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一曲终了,台下那个被梁跃撒了一脖子酒的男人也站起来了,上前就推搡梁跃:“你有病呀,往我脖子里灌酒干啥?”
梁跃被他推的晃悠一下,但是眼睛看都没看他,还是盯着台上的小九。那个男人不依不饶,来抓梁跃的衣领,小九赶紧从舞台上下来挡在梁跃身前,这时旁边伸过一只大手,把一满杯啤酒从这个男人头上浇了下去,原来是大奎和小辛也过来了。
那男人也不一个人,同桌的还有三四个呢,一看这情景都站起来了,看架势就要动手。一旁大厅经理赶紧领着保安过来插到中间拉架,大奎和小辛隔着保安和那伙男人对骂,脏话连篇。梁跃听着嫌闹挺,对小九说:“走,咱们出去聊聊。”
小九答应一声,跟在梁跃身后走出了酒吧。
外边的街道上灯火辉煌,小九斜倚在路边的灯杆上,低着眼睑不说话,轻风吹过,吹乱了她的短发,遮住了眼睛,梁跃伸出手替她梳理好头发,手停留在她的脸上,轻抚她瘦弱的脸颊,小九也侧着头,享受着这只手的温度。
“为什么会在这里?”梁跃问。
“没什么,为了生计么。”
“日子过得不好么?”
“……”小九不回答。
“那个哑嗓子让你出来唱歌么?”梁跃已经忘了小九跟的那个男人叫什么,但对他的嗓音记忆尤深。
“我们已经离婚了。”小九淡淡地说,神情没有喜怒哀乐。
“离啦?因为啥呀?”梁跃心说当初你非得选择那个哑嗓子,这不也没过长嘛!他说不出心里是啥滋味,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可怜小九。
“不为啥,和不上来就离呗。”
小九和梁跃说话始终低着头,像是不敢看梁跃的眼睛。借着街灯的光亮,梁跃看到小九白皙的脖颈上好像是有伤疤,他过头去仔细一看,竟然是好几个有烟头烫出的烟花,“这是怎么弄的?”梁跃心头一痛,像是被一根刺扎了一下一样,伸手就去往下扒小九的衣领。
“你干什么呀?”小九赶紧躲避,用手护住衣领。
“我问你那伤是怎么弄的?”梁跃激动地吼了起来,见小九又低头不语,不由急的直搓手:“是不是那个哑嗓子虐待你?”
小九还是不说话,一行清泪从眼角流了下来。不用说话,一切都明白了,梁跃气的一拳打在了灯杆上。
这时候人声喧闹,一伙人推推搡搡从酒吧里出来了。原来大奎和小辛和那伙人吵起来没完,小辛嘴损,骂的那帮人都急眼了,大奎也撸着袖子往前上要动手,经理一看不行,不能让他们在屋里动手,就和保安一起架着大奎往外走,大奎虽然挺冲动,但也没拼着命往上冲,毕竟就是一点矛盾,也没什么仇恨。不过对方那个被梁跃灌了一脖子酒的男人一看大奎被推出来了,他还来劲儿了,跟出来蹦着高的骂,好像要不是有人拉着他非得把大奎打得跪地求饶不可的样子。
他正骂的欢呢,旁边梁跃过来了,一只手一薅他的脖领子,另一只手拉足了架势,一个直拳冲在这小子的脑袋上,只见这小子双脚离地,直挺挺地飞出两米多远摔在地上。
梁跃看到小九被人欺负,正一肚子火没处撒呢,看见这个不知好歹的送上门来,不由满腔怒火全都发到了他的身上。
梁跃冲过去照着这个男人的头就开踢,就像一只疯虎一般,**个人都拉不住他,被他推得人仰马翻。刚才还挺横的和小辛他们对骂的几个同伴这时都成局外人了,拉架都不敢太往前上,怕梁跃发起狂来连他们一起打。
被打的男人完全被梁跃吓傻了,眼看着大家拉不住梁跃了,他爬起来就跪下了:“大哥,我错了,你别打了……”还没说完,被梁跃一脚就踹出去了,梁跃一边踢他还一边骂:“让你装B,让你欺负人,女人你也欺负!”
那小子一边捂着脑袋滚一边喊:“我没欺负女人呀!”
“还敢狡辩,我踢死你!”
“啊!唉呀妈呀……别踢啦,我服啦,服了还不行么!”
大奎和小辛都看傻了,着梁跃和这小子多大仇呀,大奎想上去帮忙被小辛拉住了:“赶紧拽梁子走吧,一会110来了都跑不了了。”
大奎和小辛过去拉梁跃,小辛被他甩的一溜滚儿滚出老远,大奎也差点被他一拳打倒。还是小九有力度,过去就挡了在那个被打的男人面前,梁跃高举起的拳头这才半空中硬生生收住了。
被打的男人见小九制止了梁跃,抱住小九的大腿差点没哭喽:“姐呀,快拉住他吧,我也没说他啥呀!”
小九对他说:“你快走吧。”
男人如蒙大赦,千恩万谢站了起来,刚走两步就“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小辛一见知道把人家打坏了,过来拉着梁跃就走,小九和大奎也跟在了后边。
四个人一起回到了师范附小附近的那个旅馆,小辛还惊魂未定呢,问大奎:“那小子会不会死呀,要是出了人命说不定警察全城戒严搜查呢,要不咱们连夜颠儿吧?”
大奎说:“瞅你那熊样,我和梁子拎刀砍人的时候你要是见了还不得尿裤子,没事儿,除非这小子他爹是德城的公安局长,要不警察才懒得大半夜管你这点打架斗殴的小事儿呢。”
梁跃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一心都放在了小九身上,还在偷偷地追问她到底受了多少气呢。
小九不愿意提及以前的事,送梁跃回到旅馆后就张罗要回自己的住处去,梁跃问:“你住哪呀?”
“不远,我租的房子。”
“那我送你吧,这么晚你怎么走。”
俩人又出了旅店,一起走在马路上,这时已经是半夜了,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两个人都不说话,保持着一米远的距离,缓缓地往前走着,只是偶尔有车开过,才会暂时打破寂静。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梁跃偶尔的问话,小九也只是用“嗯”“啊”“是”“没有”几个字来回答,一直都显得心事重重。梁跃记得以前和自己在隆安时,小九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没有过像今天这样沉默过。看着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小九,梁跃的心一阵阵隐隐作痛。
来到一个小区前,小九说:“到了,我住在六楼亮灯那间。”
梁跃抬头看看,一栋楼就只有一家还亮着灯,窗户上还仿佛有人影晃动。
“你和人合租的么,怎么还有别人?”梁跃问,
“是我妈……还有……还有孩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