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美美洗漱完的贝琳达听令来到父亲书房。 还未坐,便看见父亲那双紧皱成“川”字的眉。 “怎么了?”她十分散漫的用小手扇风,两腿一夹,露出光滑的脚背。 “那艾斯你到底怎么认识的,如何脱困,期间又做了什么?”惠勒伯爵出声对小女发问,其中语气听得贝琳达有些发憷。 “就这样呗。”贝琳达侧起身子,专注回答父亲的话,“当时是在金沙滩营地,我的勇士团与之发生了口角,后来我进入森林,就发现那伙贼人都被他杀掉,然后我不甘心这样就走,便雇他保护我。” “多少钱?” “一天两万。” “哦?”伯爵眯起眼睛,伸手扣桌,示意女儿继续。 贝琳达咳嗽一声,接着讲起艾斯这一路上的神勇,更把后者与鸡蛇搏斗的画面仔仔细细的描绘出来,还有他们规避巨龙等危险时的先觉先知。 惠勒伯爵安静的听,最终一针见血的问道:“你说他五感极其敏锐,那为什么要往阴煞的地方跑?” 贝琳达被问得一愣,干笑一下,用手指指天:“可能,可能是那巨龙藏得太好,他一开始也没发现罢。” 惠勒伯爵凝神瞧着女儿的样子,半响后,后躺成另一幅坐姿:“那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回报?” “我跟他说了要保他。”贝琳达攥紧小手,一脸认真的看向父亲,“他这次救了我的命,而且身手又这般不凡,以后就住在我们庄园,只是多两幅餐具罢了。” “那他没跟你说是什么事?”惠勒伯爵沉着看着女儿,指头轻点手背。 “没说。”贝琳达摇摇头,又无所谓的摆手,“我问他他又没说,而且是根本不想麻烦我的样子,反正也就这点事。” “你说的倒轻巧!”惠勒伯爵对准贝琳达瞪眉,气笑的出声,“他得罪的是查理家族,他们一家各行各业都有高职,特别是那最老的公爵,连我也挡不住对方的怒火。你呀你,随便拉一批勇士团就往龙世界跑,真是不知世间险恶!” “哎呀。”贝琳达上前拉住父亲手臂,语气讨好的回道,“我还不是看着我们帝国的信誉,谁晓得会是这般,而且……这艾斯又不是得罪了整个查理,他们那里面门门道道的这么多,怎么会管艾斯这平民呢,再说了,我又是让你找个地方让他住,你那巫师学院,不是空着很多名单嘛,这有什么关系。” “不必再说。”惠勒伯爵拿开女儿的小手,皱紧眉,呵斥的语本已越过喉咙,却被这噘嘴生闷气的人儿给憋了回去,只能话锋一转,“他那妹妹我可以安排,但是你,以后不许再跟这小子有联系,还有,以后不许再参加什么冒险活动!不然一辈子都别想出这个城!” “我不!”贝琳达闻言起身,反抗这专制独裁,“那我就去找大学院的会长,让她给艾斯安排个职务。” “好啊。”伯爵笑的搭腔,指着女儿的脸道,“你有本事你就去,你们那破会长天天就晓得找些危险的事给你们这群年轻人,我还没找她呢!” “你……” “你什么你,我是你父亲!”伯爵起身拍桌,眼前的女儿立马身子一抖,竟要哭了出来。 他瞧着对方的终极攻势,阴沉咬牙,再三对峙后;慢慢拉住贝琳达的手,出声哄起来:“好好好,你要冒险就叫上我的亲卫去冒!至于艾斯这小子,我真不能收留。” “为什么?”贝琳达擦掉眼边的泪,哭哭啼啼的喊,“你怎么也是个大贵族,还怕这些人吗?” “你懂什么。”惠勒伯爵拍拍女儿的手,叹息一声,还是坐了下来,“我知道这小子天赋异禀,可如今世道讲究的不是拳脚实力,是权势,是贵族,是身份!” “那他怎么就不能打出名堂?!”贝琳达皱眉发气,指着窗外问,“就你今晚这些杂役,哪一个是他的对手,我看紫藤花武院的那些天才也过不了他几招,你不要,多的是人要!” “你也知道是杂役?!就他这般狂妄自大的乡下人,碰上天之骄子,不出三日就要被玩死!” 伯爵出声怒喝,举起手掌,又慢慢忍住,“反正不与你说,那小女生我可以安排,就放在你的系,至于艾斯,你就当从未听过他说的事!” 父女两的争论不欢而散,书房大门一关,把周围都拍的轰隆作响。 “这贝琳达。”伯爵无奈见着女儿远去,回到书桌前拿出羽笔,低头写下书令。 …… 第二日一早,吃过一次瘪的贝琳达气冲冲的上车来到大学院,越过五花八门的各系学院建筑,直接找到学院协会楼,推开了冒险会的大门。 “会长呢?” 她看着大厅里三三两两的人,攥紧拳头问。 “会长?”一名戴眼镜的炼金师被贝琳达的模样吓住,咳嗽一声,指了指那扇紧闭的门。 贝琳达迈步前去,还未敲,这门竟自动打开,并传出一阵空灵缥缈的女声。 “你去过龙世界了?” “嗯,我昨天刚回来。”贝琳达坐在帷幕前,闷闷不乐的出声道,“迪伦老师他们都死在了那里,在那森林深处,是一群非常可怕的猿怪。” “这样么。”帷幕一角轻轻摆动,来了几缕风,把茶壶里的水倒入杯里,似有叹息,“你呀,还真是胆大,这么危险的事情,以后不能再做。” “知道了。”贝琳达见此交上记录好的报告本,捧住自主跑来的茶杯,又高兴的讲:“可我在那里遇见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就是他帮我逃出那片森林,而且……他还能用蛮力用鸡蛇对拼,五感跟夜髹一样,最最最恐怖的,是他能把这森林当做自己家一样,我们会要是多了此等人才,调查记录那可就方便多了,搞不好又能找到几个矿呢!” “那猿怪和夜煞也都是他带你逃出来的?”帷幕内响起翻动纸页的声音,又是几道风吹拂,将西侧书柜里的某本书吹落。 “对,而且他才十八,真是厉害的很。”贝琳达点点头,只觉会长这茶百喝不腻,入口清香的很。 对面的翻页声停住,贝琳达抬起头,有些紧张的等着答复。 “那你再跟我说说罢。” 帷幕内又有声音响起,似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