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杜嘉一挥手,唐军数万铁骑马上整齐的次第退走了,只留下三十万宋军大军,种师中上前一步对宗泽道:“老哥哥,那唐王杜嘉怎么说?还是不肯留下来帮我们了?”
宗泽苦笑一声:“是啊,老弟你常年在边境驻扎有所不知,这唐国发展到现在规模绝非易事,说句心里话,我们朝廷有很多对不住他们的地方——你也知道陛下身边都是些什么货色,所以这次他们能援手我们对付西夏贼人已经很难得了,想要让他们彻底效忠于朝廷?嘿嘿,难啊。”
种师中虽然并不常在朝堂之上但是信息也绝不闭塞,但是他作为封疆大吏身份敏感,从内心来说他很同情甚至支持唐国,尤其这次也算间接帮了他一个大忙,可是从理智上来说他对大宋朝的忠诚已经深入骨髓了,因此闻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同样的长叹一声。
就在这时突然看到后面锦旗招展,人喊马叫,又是一支大军向这里疾驰而来,两人一惊,以为又有什么敌人意谋不轨,仔细观看发现是大宋旗号才放心下来,再一看那醒目的殿帅府和绣着斗大的“高”字的旗帜后顿时明白,原来是高俅来了。
经过之前庆阳府的冲突之后宗泽可以说和高俅早已经撕破了脸,而种师中地位超然,又有家族背后撑腰所以对高俅也并不十分买账,甚至对这种靠着拍马奉承就爬到正牌太尉高位的人根本看不起,所以两人虽然看到高俅队伍过来却也不动声色,继续谈笑风生,根本没有主动去打招呼的打算。
球哥不由得颇为尴尬,原来他当时听了老奸的建议就带领大军远远的跟着唐军后面以看有无便宜可捡,于是一直是跟着唐军后面几十里,其实杜嘉也知道他们的存在,探马早就发现他们了,只不过大敌当前,杜嘉也懒得理会他们罢了。
看到堂堂的太尉来此却无人理会,高俅还没说话他手下几个亲随先坐不住了,他们到哪都是作威作福惯了的,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冷待?
有个跟随高俅已久在高府中做总管的名唤高义的脾气更是出了名的暴躁,就算在高府除了球哥家人以外他都不把谁放在眼里,看到这一幕马上啐了一口:“娘的,这些个王八蛋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连殿帅大人都好不放在眼里?不教训教训他们将来岂不是要造反了?”
宋江在旁边正好听到了,眼珠子一转马上恭敬道:“总管大人且息怒,这帮子粗人哪里懂得贵人的地位,而且他们在这里仗着山高皇帝远谁都不放在眼里,只顾去便是。”
这话明着听起来好像是劝解,其实老奸知道这高义向来狂躁,肯定忍不下这口气的,到时候就会有好戏上演了,这高义之前曾经欺负过他好几次,再加上他又是高俅的心腹,亲厚程度远在老奸之上,所以于公于私老奸都不能容他。
高义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算计了,闻言勃然而起道:“闭上你的鸟嘴,别以为太尉大人给你点阳光你就能灿烂了,你不过是个做贼的人,懂得甚么礼法尊贵?你好好的一边看着,看老子如何教他们做人!”
骂完宋江他马上催马向种师中和宗泽方向奔去,宋江表面上恭敬受教,还躬身行了一礼,但是没人看到他眼角一抹冷酷的光芒一闪而过。
说到权谋就连高俅都不是他对手,又何况区区一个高义?他这么多年来呼风唤雨,为所欲为,除了在杜嘉面前又有谁能让他吃亏?他略施手段就把高义送到了一条绝路之上。
只见高义腆着肚子趾高气扬的往种师中那边骑马走去,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道:“你们那里那帮蠢驴,耳朵里面都塞了稻草了不成?太尉大人到处你们难道看不到吗,还不赶快爬过来迎驾,晚了当心你们的屁股开花!”
高义的破锣嗓子虽然难听但是传的还挺远,一瞬间周围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高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以为自己一嗓子镇住了所有人呢,得意忘形的又吵嚷了起来,种师中和宗泽也没想到这种情况,相对哑然失笑之余又叹了口气。
种师中虽然没说话但是旁边早有几个将领怒了,边军本来就比中原内部的部队彪悍粗野一些,要不然又如何面对周围更凶悍的少数民族呢?平时他们也都是横着走的角色,如何受得了这种小杂碎的气?
更何况今天他们已经被唐军和西夏军连番压制,早就气不顺了,现在居然一个狗奴才也敢来在我们面前装逼,这不是找抽嘛。
因此两个提辖不由分说冲了过来。一把拎住高义的衣领就把他从马上给拉了下来,二话不说先左右开弓给了十几个大嘴巴。
这些都是厮杀汉子,那手头儿的劲道之大是自不必说,而那高义平日里养尊处优,横行霸道,是个彻彻底底的战五渣,哪里受得了这个打击,当下几颗牙齿都被打落了,脸更是肿的像是猪头一样。
高义万万没有想到有人居然敢打他这个高府管家,而且还是当着高俅的面,他捂着脸含含糊糊的继续嘴硬道:“反了,反了,你们两个驴鸟居然敢打我,打的好,有本事你们就打死我,不然老子定要你们全家死光!”
他由于牙掉脸肿说话声音都变得怪腔怪掉的,那两个提辖互看一眼,不仅不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半响后其中一个才道:“哎哟喂,洒家真是好害怕啊,打你个奴才就是要造反,你以为你是皇帝陛下么?而且你刚才侮辱了我们小种经略相公,还以为自己能活命么?真是笑掉洒家得大牙了,哈哈哈。”
说话声中他一伸手抓住了高义的头发,然后飞起一脚猛踢在他肚子上,高义就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翻涌,哇的一口把这两天吃的东西都吐了一地。
但是那提辖却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依然一脚一脚的踢着,仿佛在球哥面前秀自己的脚法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