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中石崇、潘岳继续觥筹交错,直把能饮的喝高,把不能饮的灌醉,几轮置酒之后,石崇又开始挨个点名,他先是举杯相邀慕容翰:“慕容将军,老夫敬你!”
陈祉含跪在地上捧着酒杯,对她伺候的慕容翰柔柔的说:“公子,奴敬您。”说完她垂下了眼睑,一张俏脸红彤彤的。
慕容翰当然没有让祉含妹妹为难,他接过祉含妹妹递过来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顺便把祉含妹妹眼中悄悄递过来的秋波收入眼底。
继慕容翰之后,石崇又点到段文鸯,他举杯说道:“段将军青年有为,以相国大人慷慨,未来大有可为,封侯拜将不在话下。来,老夫敬你一杯!”
跪在段文鸯腿边的高雪琦马上把酒杯捧到段文鸯面前说:“将军,侯爷敬您呢。”她忍着内心羞耻,一张俏脸上笑颜如花,声音也娇媚的腻人。
段文鸯也是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此后石崇又一一点到,宫胜不曾让侍酒的柳夫人为难,太史誉更不曾让侍候他的艾琳为难,一杯杯酒水下肚,解手自然成了当务之急,太史誉第一个告罪而出。
因为是轻车熟路,太史义元推却了引路的侍女,他一路急行,行至中途想起上一次观看的活春宫,于是兜了一个圈子绕行过去,竟然又见着了小胡私会前妻。
“胡哥你什么时候重新娶我?我好想你。。。好想重新做你的妻子。。。”
“婷婷,现在侯爷已经看重我了。我向他建议杀了不听话的婢女,李霖琳就是我建议杀的。婷婷你再忍一忍。。。”
‘原来当庭杀婢女这主意是你出的!’太史誉心中暗自恚怒。
看了一阵,太史誉觉得无聊,就缓缓退走,离去的路上心里又是一阵感慨:‘这女人也是傻的可以,姓胡的都卖了你,你还信他呢?’
太史誉一路前行,先是在安阳侯别院第一进的楼舍处由美貌侍女服侍着换上了木屐,然后在侍女的引领下沿着曲折的回廊前行,略有数十步抵达第二进的雅间。
绘着山水树木的屏风当先遮蔽了房间内的装潢,唯有早就候在门口两侧的四名侍女向太史誉款款拜倒:“恭迎贵客。”
太史誉有了过往经验,这一次先是一阵仔细打量,依稀觉得一名婢女十分面熟,于是他指着婢女问:“你可曾在宜春里的酒家卖唱?”
张倩心中惊讶,眼前的贵客显然打赏过她,于是她恭敬的答道:“回禀大人,奴家确实曾在宜春里的酒家卖唱。”
太史誉又打量了一阵子,如今张倩一身薄的透明的白色轻纱遮体,那遮蔽的效果当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总而言之在太史誉眼里算是原汁原味,他继续问跪在地上的张倩:“你叫什么来着?我忘了。”
张倩答道:“奴家叫做张倩,大人可以叫奴倩倩。”她心里不知道这位客人如何认得自己,片刻后耳中听到“你陪
我去解手。”于是她起身温驯的跟着客人向更里面的内室走去。
宽衣、捧壶、穿衣三件事情一一办好了,太史誉对于侍候自己的张倩大为满意,等他回到席上就把听闻一一讲给了宫应龙。宫胜听说石崇在酒席上滥杀无辜的馊主意是胡文茂那厮出的,也是大骂这姓胡的畜牲。
堂上诸人高谈阔论,正是兴味浓时,无人注意宫胜这里痛骂安阳侯滥杀无辜。只听谢鲲说道:“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此近于道也。”
那厢嵇绍则说道:“土以厚德而载万物,其之厚也,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万物由是载焉。非土万物何以载?”
谢鲲长笑:“岂不闻水能载舟?鱼虾龟鳖无不载于水,君非鱼安知其载物之道?水性微时渺渺,汹时滔滔,可起可伏,能大能小,人生之道,莫过于此也。”
嵇绍捻须笑道:“土之德,草木生之,禽兽居之,社稷之所兴,黎民之所本,国家之道,莫过于此也。”
潘岳作为评判,不直接定高下,而是转问一直在饮酒不辍的阮孚:“遥集你看如何?”
