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上线，找到了晓菡。我暂时不会去找小娜，我已经害了小红，不能因为这事再害了小娜，所以我找晓菡来商量。

晓菡莫名其妙地被我从别墅的床上拉起来，睡眼朦胧地看到是我，含含糊糊地说：“回来了啊，火隼蛋孵化好了？嗯，赶紧睡吧。”

“晓菡，你醒醒，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我着急地说。

“哦，什么事情啊，明天说不成吗？你看现在几点？”晓菡打着哈欠说。

我从与小红聊天，那时候刚刚太阳落山，等我上下线一番折腾，现在已经凌晨了，怪不得晓菡困倦。她每天的事情堆积如山，晓菡又是一个极度认真的人，不像我把事情全部分派到下面。我手下的官权力大、事情多，相应的责任也大，于是我就很轻松。而晓菡却不放心这样做，事事都要过问，所以比较辛劳。

我很心疼她，但是现在这个事情太重要了，所以我也顾不得她疲劳，对她说：“我的导游小红被系统删除了。”

“哦，删除了，小红？小红是谁？你的导游叫小红？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她？”晓菡有点清醒了。

坏了，还没来得及告诉晓菡我的导游的事情：“嗯，小红是我的导游，还从来没从我脑子里出来过，昨天晚上，我正升级飞火......”

“等等，飞火是谁？”晓菡坐了起来。

“飞火是......”我又把孵化飞火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才接着说，“小红要求出来，我也就同意了。”

“这没什么啊，汉生的导游小娜，不也是常常出来吗。怎么样小红长得不错吧。”晓菡已经完全醒了，满脸揶揄地看着我说。

“晓菡，你就别打岔了，后来小红和我说了一些事情......”我又把小红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我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去找蒯院长的，“等到我再次上线居然发现小红已经被删除，我的导游换成了一个叫小月的。你说这是不是系统在杀人灭口？”

晓菡没有回答我，而是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又去找了蒯院长，蒯院长说小红被病毒感染了，胡说八道，这才会被系统删除，而系统根本不可能绕过三大法则对人类不利，至于我很显然是在胡思乱想，警告我如果在这样下去就撤了我。可是我觉得小红没有骗我，她说的是真的，‘凯莉’可能真的有对付人类的计划。”我没能说服蒯院长，就不能利用国安局的力量进行调查，但是我如果能说服晓菡就能利用同盟军的庞大的力量进行调查。如果‘凯莉’真的有问题，不可能一点马脚都不露的。

没想到晓菡听完，“扑哧”一声笑了：“华生，那个小红是不是长得特别迷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下子愣住了，奇怪地问。

“要不然我们的大特工，在战场上的中华军大英雄，怎么会为了一个NPC被删除激动成这样？”晓菡满脸嘲笑地说。

晓菡的话就像一盆凉水一样泼在我头上：“你不相信我的判断？”

“华生，你现在的精神处在非正常状态下，小红被删除让你很气愤，义愤填膺，这我理解。当年汉生也像你一样，对小娜念念不忘，小娜不过是导游NPC嘛，所以我干脆成全他们，省得他们两个偷偷摸摸背着我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你要是早点说你对小红有意思，我早就让她出来了。怎么样，你老婆我够宽容吧！”晓菡笑着说。

“根本就不是你说的这么回事！”我脸都涨红了，在昨天晚上之前，我压根就没有觉得小红有多好看，更没有打算和她有什么风流韵事。晓菡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和蒯院长我还能说出我的判断，蒯院长还会分析“凯莉”为什么不会做什么伤害人类的事情。到了晓菡这里，她居然岔到小红身上去了。和一个女人谈论另一个女人，尤其是第一个女人还是自己老婆，那简直就是世界上第一愚蠢的事情。

“我和小红真的什么也没有，小红昨天晚上才第一次从我脑子里出来，你想到哪里去了。”现在的问题已经变成了我得辩解与小红关系上了，而且我的辩解，怎么听怎么苍白无力，我真的是欲哭无泪。

晓菡看到我急得脸红脖子粗，柔声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和小红没什么，也相信小红昨天晚上才第一次出来。我知道小红被删除你心情不好，不过系统不是又给你配了一个小月吗，难道小月长得不如小红？”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我几乎快要暴走了，晓菡说来说去最后的根子都落到我是因为喜欢小红，在小红被删除之后，才会有这样不正常的反应的。她根本就不相信我的判断。甚至觉得我的判断是在精神非正常状态下作出的，自然不能算数。我不该先说小红，而应该说某一个NPC告诉我的，这样也许晓菡会把她的注意力放在事情上，而不是放在小红身上，我真是愚蠢透顶。

