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歌说到这,银面已经隐隐猜到了些什么,皮笑肉不笑道:“你借刀杀人的本事可越发炉火纯青了。”
酒歌坐直了身体,“谁让她要惹我的。”
“可你将我带进去了。”银面咬牙切齿。
“不怕不怕,到时候我帮你给古璇解释。”
“哼,希望你别越解释越乱才好。”
酒歌眯眼一笑,又看不见她眸子,“我们准备准备也去泽山,这次,我要捕一条大鱼。他身边的护卫已经被我借着廖思芸的手解决掉了,至于你的古璇嘛,不会有任何危危险。”
银面瞅了她一眼,继续喝茶。
廖思芸,魔都有名的混世女霸王,曾因看一个少女不顺眼,活生生将其当街打死。
边上看热闹的百姓不敢怒也不敢言,眼睁睁看着那少女被打得血肉模糊,却没一人为那少女出头,连其家人收了廖家安抚金后也选择息事宁人。
酒歌早听说这人嚣张跋扈,可她身为一个活了三千年的老奶奶,让她怎么拉得下面子跟一个无知小辈计较?
所以,让她得罪申屠莽看上的女人是再好不过啦。
事实证明,之后,那廖思芸死得的确很惨,此乃后话,现下暂且不提!
第二天一早,古璇伸了个懒腰,美美地起床。
下楼梯时,一张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馒头。
申屠莽正掀帘子,从后堂冒出头来,手上还端了一碟馒头。
古璇看着他穿围裙俨然一副家庭煮夫模样,顿时陷入呆滞,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做梦了。
直到申屠莽的话清晰传至她耳边,她才如梦初醒地想起曾经堂堂魔门门主也给焱噬做过饭。
“后面厨房里就这些东西了,我们先将就着用一早上。”
古璇摆摆手,从楼梯上跳下来,“不妨事不妨事,啧啧,早听说魔门门主下得一手好厨,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恐怕也只有我和焱噬大人有这好命了。”
说着已端起了桌上的清粥,放到唇边突然响起昨天那魔肉包子一事,顿时觉得这粥味道怪怪的。
申屠莽察觉到她意图,笑道:“你放心便是,粥里没任何肉脂,就连这面我都做成了馒头而不是包子。”
古璇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再顾及,大口喝了起来。
申屠莽还不忘体贴道:“虽说不烫,但你也要慢点喝。”
对于这点,古璇很想吐槽:魔门门主就是个老妈子!
两人出去的时候外面太阳已经升至头顶了,但依然有厚厚的云层挡着,给人的感受不热,但风吹起时,却有点阴寒。
申屠莽让古璇上马车,后者直接瞪大了眼睛,转头看看好像没别人了,诧异地问道:“你来架马车?”
申屠莽笑道:“我用魔力。”
古璇了然地点了点头,不再有心理负担,上了车。
她记得,申屠莽说:过了顺利驿馆再走两天就能到泽山脚下。可也不知是他用魔力的缘故还是怎么的,两天的行程被硬生生又加了两天。
夜晚,古璇睡在马车中,申屠莽就睡在马车顶。
对于吃食问题,她也不是非要吃不可,但他依旧会捉些野兔什么的来烤给她吃。
古璇也不矫情多话,他做了她便吃得干干净净,这样才是报答申屠莽最好的方式不是吗?
跟申屠莽相处的这几个月,她经常会忘记他是那个人人口中凶残暴戾,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相反,在她眼中,他是一个温柔的男人,对她以礼相待。
而她也知道,他只会对自己认可的人露出暖男那一面来。
当他们站在泽山山脚下时,古璇觉得几日来的疲倦全都一扫而光,说来也奇怪,她总感觉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她。
申屠莽站她身边,神色平静,看不出悲喜来。
两人一前一后,绕着弯弯曲曲似蛇一般的山路上行。
很快,便爬上山顶来。
山顶种了一片荷花池,虽是隆冬天气,但池里的荷花却并未凋零,依旧开得灿烂至极。
山顶极冷,仿佛离天空很近,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直怀疑这天会不会塌陷下来?
在荷花池后面有一个竹屋,虽隔得远,但古璇依旧看得清楚,那竹屋没有门。
两人走过去,将正屋和两边的厢房都看了一遍,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
“我们来的好像不是时候。”申屠莽道。
“先前听你说,这现在的竹屋主人是三界有名的神医,会不会是去采药了?”
申屠莽点了点头,很赞同古璇的话。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在这里干等着么?那该是多么无聊的事!
“你们是谁?”
后面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古璇一跳,她转头看去,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站在他们身后。
一张小脸粉嫩,却一点表情也没有,反而显出一份老成来。她手中拿了一盏莲花灯,即使此刻天是亮的,但里面依旧有温暖黄光溢出。
“是你呀!”古璇惊呼道,她对于这个梳了双髻的女孩很是喜欢。
那女孩这才转头认真地看了眼古璇,微微歪了头,似乎是在想眼前这个女子是谁?
“昔日我们在锁妖塔里见过,我和一只狐妖一起的,你还记得吗?”
小女孩手中莲花灯烛光闪烁一下,随后满面不善地转向申屠莽,“隐庐不欢迎你!”
“额。”古璇愣了一下,申屠莽倒是满不在乎,眼睛熊熊盯住那小女孩。
古璇怕申屠莽生气,忙上前蹲在女孩面前,捏了捏她胖胖的小肥脸,“他是跟姐姐一道来的……”
“我年龄比你大!”
“嘎?”古璇哭笑不得,她又遇上一个女版豆皮了吗?
小女孩并不理会古璇怔愣的脸,又看向申屠莽,再次重复道:“师父说,隐庐不欢迎申门主。”
申屠莽并不生气,反而笑了,这一笑,大有驱散天上乌云之趋势,“原来颇负盛名的隐庐之主是如此小气之人。”
女孩脸色一变,随后道:“申门主走到哪,想必都不会太受欢迎。”
申屠莽神色一凝,女孩手中的灯笼也不动声色的抬高许多。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连空气都开始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