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仰头问道：“是你？”

那个女孩没有回答楚溪，而是问道：“我来问你一个事情，你说，撒谎是好还是坏？”

“这个我不知道。”楚溪摇头，“我很讨厌说谎，但是我也说过谎。我讨厌别人对我撒谎，可有的时候，我……却又觉得对我撒谎的人，他们未必就是在害我。相反的是，他们是在将灾难和痛苦往自己身上揽。”

那个女孩没有说话了，似乎是在琢磨楚溪刚才说的话。很久，她又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来，撒谎本身并无好坏，重要的是撒谎之人的动机，是不是？”

“应该是。”

女孩道：“她对你很好。”

“谁？”

女孩又不说话了。

楚溪也没有怎么在意，他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女孩子出来，顿时就有很多问题想问她。

他道：“你是不是就是寄生在我身体里面的那个东西？”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呢？”

“嗯！”楚溪点头，“我可不傻。你和我是不是已经融合在了一起？所以你之前才会说你死我亡，我亡你死？”

“是！”

“那你到底是谁？”

“梦之雪槐，高级人工智能。”

“是谁把你放在我的脑子里的。”

“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会说谎。”

楚溪也不说话了。一个不真实的事实，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你是什么时候进入我的大脑的？”

“你四岁那年。”

“你进入我脑子中的方式，真的像我父亲说的一样吗？”

“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为什么？”

“和刚才一样。”

楚溪叹息了一声，问道：“我真的会在十八岁之时死去吗？”

“概率很大。我已经在你的身体中很多年，每时每刻都在吸取你的能量。最近我已经完成一次升级，暂时不会吸收你太多的能量和异变因子了。你要加快速度提升自己的等级。”

楚溪选择沉默。任谁在知道自己身体中有一个“寄生虫”之后，都不会开心。楚溪也如此。

女孩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不明白。”楚溪摇头。

“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事，也没有坏事。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我可以帮助你。我和你可以一起走过十八岁这个坎。”

楚溪还是不说话，他不太相信这个梦之雪槐。

女孩道：“我的使命，和你的梦想是一致的。”

“我现在是东涡人。”

“那我们先不说这个。如果我再进行一次升级，那我就会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我不相信预言。”

“这不是预言。这是大数据。现在你相信了吗？我升级之后就可以接入夕阳老人的数据库。”

楚溪只觉得心中很烦。他抱着枕头，直直倒在床上，道：“以后再说吧。”

“懦弱的人，才会总想着以后。”

楚溪翻了一个身，紧紧地抱着枕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他道：“那好。我答应你。那你要怎么帮助我？”

女孩道：“以你现在的身体强度，已经有能力召唤哦了。你需要我帮助的时候，只需要在心中默念我的名字就行了。记住，我叫梦之雪槐。另外，虽然我现在可以随时帮助你。但次数不能太多。我每一次出现都会消耗你的能量，如果次数太多的话，你会折寿的。说不准你还等不到十八岁就已经先一命呜呼。”

“明白了。”楚溪很不开心，他心中现在很乱，“我要休息了。”

“我还要提醒你一件事情。”梦之雪槐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用心。”

这句话，似乎有所指，又似乎无所指。

楚溪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他不明白梦之雪槐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觉得今天晚上这个小女孩说的话都很古怪，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难道她真的会有先见之明？楚溪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最后也只能放弃，回到次元空间中修习。

无论他再怎么不喜欢梦之雪槐，已经发生了的事情都无法改变。他只能抓紧时间修习，争取早日达到5.0。

……

次日一早，楚溪所在的别院就来了一个小女生。那是一个很乖巧、很文静的女孩。

女孩一过来，就伺候惊慌得不知所措的楚溪穿衣洗漱。

女孩叫南关娜娜，是楚溪的伴读……碧叶水琼还是给楚溪找了一个伴读。

在东涡，所谓的伴读其实也不过是这些富家子弟的一个贴身侍官罢了。

楚溪从来就没有被人服侍过。南关娜娜的到来，立刻让他乱了手脚，他紧紧地裹着被子，说什么也不让他伺候自己穿衣，洗漱他也要自己来。

见到楚溪这番模样，南关娜娜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楚溪今天要穿的衣服找出来，让他自己穿衣。洗漱之时也只是为楚溪准备面巾和清水。

等一切准备完毕，楚溪才对着南关娜娜道：“那个……以后用不着这么麻烦。你自己有什么事情，尽管去做好了。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就行了。“

南关娜娜的声音很温柔，她小声地道：“娜娜的事情，就是服侍公子，成为公子的伴读。”

“这个……这个……真的不用，我能照顾好自己。”楚溪满头大汗，他从来就没有觉得这么窘迫过。

南关娜娜怔怔地看着楚溪，突然就流下泪来。

“你……你怎么哭了？”

南关娜娜擦了擦眼泪，声音依旧很温柔地道：“如果公子嫌弃娜娜，娜娜走就是了。”

“没有！”楚溪直接被她弄得糊涂了，“我……我没有说你麻烦。”

楚溪不知道南关娜娜为什么哭，而南关娜娜自己心里却是很清楚：如果楚溪拒绝了自己，那么自己将会面临极其严酷的惩罚。因为这说明自己服侍人的能力并不过关。她想早点脱离那个地方，她很害怕，所以她哭了出来。

“那公子为什么不要娜娜服侍公子？”

“因为……因为我不习惯被人服侍。”

楚溪说完，南关娜娜展颜一笑，她的笑容说不出的柔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