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晓涵着急地拉我衣服，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人类的使者了？我们要的是龙德云的胡子，你怎么光说进贡凝香啊。”

我用手指竖在嘴唇上，示意她轻声，才压低声音自信满满地说道：“别着急，我会绕到胡子上去的。”

晓涵虽然满脸的疑惑，但是她对我绝对相信，也不做声了。

我和晓涵跟着禁卫兵来到了正殿，又换了一位身穿金甲的更加威武的亲卫带领我们继续前行，走上了高高长长的华丽台阶，终于我和晓涵站在了正殿中央。

一位带着一顶金色皇冠的清瘦长白胡子老头坐在上面的一把龙椅上。如果他不是穿着华丽，头戴金冠，任谁也不会把他当成龙族的族长，瞧他这架势，敢情是把自己当成神族的皇帝了。

我委曲求全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哪敢掉以轻心，赶忙一躬到地道：“人类使者汉生、晓涵拜见最最尊敬的称霸神族的统治者神族黄金贵族龙族龙族长。”

这是按照秀逗龙的套路来拍马屁的，我不知道这个龙德云是什么脾气，不过能够多说点好听话，就能得到好处的事情是有必要经常做的。

龙德云一摆手，说道：“汉生，你倒是抬举我啊！称霸神族也不算吹牛，统治者这个名头似乎有点把我放在火上烤的意思啊。”

龙德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却让我感到一律金光盯着我，有一种锋芒在背的感觉。他这个龙德云可不像龙秀那样脑袋秀逗，不是拍马屁就能糊弄的啊。

“小人不敢，小人只是觉得龙族必将一统神族，龙族做神族的统治者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又一鞠躬说道。

“哼，一统神族？难道你们人类也希望我一统神族吗？”龙德云的声音很是威严，透出来的信息是他并不高兴。

我一直身子，拱手道：“人类和神族有共同的敌人魔族，那么一个统一而强大的神族是符合人类的利益的。”

“你是来游说我统一神族的？可是刚才我的下属告诉我，你们是来进贡凝香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竟敢欺骗我吗？”龙德云有些怒气，一股气势直逼下来，害得我不敢直视。

我低着眼睛抱拳说道：“龙族长，我们这次来的目的确实是进贡凝香，从而和龙族建立良好的邦交。只是我们人类不知道龙族长对我们人类的凝香是否喜欢，所以没有贸然带来，而是首先派遣我们两个小使者来获得龙族长的首肯，这样才敢运来贡品。至于统一神族的事情，是神族内部事物，龙族长自有决断，小人不敢置喙。”

“嗯。”龙德云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道：“我们龙族很喜欢人类的凝香，对你们的进贡表示谢意。”

说完便没了下文。龙德云的意思是说，好了，你们的使者任务完成了，你们说出进贡的数字和进贡的时间就可以告退了。但是我还没说到胡子呢，怎么能告退。那酒不是白送了。

我说道：“人类第一批凝香将有100件，很快就能运到。”

我的话音刚落，大殿里一片喜气洋洋。是啊，不用花钱买，不用花力气抢，人家就巴巴送来了，而且是100件，那可是龙族每个人都能有一瓶啊，还是第一批。谁不高兴。那个天使族也会进贡凝香，但是每次只有那么几件，哪里够喝？

“不过，小人斗胆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看达到了效果，马上提出要求。

龙德云显然很高兴，也没在意就很爽快地说：“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我都答应你。”

我大喜，鞠躬道：“感谢仁慈的龙族长的慷慨，我斗胆祈求赐予小人一根族长的胡须......”

“大胆！”大殿上的亲卫大喝。

龙德云脸也拉了下来，只是自己刚刚才爽快的答应，这就翻脸似乎说不过去，所以暂时忍住看我有什么说法。

我不慌不忙地说：“龙族是神族的黄金贵族，龙族长是神族霸主，出身高贵，实力雄厚，将来必定是神族的皇帝，这些我们人类都非常敬仰。”