“晓菡，请听我说，不是因为小红，哪怕不是小红，任何一个NPC和我说这些话，我都会作出‘凯莉’正在酝酿甚至已经实行了对付人类的措施的判断。更让人怀疑的是，小红刚刚说完就被系统删除了，难道这不正是系统不打自招吗？”我耐心地想把晓菡的注意力集中到事件本身上来。

“华生，我觉得蒯院长的判断是正确的，而你说的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晓菡看我已经急得冒汗了，也正经起来说，“按照蒯院长的说法，光中国就有三千人专业人士在监控系统的运作，那么世界上有多少专家在监控呢？恐怕几万十几万是有的。我想请问，这些专家难道都是吃干饭的？都不如你的小红的几句胡话？他们都没能看出系统有什么阴谋，就你的一个导游NPC看出来了？要知道新世界上有我们多少利益？天下会的所有店铺，玫瑰盟的所有店铺，还有各个帮会建立的各种店铺，这些产业提供了多少工作岗位和财富？你这么不负责任的一句话，新世界是不是就不搞了？而且新世界已经成为人类死亡灵魂的栖息地，你说新世界有问题，那么这栖息地是不是也不搞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任何人做出这个决定，必然会被整个人类撕碎的。请你清醒一下吧。”

晓菡的话如同一根棍子敲在我头上，我想得太简单了。新世界牵涉到太大的利益了，这些既得利益者会允许我提出这样的观点？哪怕只是一个假设，也会让他们损失巨万。只要我公开说这样的话，估计明天就横尸街头了，连国安局都不一定能保住我。焉知国安局里面就是铁板一块？就没有背叛和出卖？

“实话说吧，别说新世界从目前看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有问题，也会被掩盖起来。这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你用不着这么惊讶。人类从来都是这样的，为了一点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晓菡满脸无奈地说。

我惊呆了，晓菡居然对这个事情看得如此透彻。什么时候晓菡变得如此冷静，如此精干，看问题如此深入？连我都这么长时间没有想明白的事情，晓菡居然这么短时间内就看得这样透。我真的有点不认识晓菡了！这还是那个只会风花雪夜、吟诗颂词、琴棋书画的晓菡吗？难道汉生的死对她的触动如此之大，大到完全改变一个人？我呆呆望着晓菡直发愣。

晓菡的话让我全身冰凉，是啊，现在新世界已经和整个人类密不可分了。它所创造的财富，以及成了人类死亡灵魂栖息地的作用，还有让人类通过克隆技术获得永生的作用，人类与新世界的相关度太高，使得人类世界根本不可能离开新世界而存在。

甚至现在连各个大中小学校都可以在新世界上课，考试了。完全不用出门家就可以上学。学校里的试验，也可以在新世界上做。还不需要学校购买实验设备和实验材料。很多学校只要有了老师就能开课，甚至不需要校舍，学生老师都不需要去学校就能上课。上课也有趣多了。

比如地理课程，老师说到哪个地方，就会出现那里的全息三维影像，既直观好懂，又有趣；比如物理化学课，很多大型试验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新世界却很容易达成，大家都愿意尝试着去做试验，即使那些最不愿意动手的学生也愿意在新世界里轻松完成实验；再比如历史课，很多历史人物活生生地出现在同学们面前讲述历史事件，历史事件也会像放电影一样在同学们眼前演示等等；甚至连语文课，作者都会现身出来讲述他写这篇文章的初衷；外语课，新世界很容易就能创造出一个典型的外国外语环境，让学生们身临其境，甚至参与进去；数学课，那些枯燥的公式解法和思路会被新世界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提示着让学生们不知不觉得记住。老师们由于有新世界的可以说是无穷无尽的数据资料库，教学水平也大大提高。学生们的上课积极性提高了，学习兴趣也大增，学习成绩普遍比现实世界要好。这也是教育部门下决心让大部分有条件的学校都在新世界上课的原因。

