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老三过了马路站在马路边像是准备打个车走,抬头看见正穿马路的几个小伙子了,一眼就看出不对头了,00年非典之前国人没有戴口罩的习惯,又不是冬天,四个大小伙子蒙着口罩瞪着眼,直愣愣奔着自己过来,还用问么,这是要行凶呀!滕老三也不打车了,转身就走,是走,不是跑,他还想顾及点身份,不过走的速度可不慢,仅次于跑了。
几个小伙子见滕老三想溜,脚下也都加速了,“呼”一下都亮出了家伙,两把西瓜刀加两根钢管,明晃晃直接就奔滕老三追过来了。
滕老三这下顾及不了身份了,撒腿就跑,刚跑到一个胡同口就被人追上了,四个人,八只手,齐刷刷向滕老三身上招呼过来了,开始滕老三还连喊带叫地和他们撕扯几下,没几下就被撂倒了,四个小伙子也不说话,就是个打,只听铁管打在身上“嗙嗙”的,西瓜刀砍在背上“咔咔”的,旁边离着老远看热闹的人吓得“哇哇”的,但是这个滕老三还真是条汉子,一声不吭,抱着脑袋卧在墙角死挺着,别说求饶,声都不吭一下。
也就一分钟的时间,四个人不打了,滕老三也不动了。这几个人四下看了一眼,迅速穿过马路,上了那辆没牌子的面包车,飞驰而去。
打人的都走没影了,看热闹的才敢往前凑,梁跃也过了马路,来到滕老三跟前,想看看他还有气没有。只见滕老三翻了个身,躺在了地上,满头满脸满身都是血,成了红孩子了,眼睛半睁半闭,也不知有没有意识。
梁跃心里有些犯嘀咕,按理说他挺讨厌滕老三的,他的死活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又一想,滕二虎帮过自己的忙,和自己还挺交心的,不冲别的,拆迁时要不是人家滕二虎帮着说话,哪能那么顺利得到一套房子,那王光头都闹成啥样了,也没回迁上,最后听说让110的扯胳膊捞腿抬到外边了,然后大铲车“啪嚓”一下就把他的房子拍扁了。老桑头更惨,在身上浇了一身的汽油,说让他搬家就自焚,结果被人家消防队的水枪射的都爬不起来了,最后还拘留了十几天,说他扰乱治安,要不是看他年纪大弄不好还得劳教呢。想起这些还真的感激人家二虎,现在这滕老三倒在血泊中了,自己要是见死不救反倒显得没义气了。
旁边看热闹的七嘴八舌地议论,有的说应该打电话报警,有的说应该打10急救,但是没人动弹,因为不知道这看热闹的里有没有打人的同伙在,谁也不愿意多事,敢说两句的就算是胆大的了。
梁跃没说啥,过去扯着滕老三的胳膊就把他捞起来了,双手一伸,插到他的身子底下,一用力就把他抱起来了。这是路上停了不少看热闹的出租车,梁跃走到一辆车前问:“这谁的车,拉我上医院。”
没人答应,实际司机就在一旁站着呢,谁愿意拉一个血葫芦呀,把车弄脏不说,万一死车上多晦气呀。
梁跃连问两辆车没人答应,梁跃恼了,照着一辆出租车就是一脚,一下车门就踢了个坑,梁跃骂道:“这谁的车,不过来我把这车砸喽。”
旁边的司机赶紧喊道:“我的我的,别踢了。”
“赶紧开车上医院,弄脏了自会有人陪你钱,快走!”梁跃吼道。
司机不敢怠慢,上车就走,喇叭按的震耳欲聋,飞一样就奔市医院了。
滕老三送进急救室,梁跃也赶紧去卫生间洗了把手,正准备回去换换衣服,一出卫生间,迎面正遇上滕二虎滕占义急冲冲的赶来。看见梁跃先是一愣,注意到他一身的血就问:“我听人说老三被人打坏了,该不是和你又打起来了吧。”
“哪能呢,我看你面子也不会再和他动手了,他是被别人给打了,是我把他送医院来了,正急救呢。”
“伤的怎么样?”二虎眼珠子都红了,他听到的是死信儿,给他报信的人说老三好像是让人打死了,据说当时滕老三被拉走以后,他躺过的地上都血流成河了。
“应该没事儿吧,到医院的时候他还和我说话呢。”
二虎问:“说啥了?”
“他问我是不是梁跃,你看,他还认得我呢,应该不会有啥大事。”
“没事就好,你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儿,谁打的他。”
梁跃就和滕二虎简单扼要地讲述了一下,但他没好意思说自己亲眼看着滕老三挨的打,说自己看到的时候打人的都已经走了,自己也是听别人说的他和人家洗头城的吵架了,随后被四个人给打了。
梁跃刚讲完,医院走廊就乱套了,陆陆续续上来了好几十人,不是二虎的朋友就是滕老三的哥们,这些人消息还真灵,没到晌午,手术室门前的走廊就挤满人了,这些人三山五岳的都是社会上混的,混得好的都是冲着二虎和老大来的,也有些瘪三都是滕老三市场上那些兄弟,这些人聚在一起,那真是丑态百出,赤着膊露着肉的,叫嚣着要为滕老三报仇的,“咕嘟、咕嘟”喷云吐雾抽烟的,弄得整个走廊都乌烟瘴气的。有护士过来制止过两次,说这是无烟区,严禁吸烟,严禁喧哗,结果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一个年轻的护士还不知被谁在屁股上掐了一把,吓得赶紧都躲了。保安队长过来了,见这帮人凶神恶煞一般,看看就走了,也没说啥。
滕老三被推出来时,脑袋身上缠满了绷带,不过还好脸上没有伤到。梁跃心道:看来是他拼命护住了脸,这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全。
滕二虎一看兄弟被打得浑身是伤,气愤不已:“这他妈的多大个仇呀,把人打成这样?”回头对旁边的几个大汉说:“你们现在就去给我找人去,天黑之前给我把打人的找出来!我到要看看他们是什么货色。”
这帮人答应一声就出去了,就留下滕老三的一帮朋友围着滕老三问长问短的了。滕二虎骂了一句:“都躲开点,这屋空气都啥味了,没事的都上走廊呆着去。”
这些小子还真听话,都蔫巴巴地出去了。病房里就剩下滕二虎和梁跃还有一个医生两个护士了。
滕二虎问医生:“我兄弟的伤要紧不,会不会留下啥残疾?”
医生摇摇头说:“伤的倒是不轻,不过也没啥大事儿,伤口缝合的挺好,就看恢复了,我从没见过留了这么多的血还不用补血的。”
滕二虎看看滕老三,滕老三躺在那儿冲二哥咧咧嘴,二虎说:“你呀,天生就是个挨揍的货,没啥能耐,就是抗打。”
滕二虎送医生出去,回头对梁跃说:“兄弟,今天真多亏你了,要不这老三还不死大街上,以后你要是……嗨,算了,说多了客气话倒显得我见外了,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了。”
梁跃一笑:“没得说,不用客气。”心道:和你还行,我可不想和这个三虎子当亲兄弟。
这时外边走进来几个人来,前边的这个西装革履,长得人高马大,一脸的络腮胡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暴打梁跃和小九的巨龙酒店老板滕老大滕占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