龙德云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怒气并没有随着这个受用的马屁而解除。

我又道：“在小人来龙族之前，所有的人类都嘲笑于我，说我是自不量力，根本不可能见到神圣的龙族长。甚至给予我这个使命的人类统领也认为我不可能见到您，只是想让我把消息传递到龙族即可。我却暗暗下决心，一定要面见龙族长，以慰小人对龙族长仰慕之情。当然也存了回去后炫耀的心思在里面。这不，龙族长终于拨冗接见了我，小人激动万分。回去后我要是照实说我见到了他们都仰慕的龙族长，他们一定会认为我吹牛皮，因为就在前一段时间，人类统领求见龙族长也没有见到。所以到时候即使我说了实话，甚至连人类统领也不会信我。到时候他们嘲笑于我不要紧，但是侮辱了尊贵的龙族长却是万万不行的。100件凝香贡品更有可能因为人类统领认为我说了谎话，而办砸。但是如果让小人对面见龙族长的事情说谎，小人却万万不肯。所以小人大胆求得龙族长一根胡须以作证据，希望龙族长成全。”

这番话明面上没有任何阿谀，但是实际上却是对龙族和龙德云巨大的马屁。这说明人类对他龙德云的敬仰和崇拜已经达到了极端，甚至连人类统领都认为能面见一次龙族长是莫大的光荣。这个人类的使者也会用面见龙族族长的事情回去炫耀，居然还会被嘲笑。

龙德云心里高兴，却沉着脸询问人类统领求见他的事情，结果证明确有其事，只不过给他的亲卫给挡了。龙德云生气地当场把那个亲卫贬成了禁卫。这样从侧面证明了我的话的真实性，龙德云对于人类的恭顺态度很是满意，也对即将拿到的100件凝香的进贡很满意，这说明自己的威名已经传出了神族传到了人类，那么也许真的到了统一神族的时候？

当我揣着龙德云给我的一根胡须和晓菡踏上回天下城的路程时，晓菡明显很不快乐。走了很长时间，居然一句话也不说。

我连问好几遍，晓菡才说：“在龙族，你那样......那样表现，我看了很难过，汉生你以前是铮铮铁骨，什么时候也没有示弱过。但是现在......我真不希望我的男人为了我们的婚姻，变得这样......这样没有......！”

我刚要说话，小娜跳了出来，快活地说：“晓菡姐，你误会汉生了，我瞧汉生从头到尾都在糊弄龙族呢。能把龙族族长龙德云都糊弄过去，可不容易呢。”

晓菡还是不开心说：“我知道汉生在糊弄龙德云，也是为了能顺利拿到他的胡须，但是我心里就是不高兴，以前的汉生对他父亲都强硬的要命，那会如此......如此......”

我知道晓菡想说的词是“奴颜卑词”之类的贬义词，只是她面皮薄又怕打击我，所以在嘴边说不出来。我轻轻叹道：“以前的汉生已经死了，从车祸后就死了。”

当一个人突然失去了一切，永远躺在黑暗中的时候，他的亲人对他来说比什么都珍贵。世界上所有的珍宝和财富都比不上亲人的笑容。而当他突然有一个机会能够重新赢得亲人的时候，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尊严是什么东西？一个永远躺在黑暗中的植物人，突然有了用尊严换取和心爱的人聚会的机会，难道他会不换吗？而且我现在也觉得我出事前，很不懂事。一个人有自尊是好事，但是如果自尊过强，甚至打击了别人的自尊，特别这个人是亲人或者是能够干涉自己前途的人就是坏事。这是我在黑暗中躺了一年，才想明白的道理。我现在的心态和出事前完全不一样了。我的感觉没有人能够理解，甚至连晓菡也不能，因为她没有做植物人的经历。至少现在她还不能完全接受我的变化。小娜也想不了那么深，因为她只是个NPC。

看到我皱起的眉头，晓菡心疼了，轻声说道：“汉生，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顶天立地，任何时候腰杆都挺得直直的，这才像个男人。但是这样的人在新世界里是混不长久的，男子汉大丈夫要能伸能曲。如果我刚才在那个高傲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龙德云面前不表现得低下一点，我们很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这就白白丢掉了我们两个结婚的可能性。其实，这个道理也是我在出了车祸以后我才想明白的，不然我在现实世界里也不会和父亲弄得那么僵，甚至和我的上司也处不来。”我苦涩地说。

小娜笑着说：“你瞧你们，明明得到了龙德云的胡须，还这么沮丧，真是搞不懂你们。”

晓菡虽然暂时不能完全接受我的变化，但也接受了我的解释，转换了话题道：“我们冒充人类使者，骗来龙德云的胡须，难道不怕龙族知道真相后恼羞成怒，发动和人类的战争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