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灵闻言大惊，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你说你是朝廷官员？现在梁山还让你继续做这知府一职，这怎么可能？”

原来晋王田虎的军队但凡夺下府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放纵手下掠夺一番，如果这里抵抗过于激烈的话还会屠杀百姓以泄愤，同时会把原来的官吏或杀或关，只有少量善于溜须拍马并且盘剥百姓的才会留下来替他们做事。

所有田虎治下的百姓生活和之前并无丝毫改善，只不过是因为畏惧他而不得不忍受而已，所以马灵听到王岚这样资历的官员还能继续在梁山下面做事，而且还担任了知府这样的高官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这种好职位自己山上的人还不够分的呢，在晋王那边只有二大王田豹，三大王田彪等晋王最亲近的人才能担任，而杜嘉却把他拱手让给朝廷官员，这梁山的将领谋士们竟然会不闹？难道他们真的是在替天行道不成？

人老奸马老滑，王岚一下子就看出了马灵的心思，呵呵一笑道：“马兄弟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德州城看看，其实留任的并非老夫一人而已，凡是愿替百姓做事的官员嘉少都留下了并且还委以重任，因此百姓们都是安居乐业，就算是太平盛世也不过如此了，你一看便知。”

听到王岚的话梁山众头领心中也都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又有谁不希望被老百姓推崇敬仰呢？就算那些赃官贪官们也都喜欢以百姓父母官自居，动不动还让手下煽动和忽悠百姓们搞什么万民伞之类的，其实大部分都是他们自己找师爷来写的，早知道那个年代十个老百姓倒有八个不识字的，又哪里凑的出万民签字？

马灵深吸一口气后苦涩道：“不用了，其实这两天我就看出来了，那些百姓们都自发的帮你们作战，要不然你们又岂能防得住我们？贵山确实奢遮，我心服口服。”

众人都听出了他语气的转变，张岚趁热打铁道：“这么说马将军是愿意弃暗投明了？”

马灵艰难的点点头道：“是的，今后还望梁山的各位豪杰多多关照。”

栾廷玉第一个伸出双手表示了欢迎，毕竟他之前和马灵大战了半日也算英雄相惜：“哈哈哈，这就对了，兄弟欢迎你上山，俺包你不会后悔。”

其余头领也都纷纷表态，毕竟大家敬重的都是有本事的人，马灵能和栾廷玉，秦明，杨志等人大战了数场也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了。

马灵心中就感到热乎乎的，梁山这边给他的感觉都很真诚，而不是那种排挤和争斗。

这时候杜嘉也笑道：“欢迎马兄弟上山，听说你也精通神行之术，正好我这边也有一位兄弟在这方面有些造诣，不如你们两位一起研究切磋一下？”

马灵和戴宗同时大惊：“此时当真？”

原来马灵号称小华光，除了有金砖术以外还会神行术，速度日行千里，犹在戴宗之上，只不过他的术法第一只能施展一天，然后就须要休息三天，第二只能独行而不能携带同伴，这就是戴宗的好处了，所有两人讨论之下都觉得心中欢喜，各有所得，而其余首领看到马灵能力众多也觉敬佩，众人很快就融入到了一起。

然后马灵又问了一回手下，他麾下此时还有四千余人，其中两千亲兵愿意跟随，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田虎在冀州强征或者忽悠过来的壮丁，他们有些不想再打仗，有些是畏惧田虎针对他们的家人都不愿留下，杜嘉也不在意，愿意留下就留，不愿意发了盘缠走人，这让马灵等将领更是倍加佩服。

然后众人一起进了德州府，说起这段时间的经历都是感慨万千，呼延灼这一招围魏救赵其实还是起到效果了，梁山为了防守好平安孟州这三座府城还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的，损失了不少士兵不说，还牺牲了金眼彪施恩和跳涧虎陈达两个头领，另外还吃了不小的惊吓。

但是这件事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有积极的效果，这第一让众人明白了战争的残酷性和多变性，并不总是像跟着杜嘉的时候那样一帆风顺的，第二也补充了不少降兵和小华光马灵，单纯从军事角度来说实力不降反增，第三是让许多人得到了锻炼，战场就像是个铁血烘炉一样，把矿石锻炼出精铁甚至精钢出来，而经受不住考验的只能变成炉渣退场，所以能活到最后的往往都是素质更好的，此外能力还提升了许多，许多士兵都有了小头目的本领，小头目则升级到大头目，从这个角度来说也算是成功的。

但是从感情上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尤其是许多底层的战士们，看到许多老朋友或伤或亡都是痛哭流涕，头领们也都为了陈达和施恩而伤感，杜嘉就安排了一个祭奠大会并亲自来主持，一连持续了三天，让大家都把心中郁闷和悲伤之情发泄出来，不过战士战死沙场也是一种荣耀，他们的灵牌都会供奉在山寨的灵堂之中，自有人日日祭拜清扫，有家属的也会得到一笔丰厚的抚恤金。

这些事情做完之后，杜嘉就把众将召集起来讨论下一步的事宜，江湖好汉可不喜欢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加不喜欢什么以德报怨之说，这些豪雄们喜欢的就是快意恩仇，以直报直，这次被打了必须要加倍报复回来才成，不然让大家脸往哪里搁？

而作为梁山首领的杜嘉在这方面却是犹有过之，并没有丝毫读书人的那种迂腐，该大方的时候不大方，该吝啬的时候却又豪气的不得了，整个华夏史自从儒家被改造并大兴之后就越来越怪异了，除了汉武帝唐太宗明成祖等少数王朝之外，从来都喜欢大把大把的赏赐外族，对本国百姓倒是小气的紧，结果外人拿好处拿惯了，稍微少一点还破口大骂甚至还要反过来攻打，最后被打败又假装痛哭流涕反悔一番，再吹吹天朝上邦的仁义宽容就又没事了，以后好处照拿，时间久了再次周而复始，踊跃认错，然而屡教不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