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闻言大惊,就见两位黑衣人叠在一起,一个双手着地,一个立在她脚上。披着一件大黑袍,魅影幽魂一般。若不是听出她们声音,若兮早就出手反击了。
那黑影正是欣桐、欣惠两位姨母。欣惠纵身从欣桐双脚上跳下,一把勒住若兮咽喉,将草绳套在若兮脖子上,欣桐立起身来,一扬手中帕子,若兮只觉一股异香入鼻,整个人都昏眩起来,只听欣桐道:“你最好老实跟我们走,倘若我们折在东方华府,你娘从坟里爬出来,也饶不了你。”若兮没有挣扎,她用力踩掉自己一只鞋子,眼前一黑,就被欣惠、欣桐背在身上,几个跳跃,飞奔出东方华府。
若兮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雪菲的床上,她身边坐着欣惠姨母,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目光诡异,充满仇恨。若兮爬起身来,怯弱的望着她,道:“姨母,我·····我怎么回家了?”
“怎么?你这白眼狼还不愿回家了?”欣惠骂道:“若非你救了婉玉,我才不将你偷回来。”
“没,我没有。是大少爷请大夫医治,婉玉姐姐才退烧的。”若兮垂头道,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发居然变长了,云雾一般漆黑柔顺,若兮抚摸了一下,不可思议道:“这头发怎么长了?”
“你的头发跟疤痕,我都用秘药复原好了。从今起,你就不是华府小厮若若了,哪怕他们找上门来,你也是我们家的女孩儿,若若的妹妹,若兮。”欣惠冷笑道:“原来是婉玉骗我,怕我难为你,才跟我说那番话,我才不信你解开胭脂蛊毒。除了明德医馆,天底下谁还会有那么高明的医术?”
“姐姐不是伤寒吗?”若兮装傻道:“姨母,什么是胭脂蛊毒?我这头发怎会一下子就长了,究竟是什么神药啊?”若兮又高兴又好奇的望着欣惠。
“滚出去干活,哪里这么多废话,这生发神药的灵验,又岂是你能搞得懂得。”欣惠嘴角微微一挑,道:“即使你娘亲在世,这生发祛疤的秘技,也是服我的。”
若兮一摸脸上的疤痕,也消失了。心道,还真不知大姨母居然有这等手段,忙下地跑出去,唯恐出去晚了,就会被大姨母暴揍一顿。心道,她们怎会无缘无故抓我回来,定是有什么阴谋,既然大姨母知道胭脂蛊毒,就说明金戈门跟魔医馆有密切不可告人的关系,难道,她要拿我顶替婉玉,做胭脂唇兽?
若兮心里一紧,暗暗道,要想办法逃走才是,一旦进了魔医馆,不知还能逃脱不,她抱着扫把慢吞吞的扫院子,心里计划着该如何逃跑。
就在这时,只见欣桐姨母大汗淋漓的跑进来,一见若兮,就道:“若兮,出大事了。快给你娘亲上香去,还扫什么院子。”
欣桐拉着若兮就走,若兮忙放下扫把,道:“姨母,出了什么事?”
欣桐道:“坟场塌陷出一个好大的天坑,挖地基的乡亲们,全掉里面去了。”
“啊!仕奇跟我家子谦呢?”欣惠闻言也跑进来,惊慌道:“快去上香啊?别愣着了。”
若兮被俩位姨母推推搡搡的拉扯进房间,欣桐从衣柜里取出一幅若兮母亲的画像,悬挂在中堂,设好香案,焚香祭拜道:“欣竹姐姐,这天坑里有毒龙祸害百姓,妹妹知道你灵验,赶紧显灵救救他们吧,东方逸仙少爷亲口承诺,无论谁收服了毒龙,都赏金百两,咱们家缺金少银,这个大好机会,可不能放过呀。”
若兮这才听明白,原来姨母是为了大少爷的金子才这么急匆匆跑回来。
“若兮,你快跪下,你要诚心诚意的在这里跪求母亲显灵,欣竹姐姐一天不显灵,你就跪一天,不吃不喝不拉不撒,两天不显灵,就跪两天。”欣桐不断磕头道。
欣惠道:“你就跟若兮明说,她那榆木疙瘩脑袋,哪里听得懂你的意思。”
欣桐冷声,道:“若兮,你娘不显灵,你就跪死在这里,我可指望这赏金呢。”
若兮听着心里这个气愤,心道若你俩不是我娘的亲姐妹,我就当妖精一样给收了,简直太恶毒了。
欣桐磕完头站起来,道:“我看即使欣竹姐姐法力高强,灵验无比,这毒龙也不是好降服的。大少爷请了道士做法,那道士说天坑底下可是一条几十万年道行的毒龙,他法力不济,无力降服,让大少爷另请高明,我回来时,大少爷又去别处请法师去了·····”
欣惠道:“怎么塌陷的?你看见了吗?”