阮孚听见潘岳召唤,停了杯中酒说道:“水土之道熟高熟低我不知道,若问我杯中之道,我倒是能够勉强答上一二。”
潘岳却不肯罢休,只是再问:“这杯中之物也算水的一支,遥集的高论不妨就讲一讲吧。”
阮孚被用话兜住只得开口:“这杯中物的道理只有一条,但痛饮而已!”说完他连饮三杯向潘岳讨饶,于是潘安仁也只得哈哈一笑揭过。
听了一阵子名士们谈玄论道,宫胜略感有些内急,于是也和左右告个罪就去解手。
出了水榭蓬莱洲之后,宫胜打算看一看胡文茂那厮的丑态,于是他按着记忆的路线一路走去,隔着老远便听闻细微的呻吟声合在草木的沙沙声里。
“胡哥。。。”女人声音娇媚入骨。
“小声点!”男人低声警告,语气有点凶。
“人家都把身子给了你,你可要对人家好一点呢。。。”宫胜拨开几根碍眼的枝条,于是看见说话的那女人半闭着眼,胸脯一阵阵起伏,看那张脸似乎是上一次给太史誉侍寝的那个婢女。
“放心吧,你也知道现在侯爷信任我,我能让他杀了李霖琳,自然也能让他杀你。”宫胜看见那女人全身颤抖了一下,然后那胡文茂的又说:“当然也能让他不杀你,不过你要让我满意不是?相宜?”
这却让宫胜想起了那女人叫做崔相宜,接着又听她说道:“胡哥你尽是吓唬人家呢?人家这么侍候你,难道你还不满意么?”
宫应龙无意继续观摩两人,不过一路上他心中越发厌恶这姓胡的,‘出这鬼主意杀人本就足够下作,这姓胡的居然还狐假虎威去凌辱石崇府中的婢女,真是小人!’他揣了一肚子厌恶来到别院的第二进,早侯着的四名侍女向他软软拜倒,
口中娇声轻吟:“恭迎贵客。”
宫胜定睛一看,只见一名跪在他脚下的婢女一张瓜子脸,眉如新月,唇如朱漆,一头秀发披散下来。她的脸上却有还未褪去的潮红,像是云雨刚去的样子。
‘这是小胡的前妻?’宫胜心里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捏住这女子的下巴,将她的一张俏脸抬起来。
少女不敢和宫胜的目光对视,一张漂亮的脸蛋新鲜的像是刚下的樱桃,她身上穿着的白色透明纱衣自然是薄如蝉翼,纱后的风光纤毫可见。
宫胜笑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抬眼看了一下此时捏着她下巴的客人,又觉得对方的眼神太过锐利,马上又垂下了眼睑说:“大人可以叫我婷婷。”
宫胜又问:“姓什么呢?”
少女十分奇怪,却仍然如实回到说:“奴姓丁,叫丁婷婷。”
宫胜放开了捏着丁婷婷下巴的手命令她说:“就你了,陪我去里面。”
丁婷婷乖巧的答应一声,然后起身,却没想到刚刚被她前夫折腾的太厉害,脚下一软,竟然站立不稳。
“啊!”她一声惊呼,一边的宫胜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便将她搂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小心。。。”丁婷婷一边靠着宫胜坚实的胸膛一边慌乱的解释。她的心口跳的厉害,想到安阳侯的家法,她就是一阵心悸,当初被卖进侯府的时候,她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领教过安阳侯家法的厉害。
“没什么,”宫胜懒得多说,一手揽住丁婷婷的腰肢就迈步向里面走,隔着薄薄的轻纱足以感受到少女的体温,而宫胜按在少女身上的手更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体上下凹凸有致的形状。
丁婷婷被宫胜拖着走进了内室,一路上她的心也逐渐安定下来,到了地方之后她为了补救之前的失态,温柔的对宫胜说:“大人,奴为您宽衣。”
宫胜从容站定,享受起少女无微不至的服侍,享受少女服侍的过程里他又与少女聊起家常来。宫胜问道:“婷婷你是被卖到这里的?”
丁婷婷叹气说:“谁说不是呢?奴那狠心的丈夫。。。”
宫胜笑起来问她:“本官赎你出去如何?”
“这。。。”丁婷婷的手抖了一下,‘这位大人是真心的么?’她心里想着忍不住抬头瞟了一眼正看着她的宫胜,又忍不住一阵心跳,‘好俊朗的大人呢?要是能被他买下?哎呀,婷婷你怎么这么傻?你这残花败柳的还敢指望被贵人看上?也就胡文茂那个没能耐的小人愿意讨你做妻子了!’
想了一下,丁婷婷柔柔的答道:“大人如果肯赎奴家出去,奴家就是大人的人了,往后的一切全凭大人的吩咐。”流水声在她耳边叮咚作响,一贯厌恶这动静的丁婷婷此刻听这声音却是觉得无比悦耳——万一这位俊朗的大人把她买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