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果然体力消耗过大,开始急促的喘息,脸上的汗水不停地滴下来,拳速已经慢了下来。
温顾趁次机会,左手挡住老许的右拳,右脚前踏半步,右手握拳一个直拳,向老许头上击去。老许一直都在攻击,而温顾一直都在防守,给老许的感觉是温顾只能被动挨打,根本腾不出手来还击,只要自己再加把力气,就能把温顾放倒了。他根本没想到温顾会突然还击。老许的右拳被架住,左拳刚刚击出,温顾的拳头已经直奔自己而来,自己的左拳被温顾的右胳膊挡在了外围,完全是门户大开的模样。老许暗道不好,拼命把脸向右侧,希望能躲过这一拳。然而由于老许正在进攻,重心前移,动作便没有做到位。温顾的如同铁锤一样的拳头,“啪”狠狠砸在老许的颧骨上。
老许眼前一黑,脚步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一拳打得真重,老许感到嘴里的都是血,不知道是嘴巴给打破了,还是牙齿掉了。温顾根本没有停手,而是趁老许迷糊的时候,左拳又击在老许的下颚上。老许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一步,温顾跟着一个旋风踢,一脚踹在老许胸前。老许这下再也站不住了,“噔噔噔”后退好几步,一屁股摔倒在地,他着地的地方正好是圈外,老许输了。
全场爆发出欢呼声,温顾含笑向全场抱拳致礼。
这边徐琳琳和老许帮会的人把老许搀扶起来。老许这时才算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输了,气得“呸”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在地上。
杜平笑着迎下温顾道:“温大哥,好样的,这么多年了,你那个金钟罩的功夫还真没落下,不然今天还真撑不下去。”
温顾道:“老了,老了,差点没扛下来。哈哈哈。”
然后又对我说:“程女侠,下面就看您的了,我们已经赢了一场,只要您能拿下那个蔡公公,狼帮的阴谋就破产了。”
我笑笑,冲他一拱手,上了场。
蔡博庸也上场了,果然是白面无须,他冲我一抱拳,尖着嗓子道:“在下蔡博庸,是峨眉派俗家弟子,不知程女侠何人门下?”
看来这蔡公公还有点来头,冯师父和我说起过峨眉派,说峨眉派早就式微了,即使留下几个门人,也分散在各地,峨眉山上反而是没有一个人了。武功路数比较阴柔,走的是内家功夫的路子。不过由于门派凋零,人才流逝,其博大精深的武功大多没有流传下来,留在世上的也就是峨眉派的一鳞半爪而已。蔡博庸不知道在哪里学了这一鳞半爪的峨眉功夫,就顶着峨眉俗家弟子的牌子,但是就这一鳞半爪,比起刚才几位来,那是高明多了。
蔡博庸一个丁字步一站,不说话的话还是有一股气势的,我笑着道:“天下武功本是一路,何必强分门派?搞得少林武当成了赚钱的机器,峨眉崆峒凋零若斯。连个公公都敢冒充峨眉俗家弟子,实在是......啧啧。”
全场听到我不仅不说门派,反而故意贬低蔡博庸,都大笑起来。
蔡公公脸色铁青,这公公的绰号是江湖上人给起的,他自己也知道,但是蔡公公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手下也有两下子,可没人敢当面提起公公两个字。这下听到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这么让自己下不来台,立刻暴怒,狂吼一声,一拳向我击来。
相传峨眉派乃一道姑所创,后加入佛门,创不接手之拳法,独树一帜,积十三年,始臻大成。峨眉派功法介于少林阳刚与武当阴柔之间,亦柔亦刚,内外相重,长短并用。攻防兼具。如拳经上讲:“拳不接手,枪不走圈,剑不行尾,方是峨眉。”“化万法为一法,以一法破万法。”总之是以弱胜强,真假虚实并用,站在女子的地位融汇了南拳、少林、武当等众家之长。
而蔡公公的峨眉拳法却有些似是而非,峨眉拳法里面的“一面花、斜插一枝梅、裙里腿、倒踩莲”这些招数,倒是使得有模有样,但是却只是形似而没有神韵。内力也是一般。害得我还如临大敌,结果和他一接手才发现,这所谓的峨眉俗家弟子是半吊子货。加上又怒火冲天,峨眉排武功里面的巧劲和以弱胜强的精神,被他糟蹋光了。看来就是我来使峨眉的几个招数,也比他强。
我趁他把峨眉的招数都使了一遍之后,正准备变招之计,我突然把他使过的峨眉派的招数,从头来了一遍。由于我是女身,加上这本是女子所创的拳法,所以我使将出来的韵味和姿势的优美,是蔡公公不能相提并论的。立刻场下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我一边和蔡公公逗着玩,一边还在压制住他之后,偷空冲这场下挥手致意,感谢大家的喝彩。场下更是爆发出欢呼声。
原来气势汹汹喊打喊杀的蔡公公,现在是大汗淋漓,勉强支持。而我却潇洒自如,如在场上独自舞蹈。于是场下都看出来谁输谁赢了。起哄声四起:“公公,还不滚下来。”“人家陈女侠这是让你。”“这么大年纪,怎么这么没脸没皮?”
