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泽思量片刻后道:“姐,你这绣楼反正要修缮,你与阿绒还有小含音住到我的竹林里去。”
枯荣皱了皱眉:“恐怕不好罢?那竹林地形复杂,恐怕不好守御啊?”
尹泽看着南宫含音微微一笑:“这便是要看小含音的本事了。”
南宫含音只是在眉角露出一丝笑意,微微颔首却没有说什么。
尹泽又道:“大师,不若不清楚唐门意图前,您也住在薛府罢,我们人手恐怕不太够。”
枯荣苦笑一声:“阿弥陀佛,清风无影听月光,杏花酒春酿颜色两人在此,竟然还是人手不够,看来唐门一如江湖传言中可怖啊。”
尹泽哼唧一声道:“就这么定了,大师也住进竹林去。好了,现在整个金陵城中武功最高的是小含音。”
南宫含音一急道:“舞月姐姐武功该当比我高吧?”
尹泽摇了摇头:“你别妄自菲薄,方才我看你剑法凌厉,三年前的唐横锋恐怕也不是你对手,二妹如今武功也是比不得你,若是身处竹林之中,唐震天也未必是你对手。”
南宫含音唔唔了两声,尹泽又道:“阿绒,你待会和小含音一起去府中裁缝那里做两套竹青色与两套紫色的长裙还有高跟丝靴。”
薛绒嗯了声,看了看南宫含音纤细的玉足,而后怪道:“为何要穿高跟丝靴呢?”
尹泽此时看向南宫含音,南宫含音不禁吐了吐舌尖,颇为惭愧也似,低声道:“我用轻功没有足尖点地的习惯,大哥就专门让我穿这种丝靴。”
尹泽又白了南宫含音一眼,道:“好了,阿绒,你带小含音先过去,大师劳烦去竹林看看有无唐门众人逗留,务必小心,姐,你与我下楼看看伤亡。”
一言罢,众人应答着各自散开,尹泽牵着薛鸣琴也下了楼,薛鸣琴倒也是任他牵着,只是脸颊上泛着一丝桃红,不过下了楼那一些许桃红就变为苍白。
满地的鲜血虽然被风雪覆盖了许久,但是还是有些许露出,尤其是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还有断肢残臂,剩下的武师不过区区四人而已,包括马一鞍与白响雷,四人个个负伤,显然短时间内不能再战了。
“还好都是外家高手,身子骨强健。”尹泽暗叹一声,“他们不宜移动,还是把他们四个送进绣楼吧。”
薛鸣琴也不是迂腐女子,人家都为了自己几乎豁出了一条性命,其余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她重重点头,而后道:“我帮你吧。”
尹泽摇了摇头:“他们都在打坐,希冀凭借修炼的一点点内力来治愈自己,不过恐怕颇为困难,眼下不能受太大震动还是我来吧。”
这四人身上外伤并不算多,看起来好似医治之后修养几日便能痊愈,然而尹泽知道,开始的一场血战并不能够使得这四人如此狼狈,不得不打坐运功,必然是唐鹰来时的出手,双方武功差距太大,才导致了这四人受了不轻的内伤,只是眼下无论是南宫含音还是尹泽,亦或是枯荣,都没有余力为他们输入内力疗伤了。眼下这三人的状态,尤其是南宫含音与尹泽,决定着唐门敢不敢来冲击薛家。
唐震天一直想将梅林弟子各个击破,如今尹泽内力大损,正是良机,下次唐门有人登临,恐怕是长老一级的人物,甚至是隐藏俗世之外已久的唐门供奉,与这些人交手恐怕不是尹泽如今想看到的。
就算是表姐不来,四师妹来也好啊,都放出风声那么久了,梅林怎么还没有人到?尹泽在将几人送进绣楼之时如是想道。
那雪依旧是那么下着,在这个新年末尾,似乎也想让人不得安生,早已说过了,只是年无好年罢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元宵总还是要过的,有钱张灯结彩,没钱一盏寒灯,实在是穷但还是要讨个彩头,便是点支蜡烛也行是吧?
反正一入夜,满大街的灯火抗衡着红蒙蒙的天,雪天总是显得苍穹明亮几分,只是那血色的天空让人不是很舒服,当然也有人习惯了,反正看来,整个江湖都是一片血色罢了。
而薛府也是灯火璀璨,不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
当尹泽忙完手中事,定下心来思索几日所发生之事,总感觉有那么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怀疑,然而又说不出具体.
正是疑惑之时,忽然远处竹林中传来一声呵斥,紧接着就是一道剑气破风的声响,确切说好像是以竹为剑,划出一道破风的剑气,是以发出那么巨大的声响。
尹泽暗叫一声不好,正举步要去援,背后却忽生凉意,尹泽暗道一声:“好凌厉的剑意。”同时足尖一点,纵身上十尺之高的围墙,在瓦片上足尖一点,紫辰变已然抽出,斜着往身后劈去,然而他余光一瞟,竟然没有看见对手。
他心中微讶,知道来者武功不凡,当他落地后,便立刻转头看向身后那株梅树,只能一声裂响,整株梅树被从中间剖开,断痕齐整。
“好剑法,不过我尹泽要走,谁能拦得?”尹泽这一声说得坚决,与此同时,身形一分为五,五个身影一起往竹林奔去。
而与此同时,五道剑气也一齐向尹泽奔袭,看这武功,对方必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忽然间,那五道人影中分出另外一道,速度更快,化为一道银光瞬间超过其余五个人影。院中暗处传来一声冷哼,一柄长剑激射而出,向尹泽追去,便如流星赶月一般,尹泽的分花错影步用到极致,五虚一实似乎还是骗不过对手。
“清风无影听月光,不过如此。”角落中走出一人,眼光阴冷,披着一身毛皮大衣,戴着斗篷,也不知是何人。
眼看五道剑气,与那柄长剑要追上前头的人影,却在下一个刹那,六道人影同时消失,如同被大雪葬在这天地中!
那带斗篷的男子瞳孔骤然缩紧,还等不及反应,一道紫光已然掠过他的咽喉,血如箭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