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场所,不同的人群,一方在宽敞客厅的饭桌旁,一旁在狭窄的房间内。但是两方都有同样的一个参与者,同时又做着同样的事情。
围绕在一起吃着晚饭。
“我该说是你计算好的还是偶然所发生的巧合呢。”
只见纤雪的身体一顿,原本握着饭勺的右手缓缓放下,看着一旁和往常一样喂着伊西斯的雨空发出一声感叹。
“哦?具体指的是什么?”
显然,雨空对于身后的感叹并不在意,依旧进行着手中的作业,头也没回,只是象征性的回应了一句。毕竟与纤雪相处到现在,这种提问环节已经可以说是见怪不怪了。
“你应该不具备如此精确计算的能力,所以只有可能是命运的恶作剧,虽然并不有趣,至少无法让我感到发笑。”
“所以你不管怎么样,只要其中牵扯到我,都会选择绕着弯来损我,对吧?”
嗯,习惯了,不管是这种排斥还是冰冷感。都已经习惯了。相对的,若是有一天突然露出了其他的表情,说出了关心的话语,发生了改变……这也不是坏事,只能说是会让人感到惊讶的欣喜。
不过,至少现在这依旧只存在于假想中的情景,想想就好。
“是的。”
依旧如往常一样的回答,冰冷且毫不犹豫。
“我一直很喜欢你的诚实,尤其是在调侃我的时候,不管现在能优先告诉我是什么事情让你发出感叹吗?至少我现在只知道了那个永远不会改变的结果,而不知道那个发生的过程。”
喂完了伊西斯最后一口之后,转过身,带着无奈的微笑看向纤雪。
“想知道吗。”
一口、一口的将食物送入嘴中,一边咀嚼着一边回问道。
“你既然故意提出来,本身就有想要说明的意愿。但是,显然你更像让我主动做出请求的姿态,好让你来有足够理由以帮助他人的心情来讲述那个让你惊讶且不悦的事情。”
“我不否认。”
并非直白的承认,而是相对应变扭的不否认。就这一点上,纤雪还是很像一个充满情绪和色彩的小孩子,正值长大途中与永远长不大的夹缝之中。
“那么、我十分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请告诉我……这样子行了吗?”
“虽然从中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诚恳和祈求,不过告诉你也无妨。”
“那还真是感谢你的体贴。”
这种毫无感情的语气配合着些许傲娇的口吻,意外的给人一种反差萌的感觉。
“其实并非是什么夸张的事情,只是感叹那边的你和这里的你此时此刻所做的行为都是如此的相近。”
吞下了最后一口,将手中的饭碗放下,一边擦拭着嘴角一边淡然的说道。
“你莫非指的是吃饭……?”
“没错,没有做好约定,在同一时间与多人进行晚饭,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就是那边你邀请了额外的客人罢了。”
“哦?不介意一并告知一下「我」所邀请的客人是谁吗?”
相比起同一时间所做的行为,更加在意的是所邀请的客人,对其身份和对其目的的好奇。
“本不该具现化在你原来世界,万物卑劣、拙劣、恶劣的聚集体。那个本该没有姿态,没有名字,却借由容器出现在那里的存在,万物之恶。”
“哦、恶啊,话说你还是用了很多的词汇去形态她啊。”
“没有办法,毕竟它的存在概念十分的模糊,几乎是可有可无,甚至可以说永生与死亡都是一瞬间的事情,毕竟对于它来说不管是生命还是力量都并非取决于自己的努力和运气,而是完全取决于他人。不管是仇恨还是留恋,只要抱有强烈的负面情感就会来到那个黑色的世界,并迷失在其中。”
“听你的描述,看来你有些害怕恶啊?”
“当然,它原本的力量并非是我所能抗拒的。”
“真的?”
意外,这是对于纤雪的诚实与直白,还有对于恶原初本质的诧异。虽然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大致能从其自我来历的介绍感觉到了其力量的强大,但由于一直附身在小白的肉体身上,受到了诸多的限制,且若是解放力量就会导致小白的肉体在短时间内迅速腐烂,所以一直没有从最直观的表现上发现恶的力量。
不过从某一种程度上,恶为了保护小白,就算数次遇到了威胁生命的情况依旧没有为了求自保而舍弃小白,这一点来说已然可以称之为强大。
“可以的话,我并不希望有亲眼见识到她实力的那一天。”
发自肺腑的祈求,不希望有那一天的到来。
“是吗?但是对于我来说还是多少有些好奇和期待,不过既然你这么希望,想必那一天真的不会到来。”
“哦?我可以理解你是在夸奖我吗?”
“这是你的错觉,我只是承认你在有的时候直觉十分敏锐就是了。”
“我就当是夸奖收下了,那么、「我」肯定不会简单的只是为了聚会而邀请她来吃晚饭吧?”
“是的,我该说不愧是你吗。”
点头的同时并说着过去曾经有过的感叹。对此,雨空并无多余的表态,只是耸了耸肩,示意纤雪继续下去。
“邀请它并且告诉了它即将要面对的事物,也就是神。”
“但是并没有打算邀请对方一同前往的打算吧?就算是诚实的全盘托出也没有将她当成援手一起战斗的想法,相反的,而是不想让她跟来。是吗?”
“其实我一直有所疑问,是因为你们原本是同一个存在,所以思考和行事方式会如此的相近,才能屡次得出相同的回答。或者只是隐藏了我并非知晓的神秘力量,来让你每次都能预言到。”
“你想多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现在的我也不过是一个有点特别的普通人罢了。”
对于纤雪的质疑只是淡然的一笑而过,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两个猜想一定要说哪一个是正确的,肯定也只有是前者。
相同却有不同,但是却可以去利用那一份熟悉感来进行模拟和思考,来判断「我」的下一步行为。
“可能吧,虽然这一点我也已经是习惯了。不过,有一点我依旧有些不解。”
“我也已经习惯了,对你的好奇和提问已然见怪不怪。问吧。”
相同的无奈,相同的回答。
“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带它一同前往,那为何还要特意告诉它,而且最后不惜欺骗对方来获取所谓的安全。”
“是啊、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哦?终于有连你自己都明白自己的问题出现了吗?”
显然,纤雪对于这个感叹一般的反应出现了一丝兴趣,带着一丝玩味的语气调侃道。
“你想多了,我明白自己想做什么。正因为是我自己,所以才会理解。只是若作为剖析的解释,就会更加体现出自己的扭曲与变扭,所以有些抗拒罢了。”
“那么可以解释吗?”
“没什么,反正现在真正在做的也并非是我,而是他。”
不在意的笑容,无责任的话语。如同第三者的评判一般。
“只是不想在事后被他人冠以欺骗的自我满足罢了,虽然就像你说的那样,最后依旧是选择了不惜用谎言来佯装答应对方的欺骗。但至少没有完全将所有的一切都进行隐瞒。在坦白的最初所抱有的那一份成功劝说的侥幸只不过是心理安慰,下意识的错觉罢了。”
“就算明知道如此?”
“是的,就是因为明知如此才会如此的反复循环。”
“不能理解。”
“没关系,至少这一点我不希望你过度去理解。换一种思路吧,当你越是深入去理解和明白这一份变扭之后,你就会越像我、是不是这样子一说你就变得不想去理解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却无法反驳。”
“是吧?这样就好,每个人有各自独特的个性,所以有的时候无法理解这才是正常的。”
这样子就足够了,面对未来的未知,用自己的方式去进行告别。只是为了不愿让自己会在最后产生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