这本来是好事，至少能少出来一点为考试而存在的学生。但是这样下去连人类的下一代都深受新世界的影响和束缚，以后人类就更加离不开新世界了。假如新世界有点什么问题，那人类社会很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我不寒而栗，我对晓菡说：“晓菡，你不觉得我们人类与新世界相关度太高了吗？”

晓菡笑道：“要是相关度不高，我们怎么可能在新世界里让这么多产业赚钱？又怎么支持天下会的运作，以及中华军的运作？”

“可是新世界只是一个网游啊！我怎么感到新世界有替代现实世界的架式？”我皱眉道。

“新世界是网游不错，但是它现在的作用不光是网游了，它已经成为人类灵魂永存的基地了。拥护新世界是现在现实社会的主流舆论，任何反对新世界的想法和观点都会被视为异类，甚至是反人类的。”晓菡道。

“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有，只有在新世界这个系统中按照新世界的规则才能获得最大的收益，实现人类利益的最大化。”晓菡正色道。

“可是假如新世界真的有问题，新世界与人类的相关度越高，人类受到的伤害就越大。”我说。

“你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举个例子，电脑对人类作用大不大，很大，人类离开电脑几乎不能生活。电脑有没有问题？有，而且问题很多，比如病毒，比如辐射，然而人类是不是就不用电脑了呢？当然不是，而是采取很多防范措施，来减少各种问题对人类的伤害。我们不能因噎废食。”晓菡道。

“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我们确实不能因噎废食，我也没说新世界就不搞了。但是我们也得采取防范措施啊，就像电脑我们会采取一些防病毒的软件来防范病毒。但是在新世界，特别对‘凯莉’，这个新世界的运行的大脑，假如她会对人类不利的话，我们人类如何防范？”我说。

“你的假设是站不住脚的，首先‘凯莉’是人类设计建造的电脑主机，她是按照人类的指令工作的。其次她受到三大法则的约束，她根本不可能对人类不利。至于你的小红不过是因为违反了正常的系统规则而被删除，这没什么可奇怪的。”晓菡道。

“晓菡，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没有问题？一切都是我的臆想？”我道。

晓菡有些难过地看着我，如同我已经着魔了，她很怜悯一样。我苦笑不已。

就连我最亲密的人晓菡都不相信我，我不知道我能说服谁。

晓菡看到我痛苦的模样，轻轻搂住我的脖子，柔声道：“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多休息一下吧，要不我们......”

说着手怜爱地抚摸我的面颊。

我心中烦躁，实在没有兴趣。不过晓菡这样主动，我也只能敷衍一下。

然而我却敷衍不过去，晓菡今天却非常主动，很快我就起性了，把“凯莉”忘了一干二净，尽情投入了。加上我生气晓菡不相信我，所以我动作很是粗野。一开始晓菡还忍住小声呻吟，到最后，干脆放开声音大声叫喊，搞得我更加兴奋，越发努力运动。

终于我大汗淋漓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晓菡却还沉浸在欢愉之中，轻轻地小声哼哼。

过了半天，晓菡才说：“华生，你今天也太厉害了点，我差点就承受不了了。”

我笑道：“这是新世界，你怎么会承受不了？这里的痛觉只有现实世界的10％。”

晓菡羞道：“那你也太厉害了点，这样我都差点受不了。”

“呵呵呵，谁让你不相信你老公的。”我笑道。

“我倒是想相信你，可是你说的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我不敢相信啊。而且你看，如果离了新世界，我们之间能这么快乐吗？能有这么多花样吗？”晓菡道。

这倒是，自从有了新世界，我和晓菡的性生活质量有了飞越式的发展，这种快乐是现实生活中，所不可能出现的。

我道：“你说得对，实际上别说你，就连我也离不开新世界了。”

而且还有一点我没说，我实际上就是新世界灵魂转换才真正成为一个能够在现实中站起来的人类的。

按理说我应该是新世界最忠实的拥趸，因为如果没有新世界我可能已经被纵横干掉了，就算没有给干掉，至少我还是个植物人。然而现在我不仅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伙子，而且还是国安局的特工，有着巨大的权力，还重新拥有了晓菡这样温柔的美女老婆，甚至还有可爱的小美女NPC小娜的红颜知己。这一切都是新世界给我的，按理说我应该对新世界感恩戴德才对。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新世界哪里不对。我对“凯莉”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不信任感。这种不信任感，并没有因为蒯院长劝说和晓菡的温柔而消退，反而越来越煎熬我的内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