欣桐道:“我亲眼所见啊,大少爷跟乡里的长者,刚摆了供品,焚香烧纸,带领众人祭拜,之后就上工人,下铁锹挖土,谁知才挖了几下,突然地下塌陷出一个巨大的坑,挖坑的工人全都掉下去了,我们急拿绳子下去,根本放不到底,谁也不敢下去,叫他们也没人应声,大家说已经凶多吉少了。
大少爷急忙请来道士,那道长沿着天坑周围一阵念咒,只见坑里黑烟滚滚,天上电闪雷鸣,下起暴雨来,一道闪电劈在道士头顶,将道士的五岳冠击落。连老道的头发眉毛都被烧糊了,道士吓得落荒而逃······”
若兮心道:“五岳冠可不是随便戴的,这道长是受了“天仙大戒”的高人,数来数去,附近的山上也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人了,大少爷还能去何处求救?”想到东方逸仙肯定急坏了,若兮竟有些心疼。
欣惠道:“我今天这右眼皮跳了一天了,你说咱家婉玉跟雪菲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我们行踪按理说不会比影子更高明,长青都被发现了跟影子勾结,我们若是也被发现,此刻这俩孩子的处境就不乐观了。”
“我就不信东方华府处处都是眼,被你一说,这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不如咱们在家里蒸锅包子,叫若兮给她们送去,顺便看看她们好不好,也就放心了。”欣桐想到长青之死,也惴惴不安。
若兮道:“不用跪了吗?”刚想起身去做饭。
就听欣桐喝道:“跪好,我跟你大姨做饭,你歇着,等蒸好了包子,你就隐身悄悄给她俩送去,回来继续跪求,直到天坑里的毒龙被降伏了,否则,你就跪死此地,为珠儿尝命吧。我姐怎会生下你这扫把星,都是你这倒霉催的丧门玩意,见谁克谁。一家老少,没有你祸害不到的。要不是为了偷你回来,怎会害怕连累婉玉、雪菲?”
“我又没让您偷我回来。”若兮被她骂的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小声嘟囔道。
“你还敢顶嘴,看我不打死你。”欣桐就要扑上去打若兮。
“算了,算了·····省点力气蒸包子去吧。”欣惠拉着欣桐出去,随手将房门锁上。
若兮跪在地上,仰望着母亲的画像,感觉母亲慈祥的容颜仿佛在对她微笑,若兮心里酸楚,眼角泪滴沿着苍白的脸颊流淌下来。
若兮见姨母们都走远了,立即站起身来,心道:“赶紧去看看天坑里是个什么玩意,这么厉害呢?”隐去身形,从窗户跳出去。她先回自己密室,将羊皮经咒放好,取了降魔杵插在背后的腰带里,带着射白虎时,捡的猎户的弓箭,就唤来小黑,风驰电挚般赶去坟场看个究竟。
远远望去,坟场人山人海,那些落入深坑的家属嘶声哭喊着亲人的名字,惨不忍睹。
若兮靠近人群,此时东方逸仙又找来一拨和尚,只见这些僧人身穿红衣,偏袒右肩,手持法杖,颈中挂着一百零八颗的串珠,只见他们手持转经轮,围着天坑施法念咒,时而声音高亢,时而低沉,突然天坑里有了动静,只见一股黑气盘旋而出,旋风般将和尚们卷上高空,只见和尚在空中高声念咒,那黑气在空中扭转如车轮,把和尚像风车一样转起来,越转越快,越转越快,突然消失无形,那黑气一下钻回天坑,和尚也消失了。
惊得乡民四散而逃,东方逸仙目瞪口呆,只见一个妇人拉着一个女孩,一下跪在东方逸仙脚下,哭道:“大少爷,您再想想办法,救救孩子的爹爹和爷爷吧,我们娘俩实在是没法活了。”
“大少爷,您不能灰心啊,您一灰心,坑里的人就真没救了。”一时间坑里的家属都聚集过来,跪倒一片,苦苦哀求。
东方逸仙急得焦头乱额,道:“大家不要着急,都快起来。我再去找,可是我只知道这玉清道长,和红衣喇嘛是咱们这里最厉害的修行人,其余我也不知道啊,大家谁有线索,谁知道哪里有奇人异士,跟我一起去请。”
“小五知道,榆林老怪、黄白大仙都是法力高强的神仙,大少爷,我跟你去。”一个自称小五的村民自报奋勇道。
“我们走。”东方逸仙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带着这小五,跳上马车就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