呐。”
其实她是暗暗埋怨皇上的,这在皇上跟前听差的人,怎么就又让自己的儿子给带回了府邸,而且还住在府里好几天,皇上这么纵容是为了什么?
德妃透过窗棂往外面看了一眼,这件事她是知道的,不过皇上封锁了消息罢了,一招引蛇出洞,不过顾如溪是皇上的棋子罢了,不然她怎么会纵容?但这些没必要跟嫂子说。
“放心好了,那丫头有自知之明,也曾向本宫保证过。”
然而闫氏却没有放心,反而觉得德妃太天真,虽然不敢这样说直白的说出来,但还是着急的道:“娘娘,那丫头我一见她就不是个安分的,那丫头那样说没准是敷衍您,您就相信了吗?您还是不要被那阴险的丫头给骗了。”
德妃是谁?一路拼杀过来,坐上德妃的这个位子,她岂能是常人可以揣测的?再说,就闫氏的那点心思,她又如何看不出来?
虽然她在众嫔妃中,还算是大度的,但也不是谁都能可以随意质疑的,当即便肃着脸道:“嫂子是不相信本宫,还是担心本宫没这个能力连个小小的女医都驾驭不了?”
闫氏的心一跳,立即把话拿回去了,抽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讨好的道:“娘娘息怒,看我这张破嘴,你兄长总是骂我不会说话,我这就是有些担心,并非是不信任娘娘,梦儿都十七岁了……”
许梦儿的确着急,此刻站在顾如溪的窗下,这院子里的人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到她目中无人,骄傲自大的话语。
身边是一众宫女的巴结和讨好的声音,“姑娘花容月貌,能配得上咱们殿下的,自然也就只有梦儿姑娘了。”
“是呢,梦儿姑娘天资聪颖,艳若桃李,多少女子站在梦儿姑娘的身边都自惭形秽。”
……
顾如溪在屋里听的直抽嘴角,只听许梦儿娇声嗔怪道:“让你们说的,我岂不是仙女下凡了,可是就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还总是缠在表哥身边,哼,人要懂得贵贱,这才能活的长久,你们也帮本小姐留意着,不要让那不知羞耻的狐媚子总缠着表哥,等将来,本小姐定然会赏赐你们的。”
身边的人自然又是一通附和,更是同仇敌忾的一通乱骂,许梦儿十分满意,“赏。”
只听一众宫侍谢赏的声音。
顾如溪摇头,对于这样的天真幼稚的举动,她一点都没有往心里去。
德妃留了闫氏母女午膳,闫氏才自己回去了。
而许梦儿却留了下来,美其名曰,怕贵妃寂寞,贵妃也有意留了许梦儿……
就和算计好了一般,德妃午休起来,顾如溪正陪着她散步的时候,却是一眼看到萧泽长身玉立的站在门口,在阳光下就那么一站,晃了一院子女人的眼。
萧泽看顾如溪垂下了眼,阳光下,少女纤长的睫毛好像展翅欲飞的蝶翼般,他神色一闪,收殓了外露的情绪。
“儿臣给母妃请安了。”
顾如溪垂着眼上前给萧泽福了下身,“顾如溪见过殿下。”
萧泽不动声色的道:“免礼。”
露出羞涩神情的许梦儿也娇声的福了下身,“梦儿见过表哥。”
萧泽当她是妹妹,看她在,便缓声道:“免礼,梦儿是进宫来看母妃?”
德妃却在一旁道:“我留了梦儿陪我几天,也让我这寒香宫多些生气,你也不常来看母妃,母妃当然要自己找人陪了。”
还不等萧泽说话,许梦儿快嘴快舌道:“姑母若是觉得寂寞,梦儿日日在姑母跟前侍奉。”
顾如溪在一边垂着眼,不落一点情绪,心想,这孩子真是眉眼高低,果然,德妃的收了脸上的淡笑。
萧泽露出了两分惭愧的神情,“儿臣这段时日太忙,没能来看望母妃,是儿臣不孝。”
“怎么会?母妃自然是知道你公务繁忙,来,我们进殿再说,午时你父皇给母妃送了一盘荔枝,母妃只吃了一个,嫌甜腻不如你尝尝?”
萧泽上前搀着德妃往殿里而去,“好啊,那儿臣可是有口福了。”
许梦儿紧跟了上去,然而却又猛然间站住了脚,转过身,却一脸倨傲的仰着脑袋,恨不得用眼皮子看人,眼睛却是看向已经转身往厢房而去的顾如溪说道:“我们一家人说话,闲杂人等都躲远点,别没眼高低的,不看看自己是谁的就往前凑。”
本已走到了门口的萧泽和德妃当即就站住了脚,德妃皱了下眉,而萧泽却冷了眼眸,扶着德妃进了门槛,然后才对蓉锦道:“蓉锦姑姑,我和母妃说几句体己话,莫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