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不过是想把我们赶出去而已,”白怀水瞥了胡离一眼,“并不是想害人性命,至于你失忆,怕是要怪到百尺巷那群人头上了,找他们算账就是了。”
胡离倒了一口气。
他这花孔雀师叔还真是会捡重点。
张口就是废话连篇。
白怀水被胡离连着瞥了几个眼刀之后,嘴角微微提了提,说道:“倒是有一点可疑之处,为什么他们会被师叔丢在绣楼,而把师叔放在原地呢?而且师侄失忆了,师叔我却没有。”
话音刚落,江豫推门进屋。
那姿势特别自然,白怀水眉一挑,说道:“江大人进了别人房间都不会敲门的?”
白怀水刚在自家师侄这儿受了挫,刚好来了个江豫,随便他插几刀,只要不见血江豫就管不着他。
江豫却完全没有理他,径直在白怀水对面坐下,问道:“你是说你还记得你晕倒之前的事情?”
胡离视线也飘了过来,白怀水脖子一梗,抽出扇子摇了摇,矢口否认道:“没有,江大人听错了。”
“江大人找到苏小楼是为了追查谁的下落?”
江豫看了一眼睁眼睛说瞎话的白怀水,并不想与他争辩,便说道:“除了你二人,当晚一起失踪的还有钱北。”
“钱三斗也失踪了,”白怀水看向胡离,继而又说道:“当日我只与师侄两人在一起,也并未出入过绣楼。”
“证据?”江豫饶有兴致的问道。
“若是我曾经出入过绣楼,又为什么会在百尺巷出现。”
“账薄上的名字作何解释?”
白怀水不吭声。江豫一连发了两问,心中是对他有所怀疑。
“为何不说话?”江豫又开口问道。
“说与不说,江大人都是不信,又为何要浪费口舌。”白怀水微微得侧了身子,脸上倒是没有一丝不高兴,反而说道:“钱庄的事情本就是要归你们这些京城里的人管。在江大人的手上抢生意果然是没什么好下场。江大人已经寻到了苏小楼,那何不等找到钱北之后再说。”
白怀水此话说罢,江豫的脸色暗了下来。
沉默了良久,江豫起身出了门,临到门口侧身说道:“江府不养闲人。”
话说罢,开门离去。
“啧,又没上当。”白怀水轻哼了一声。
“方才你提到的苏小楼是什么人?”胡离问道。
“丐帮林长老的侄子,当初干脆没加入丐帮,而是自立了门户,”白怀水往后靠了靠继续说道,“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你也知道若是想要打听什么人寻上丐帮便能给你摸个八九不离十。丐帮那么大个帮派,早就不接什么小活、私活,苏小楼只做这个,有了财还安全。”
苏小楼这人是怎么和江豫扯上关系的。
看起来一个混江湖一个混官场,倒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
“我与他也算是有几面之缘,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应是与我一前一后被请出了京城。”
白怀水这话说得相当的委婉,但却足够的咬牙切齿。
估摸着恨不得咬掉江豫的血肉。
“人已经走了,”胡离瞥了一眼门口,打断白怀水的废话连篇说道,“当日究竟是如何,师叔总不会连师侄都瞒着吧。”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子。白怀水打了个哈欠说道:“师叔有些乏了,先补一觉,且等晚一些再与你说。”
说罢人就飘飘忽忽的开门出了屋。
他师叔又开始与他打哑谜了。
靠他不如靠自己。
胡离起身整理好衣衫,将长刀负在身后出了门。
他已是在江府躺了一天有余。
白怀水毫发未伤的归来,而且白怀水说他并未失忆也不像是装的。现在只有那钱庄掌柜钱北不知去向。
绣楼无处下手。
而方才白怀水和江豫两人提起的百尺巷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江豫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胡离打定心思决定去百尺巷走一趟。
他一路问人才寻了过来,就在百尺巷不远处便有一处茶摊。
往来的人很多,只是现在日头偏西,掌柜的似乎已经要收摊。
胡离瞥了一眼便要往前走。
谁知那摊主竟是将他唤住。
那人年过四十岁,此时唤住胡离却是欲言又止。
“老先生何事?”胡离恭恭敬敬的问道。
摊主忙摆了摆手,“敲错人了,还请这位公子不要介怀。”
胡离深觉疑惑,微微点了头转身往百尺巷里走,可没走几步,那摊主便一路小跑从后方追了过来,手里还执着一盏灯,送到胡离手中说道:“日落西山,公子用得上。”
说罢便转身走了。
胡离看着手中的灯盏皱了眉。
再瞧瞧那天。
太阳还未完全落下,若说天黑也还要半个时辰。
此时手中的灯盏却已经被点燃。
却是十足十的古怪。
再等他回头看的时候,那茶摊早已经是空无一人,往来也无人。方才的摊主消失不见,手中的灯盏却是尚存在着。
四周静得不像话。
他拿着灯盏进了巷口。
只是方踏进三步,周围便暗了下来。
此处高墙夹着一处裂缝一样的小径,本就已经近黄昏,为数不多的阳光率先抛弃了百尺巷,似乎这一处天黑的都比别处要早上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