蔡公公实在没法打下去了,只好向后一跳,向我抱拳道:“原来程女侠是同门师姊,蔡博庸失礼了。”
我笑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道:“你输了,下去吧。”
我知道蔡公公这么说是自抬颜面,不管怎么说是输在自己同门师姊手上,并不太丢脸。我也不好直接戳穿他,不然恐怕他连在丐帮都混不下去了。于是蔡公公反身退了下去。
杜平满脸笑容地走上来,朗声道:“现在胜负已定,贫民帮帮主温顾获得总瓢把子,谁若不服,可以上来找程女侠挑战。”
他妈的杜平,这不是拿我做幌子吗?你怎么不说谁不服,上来找温顾挑战?又不是我当这个总瓢把子!
底下徐琳琳和老许他们那些人都纷纷“呸,呸”向地上大声地吐痰,然后自顾自走出了院子,摆明了以后也不会听从温顾的号令。杜平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变一下,就像没看见一样,继续笑着把温顾请到场内。看来这些家伙能当上这些桀骜不驯的帮众的头头,谁都有两把刷子。这份养气功夫就不是我能做到的。
温顾也像没看见姐妹帮和丐帮的举动,四面抱拳朗声道:“承蒙各位好朋友的抬爱,温某今天就任这个总瓢把子。我的任务就是让各位好朋友好兄弟过上好日子,为了这个目标,我们首先要做的就使推翻压在我们头上的大山狼帮。”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从大院外面飞进来几个黑乎乎的东西,有的落在地上,立刻就燃着了一片火,有的则散发出滚滚的浓烟。妈的,燃烧弹和催泪弹!什么人把我的招数学去了?
人群立刻炸了窝,大家疯狂地向门口挤去。我一把拉住温顾和黑狗他们,大叫道:“不能走门口。”
正在惊慌的温顾、杜平和黑狗一下子明白过来,立刻撤向屋里。果然冲向门口的人群,突然发现门口居然燃起了大火,根本没法出门。然而后面急着出门的人并不知道,还在往前涌。立刻前面的人就被直接推进了火里,惨叫声在大白天也让人不寒而栗。由于不能出门,人群大乱,园子里的催泪弹放出的辛辣气味,让大多数人流泪咳嗽。人们互相推搡,踩踏,惨叫声连连。有的人已经去翻墙头,然而温顾的这个院子为了防盗,在墙头上拉了一道一米高向内倾斜的铁丝网,这从里面想要爬出来,可不是一般的难。
我让在屋里的人都用布沾水蒙住脸,这样才好些,不过院子里的混乱已经没办法控制了。已经有很多人冲进了屋里,再进人,屋里也待不下了。
温顾看着这个场面,十分慌乱:“外面有那么多兄弟,难道都遭不测?”
杜平倒还镇静肯定的说道:“不可能,谁能不出声息的把外面的兄弟都干掉?”
温顾道:“那这是怎么回事?”
杜平道:“不清楚,但是肯定是冲着这次宴会来的。姐妹帮和丐帮刚一走就发生这个事情,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我没理他们,而是问道:“温帮主,难道您这宅子,没个后门?”
温顾道:“哪里想到会发生这个事情,怎么会开后门?”
我道:“现在要赶紧想办法出去,否则会酿成大祸,这么多人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如此混乱,伤亡是免不了的,要减少伤亡,就要赶紧出去。”
杜平道:“可这怎么出去?”
我道:“砸墙!只要砸开一个口子,就不怕了。”
于是温顾立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柄大锤来,轮圆了,照着屋子里的后墙砸去,几下子,后墙便破了一个洞,大家鱼贯从洞里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等到找到外围的兄弟,才知道,原来就是姐妹帮和丐帮干的。他们的帮主一出来,外围做好准备的小弟立刻在门口堆上了柴火,浇上了汽油。他们看到不对,上前制止,却被早有准备的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他们一共带来了三十名小弟,那些小弟老早就做了准备,外围的各帮会的小弟互不统属,帮主又不在,也都乱作一团,人数虽然多,但是能打的都在园子里,所以根本不是早有准备的敌人的对手。眼睁睁看到他们就从院子外向里面扔了燃烧瓶和催泪弹,然后又点燃了门口的柴火。而且他们还有卡车接应,最后还让他们从容坐车离去。一个都没截下来。
事后统计,这次事件,一死三十二伤,死的那个是最早冲出院门的那位,被大火给挡住,但是被后面的人硬生生推进火堆里。当时外面一片混乱,谁也没想到去给他扑火,等到救下来,已经不行了,这个倒霉的家伙就这样给烧死了。而受伤的大多数是混乱中被踩伤,烧伤,还有外围的小弟被人家打伤的。
于是群情激昂,大家纷纷怒骂丐帮无耻,姐妹帮卑鄙,居然如此狠毒。立刻要打上门去。温顾头都大了,现在的敌人已经从狼帮变成了丐帮和姐妹帮,可是人家没有固定的场所,比如姐妹帮在全市所有的歌厅舞厅迪厅酒吧都有人,你不能一个一个去挑吧。而丐帮就更加分散了,你不能上街把所有的乞丐都给砍了吧。只要这两个帮会的首脑隐藏起来,那就根本没办法对付。而且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应付总是晚来一步的警察和消防部门。在自己的宅子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想办法摆平,立刻就要吃不了兜着走。自己进板房都是可能的。对死伤的兄弟抚恤倒在其次。还要马上把群情激昂的帮众情绪安定下来,否则警察马上就有理由抓自己。狼帮在本市高层是有人的,让他找到借口对付自己,那可真的完了。
我知道温顾他们为难,考虑到等会警察要来,为了避免麻烦,也不打算搀合后面的事情。我立刻一拱手,说些场面话,什么既然温总盟主接下来事务繁忙,钱帮就不打搅了,以后有什么困难需要钱帮相助只管说话云云。然后带着黑狗他们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