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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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诺夫哥罗德的城墙上,苏菲娅与许言面对面相视而立。这气氛略有些紧张。路绫则站在稍远处的城墙垛上张望着,似乎在看风景。

苏菲娅咬着下唇,忽然冒出一句:“你这次又要跑了?”

“嗯,很遗憾,无法见证你的登基典礼了,女王陛下。”

“三天后就是登基典礼,你连三天都等不了?”

“我确实是有急事……”许言苦笑道,“而且,我已经给你留下了保护自己的底牌,不是么?”

苏菲娅举起手机晃了晃:“你是说这个?随时找你求救?”

“这是最后的底牌。除此以外,我还给你留下了不少王牌啊,比如说无敌方阵兵团——你也看到兵团的实战了,手持诺记大盾的盾牌手挡在前面,用掷弹筒抛出瑙特7炸弹的掷弹兵走在后面——这个方阵无敌,或者说至少在这个时代是无敌的。”

说完,许言注意到面前少女的眼圈已然泛红了,于是只能闭上了嘴巴。

片刻后,苏菲娅小声问道:“那……你以后还会再回来吗?”

“可能会偶尔路过这里,但不会在此久居,”说着,许言话锋一转,“但你也没必要一辈子都待在这里。”

苏菲娅反问道:“不待在这里,我还能去哪儿?我是诺夫哥罗德的女公爵,再过几天就要登基为女王了!难道我还能去其他地方逍遥吗?”

许言摆了摆手:“这段时间,我让你看完了旧时代的简史。你对于政体的变化,难道没有什么感想?”

“感想?”

“君主制曾经是人类历史的主流。但随着文明的发展,权力越发的分散。后来大家都发现了,以一定的秩序将权力分散出去,政权反而会更加稳固。所以到了二十一世纪,世界上所有的主流强国都是……”

苏菲娅回忆了一下书中所述的内容:“民主体制?”

“不,精英体制。在那个年代,哪怕是在号称最民主的国度,普通民众手中的投票权也不是万能的。比如美利坚的开国先贤,在建国之初就设立了很多措施,防止底层民粹跳起来搞事情。民众手中的选票,在大多数时候只不过起到表达意见的作用而已,真正把握方向盘的还是精英——后来确实有某位任性的富豪在这个制度上硬生生砸出了口子,不过总体而言,这一套体制还是相当稳固的。”

“但民众和精英的对立不还是会出问题吗?你给我的那本书里讲过,旧时代之所以崩溃,就是因为……”

许言摇了摇头:“对立不是问题,问题是基因编辑这项技术出现的时机太糟糕了。在民粹泛起、政治博弈形式剧变的年代,精英突然有了长生不老的特权,那局势就彻底失控了。”

苏菲娅轻轻叹了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呢?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意思是,你也可以将手中的权力分散出去,形成一个围绕着你的精英团体。最终,如果能达到哪怕是你从诺夫哥罗德消失,这个政权也可以照常运转的程度,那就意味着政权已经稳定下来了。”

听许言这么说,苏菲娅不禁露出了相当奇怪的表情。少女皱着眉头,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这种话……你说给任何一个君主,都只会被当成疯子的言语吧?”

“没错,所以我才要把旧时代的真实历史展示给你看,开拓一下你的思路。”

苏菲娅摇了摇头:“可是如果有贤明的君主,那么君主制其实是最为高效的,尤其是在工业革命开启之前。至于我,我自认为还不算太糟糕。”

“没错,但君主制的问题在于——你永远无法保证下一个继位者依然贤明。单人独裁体制可以达到的上限很高,但下限更低。如果你的继任者或者两三代之后的继任者是个蠢货的话,那就相当糟糕了。而历史同样证明了,君主制似乎永远无法避免智障继位。我现在甚至可以做出预言,如果你就按照这条女王的路子走下去,大概能成就一方霸业,但维持不到一个世纪就会开始衰落,然后腐化愈发严重,最终分崩离析。”

苏菲娅不禁低头,默然半晌。

这时,许言又道:“实际上,我打算给你限定一个时间。十年,你要在十年之内扫清西俄罗斯,建立起一个帝国的雏形,并且选定一个合适的继位者和一群新上位的精英。如果能做到这一点的话,到时候我就会回到诺夫哥罗德,带你走。”

少女猛然抬起头,紧紧地盯着他:“带我走?”

“对,顺便给你做全套的基因编辑,初步将寿命延长至两百岁以上。然后么……”许言微笑道,“你在手术时的模样就会固定下来,以后也不会再衰老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十年之后,你大概也就是……”

“二十七岁!”苏菲娅瞪大了眼睛,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了。

“没错,你觉得这样如何?”

对于任何人而言,将身体固定在二十多岁的状态无疑都是个极大的诱惑,再加上寿命的大幅延长——这个选择与王权孰轻孰重,或许是个让人很难以取舍的问题。但在苏菲娅看来,这个选择还牵涉到了另一个重要的情况。

“到那个时候,你又在哪里呢?”少女忍不住问道。

许言微笑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周游世界吧。总之,到时候你可以来找我玩啊……”

————

告别了苏菲娅之后,许言与路绫各骑了一匹马,并肩而行,将诺夫哥罗德城抛在了身后。

忽然,路绫扭头问道:“那家伙二十七岁的时候肯定都是御姐了,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御姐控?”

许言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左胸口:“你懂我的,御姐不是我的菜。正因为我对苏菲娅毫无遐想,所以才会这么安排。”

“切!”路绫嗤笑道,“我看过你当年收藏的本子,所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口味广泛得很呢!”

“本……本子?”

“啧啧,从萝莉到御姐,从纯爱系到NP和触手,你的口味简直是——”

“别!”许言赶忙打断道,“三百年前的老事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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