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眼见得谢流云在沉思着,就说道:“谢大哥,我首先纠正你一点,失踪没有无缘无故的,只是目前失踪的原因暂时不得而知。但只要用心发现,一定会有踪迹可寻的。谢大哥,你是送信人,自然见到一个木盒,不知带来了没有?”
雍铭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
谢流云认真听着雍铭的指正,也觉得自己需要好好调整一下,越在危局之中,这心态越不能乱。
他从挎包里,将那个木盒取出来,“木盒,我带来了”,说着,将木盒递给了雍铭,
雍铭接过木盒,将手里拿的那块牌子,往盒盖上扣去,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卡扣声之后,那块牌子严丝合缝的与盒盖上的“雍”字契合在了一起,一眼望去,就如同原先就是如此一样。
接着,雍铭伸手在“雍”字上轻轻一按,“雍”字竟然凹陷了下去,听盒子里传出的声音,像是里面多了什么东西。
随即,雍铭打开木盒,只见盒子底部出现了一块缺口,原本镶嵌在盒底,宛如一体的一个木块脱落了,刚才谢流云听到的,就是小木块在盒子里晃动的声音。
雍铭拿起那个小木块,看着上面刻的字,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这一番操作,让一旁的谢流云是看得目瞪口呆,如做梦一般。
眼前的事情太过于惊异了,让他的情绪很激动,以至于想问雍铭问题,却是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雍铭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拿起那个木块,念着写在上面的内容,“出笼鹤翩翩,归林凤雍雍”。
念完这句诗,雍铭皱着眉说道:“谢大哥,令尊的失踪,背后的原因不简单。如果不是出事,不在今年就在明年,你们父子也会到我这里来的。”
谢流云略微有些情绪激动的说道:“那岂不是说,我父亲会有危险,这可怎么办啊?”
雍铭摇摇头,说道:“谢大哥,不用担心。不管是什么人,找到令尊,一定是有所图谋”,说着话,雍铭指了指木盒和信,“你给我详细讲一下,你是怎么发现这个木盒的。
按规矩,持有木盒之人,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是不能暴露自己身份的,更不能将木盒及里面的东西托付于人的。
一旦遭遇危险,木盒必须毁掉,绝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现在木盒和信封都完好无损,证明令尊对于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是心中有底的。”
谢流云听了心内稍稍平缓了些,他刚才见了雍铭的一番操作,深知这个木盒的重要性,忙将自己如何在父亲的房间里发现木盒和信的经过,详尽的讲述了一遍。
雍铭听完之后,若有所思道:“谢大哥,你名字中的第二个字是辈分吧?如果'流'字是辈分,那么令尊就是'听'字辈的,没错吧?不知令尊是做什么的?”
谢流云点着头,“小铭,你说的没错,我们家的辈分是按照'拨云寻古道,倚石听流泉'来排的,我是'流'字辈,父亲是'听'字辈,他是我们那里一所中学的数学课老师。”
听谢流云讲完自己家的辈分之后,雍铭更加确定了谢流云的身份,只是对于他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举动,依然是佯装不知。
雍铭从信封中取出信,展开看着。
“这信中的第一句诗是说明自己的身份,以及与我雍家的关系”,雍铭给谢流云解释着信的内容,“这第二句诗是说明当年谢家离开雍氏的原因。”
“怪不得呀!我明知道父亲写下的这两句诗,必有深意,可就是参详不透。现在,你这一说,这意思顿时就通了。小铭,你不知道,自发现这封信之后,为解其中意,我的头都快想破了。”
因为牵挂父亲的安危,谢流云无暇深究其中更多隐藏的意思,只是高兴之余的有感而发。
雍铭点着头说道:“无头无尾的两句诗,饶你是绝顶聪明之人,若不知晓其中的来龙去脉,想弄懂其意,几乎是不可能的。你的情况实属正常。”
雍铭又拿起谢听松写下的那张信笺,沉吟道:“谢大哥,令尊失踪前可有什么异样?”
其实,在父亲失踪之后,谢流云已将这个问题想了很多遍了,听到雍铭问,他立即回答道:“父亲一如往常,并未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雍铭摇摇头,“这不对啊?令尊既提前写好了信笺,肯定是有着某种不好的预感,这留信就是为了做准备的。谢大哥,你再好好想想,可有什么地方是异于平时的?”
谢流云若有所思的低头想着是不是自己有哪里给遗漏了,或是未注意到。
雍铭继续说道:“令尊利用木盒和信封知会我这边,也定是知道该怎样化解自己遇到的危机。只是,对方的行动太突然,导致他没来得及做好相应准备。失踪只是开始,后面隐藏的事情,才是关键。”
他看谢流云点着头,就说道:“谢大哥,不论令尊近来是早出还是晚归,都可视作是不正常的举动。”
“小铭,你这一说,还真是有这种情况出现。父亲连续几日都是比平时晚很多回到家里。逼得很少做饭的我,硬着头皮自己做饭,每每都是等到饭菜凉了,父亲才回来。”
“嗯!这就对上了,令尊是一名老师,朝九晚五,作息有规律,且交际并不广泛,所熟之人有限,为何会突然下落不明呢?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被人挟持,从而无法脱身。
同时,这也能说明为何令尊会来不及告知你。
而且据我所料,木盒和信封之前并不在你家里,只是临出事前,才被取回到家中,准备启用。
只是,还未及给你说,就出事了。
否则,就不能解释令尊为何会将木盒存放的如此隐秘了。
好在你知道令尊有写日记的习惯,在寻找日记本的过程中,幸运的发现了暗格,找到了木盒,令尊这才有了获救的希望,而不至于之前的心血付之东流。”
听着雍铭入木三分的分析,谢流云非常认同其观点,他拿起木盒看着,“小铭,我之前就不解的是,父亲为何会留信笺给我,却又藏起来不告知于我。这种行为不符合常理啊?现在,经你这么一分析,情况就明了了。说到底,还是父亲低估了挟持他的那些人。”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是,令尊预料到会有意外发生,只是等到要规避时,才发现已无法全身而退了,为不牵扯到一无所知的你,而做的无奈之举。”
谢流云心中隐隐有这种想法,现在被雍铭一语道破,不禁有些神伤,神情颇为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