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长虹突然划破碧蓝天空,直直射入一片茂密丛林。惊起千万只燕雀振翅飞起。
天上这么壮观,地上自是也不例外,所有动物似是感受到了危险,纷纷逃跑避难。
尘埃如烟雾一般被践踏窜起,惊吵丛林里百年如一日的平静。
而风暴中心,一条九头虺绕着一个婴儿徐徐转着,不时从蛇嘴中吐出粉色蛇信,似是在探查眼前这个虎头虎脑的婴儿美不美味?
看到这的时候,鱼裳心里为婴儿状态的灵溪狠狠地捏了一把冷汗,那九头虺只有一只头上的眼睛是睁着,其他八头都闭着。
在灵溪印象里,那九头虺在他哭的时候才会全部张开。
好在那九头虺围着灵溪绕了几圈,也没将他吞吃入腹的打算,而是用长尾将他卷起,“S”前进,随后潜入一片浅滩,爬过浅水滩便有一个洞。
那洞里常年阴暗潮湿,那九头虺将灵溪放下就又爬了出去,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些柴火,点燃了给婴儿状态的灵溪取暖,洞里也驱散了一些阴寒之气。
保暖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得解决吃饭问题。小孩子似乎总是这样,肚子饿了就“哇哇……”大哭。每当他哭的时候,九头虺另外八只头上的眼睛就跟预警似的,瞪得十分大。
小灵溪还没长出牙齿来,九头虺就抓了几头母羊来,整日挤羊奶喂他,这样的日子直到五岁……
灵溪从小便跟蛇在一起,哪里会走路,又哪里会说人话。
有一日,九头虺出去猎食,只留小灵溪一人在洞里。
外面突然传来涉水之声,他以为是九头虺回来了,连忙爬出去想要亲自迎接他,可来的只是些他从未见过的——怪物。
那些怪物有两条腿竟然不是放在地上,而是垂在两侧。他们一见他就惊奇地大喊,“这是人吗?”
“看起来只有五岁光景,可为什么像条蛇一样在地上爬。”
另一个摆了摆手,“不管了,先把他带回去,卖到勾栏院,凭他样貌应该能值不少钱。”
其他人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向着他扑了过来,他常年赤裸身子,压根不知道衣服是什么,等他们将一件衣裳套在他身上时,他虽觉得柔软舒适,还带了点点的温暖,跟九头虺身上冷如冰的感觉很不同,但也似是意识到这些人想要做什么,当即“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在远处低头觅食的九头虺抬起了脑袋,九个头十八只眼睛圆圆大睁着,随后丢下嘴里叼着的野兔,疯了似的往回赶。在半路遇上那些长得穷凶极恶的坏人。
有一个人没注意,被他咬中小腿,当场就口吐白沫毙了命。
其他人先是一慌,随后一人沉声命令道:“别慌,攻它七寸。”
他们用一根很长的铁棍将他头先固定住,随后猛攻它七寸。
那九头虺只是山中野兽,怎么能敌得过有智谋的狠心人类?当场就被拍打得血肉模糊,小灵溪哭得差点抽噎过去,可那些人打死九头虺之后,将他卷到怀中,快速远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小灵溪被抱回来后也没过上几天幸福快乐的日子,他们整天逼他做一些他难以做到的事,比如走路、吃饭、读书……要是做不到便用比他手臂还粗的棍棒打他。
好几次他是在肮脏的柴房里与老鼠共同度过一夜的。有时候老鼠会很猖獗,跟他一样饿得狠了,就爬上他的脚啃咬他的肉。他吃痛,想起九头虺对待老鼠的模样,便趴在地上,拱起背来,瞄准一只老鼠就迅猛发力,死死咬上它们的脖颈……
一只一只老鼠开始躺倒,而他嘴里,满是恶臭味和腥臭味,几欲作呕。
第二天有人来,看到满地的老鼠,再看他满身的鲜血和满脸血迹,尖叫一声破门而出。
马上就有重重的脚步声传进他耳朵,他似乎知道是谁,不安地瑟缩在角落,只求来人下手时能轻一点。
可祈祷并未灵验,比他手臂还粗的棍棒一下一下招呼在他身上。他躲,那人便揪住他耳朵,不让他躲。他一口咬上那人手腕,眼中是比野兽还要冷寂狠辣的光。
那人被他眼神吓到,愣了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其他吓坏了的人也赶紧过来。废了好大的劲,才将那人手腕从他嘴里撬开。
只不幸的是,那人虽然被救了,但没过一天那人就死了,原因是他咬断了他手上寸关尺脉,失血过多而死。
这么大快人心的消息他感受不到,他当天就被关进了一个铁笼。每一个喂食的丫鬟小厮仆妇都离得他远远的,将饭盆放在铁笼外也不管他够不够得到,转身就像身后有鬼似的迅速跑开。
直到有一天,许是他命不该绝,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走了过来,路过他身边,蹲下身好奇地问道:“这孩子犯了什么错,你们要将他锁在这铁笼子里?”
一个圆滑的胖子上前在他耳边堆笑回道:“曹公子,您若是想找几个娈童,前面有些生得白白净净的,您慢慢挑就是。这小子浑身恶臭,也不知从生下来之后有没有洗过澡?别脏了你的身子……”
那曹公子摆摆手,“他脸上虽脏,但他漂亮的五官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他直起身子,对着身边小厮道:“就他了!”
那小厮应了一声,跟那圆滑的胖子谈价格去了。
许是知道即将出这狭窄的笼子,他一路上都很是听话,任他们将香皂抹在自己身上搓揉洗冲……等到了前厅再见那曹公子时,他仰头哈哈大笑几声,“本少果然慧眼识珠。”
那圆滑的胖子见灵溪不曾反抗,终是松了一口气。
小灵溪本以为自己终于能过上好日子,可在曹府里待了半年后,那曹府公子突然提出要与他同寝。
他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想来应该是让两人关系跟家密切的一种方式,就点了点头。
曹公子脱他裤子,他依旧无动于衷,直到他将他的家伙插进他体内时,他才觉得耻辱……
他不明白,平日里对他那么千依百顺的少爷为何会这么对他?他的手腕和脚腕被死死绑住,一滴一滴滚烫的蜡液滴在他身上,如火一般灼烧,烫得他身体起了一个个泡……那夜,他过得生不如死。好不容易等到曹公子睡着,他其实很想很想用牙齿咬断他脖子上的主动脉。可他忍住了,毕竟,他让自己过了几天舒坦日子。
趁着天黑从曹府里逃出来,他才知道,天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