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理抚摸着自己的左眼，“你们的神躯在我的眼睛里？”

“啧，是奥丽希拉德搞的鬼。她在几千年前偷走了我们的神躯，将它送给一位人类的国王。呵呵……可惜啊，她的愚蠢害死了那个人类国王。”

娜威佳瞪圆了眼睛，“人类怎么可能成神？最终那个人类国王的灵魂被神躯的神力碾碎，在她的面前死去。可笑的是，她一直认为是拉赫洛暗算了她，一心想要找拉赫洛报仇。”

她轻笑道：“那还是在我被拉赫洛分离出来之前的故事，好在这个疯女人没有把这份怨恨牵连到我的身上……”

顾理听得津津有味，这些神明的往事是人类层面无法接触到的秘密，他想要知道的更多，“那个人类国王是瓦雷利亚文明的龙王？这就是你们联合其它诸神覆灭瓦雷利亚文明的真相？”

“瓦雷利亚文明？哦，你是说奥丽希拉德的老巢？不是。我们是因为奥丽希拉德想要毁掉神躯，才会对她发生神战。”娜威佳回忆着过去，主动纠正顾理。

顾理彷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初石……神躯可以被毁掉？”

娜威佳十分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可以，而且很简单。初石是被我们创造出来的东西，它糅合了每一个物种的优点，只有这样身体才能承载神明的意志，成为神明的容器。巨龙也是我们借鉴的蓝本之一，所以初石与奥丽希拉德有一部分同源关系。”

“再加上奥丽希拉德是世间最强大的生物，拥有无限接近神明的力量。她如果愿意牺牲自己的身体，将龙躯和初石强行融合，便可同时毁掉两具肉身。”

顾理恍然大悟，难怪拉赫洛会封印奥丽希拉德的身体，直到现在都不愿意还给她。

娜威佳乘胜追击，进一步解释道：“不过，这种方法只在现阶段有用。等到我或拉赫洛占据神躯，变成初石之后，神躯就会封闭，不再接受新的事物。”

“所以说啊，你把初石交出来，它对你来说真的没有用。你想要什么？毁天灭地的魔法？主宰万物的权力？我都可以给你。”

顾理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副狡诈的模样，“除了你，我还可以把初石交给拉赫洛……啊，不如让你们双方竞价，看谁给的好处多。”

他其实两个都不信任，这么一说，不过是想刺激一下寒神。

娜威佳笑了，她的肩膀不停地抽动，“我了解拉赫洛，她不会给你任何东西。你的生命会在她的手里结束，然后沦为她脚边的一具浮尸。”

“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还是恐吓？”顾理冷笑道。

娜威佳站起来，迈开自己的两只小短腿，在草地上悠闲地散步，“这是我窥探到的未来，拉赫洛会得到神躯，成为初石，我和你都得死。不过嘛，你是太阳，一切都还有转机。”

顾理也随之起身，“什么是太阳？又是你们神明之间的某个别称？”

娜威佳的神色变得凝重，语气也逐渐低沉：“命运是既定的事实，人类无法改变，神明也是一样。我们只能看到未来，却无力改变它。”

“繁星更替，月有圆缺，唯有太阳亘古不变，独立在命运之外。所以我们把能够摆脱命运束缚，甚至可以改变未来的存在，也称之为太阳。”

顾理扶额，“果然，又是你们神明的另类别称。好了，我最多干涉一下某些人类的命运，但是你们神明……请恕我无能为力。”

“异界人，你知不知道，自从你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未来已经发生过无数次的改变。”

娜威佳停在顾理的斜后方，诡异的笑着：“在你诞生之前，初石最后会落到拉赫洛的手里。可是你诞生的那一瞬间，未来改变了，我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再后来，你从异鬼的手里逃脱，未来又发生了变化……如此往复，已经来来回回十几次了。”

顾理侧头盯着娜威佳，“所以，你想让我改变未来，让你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娜威佳小心翼翼地靠近顾理，伸出右手，“那是我最初的打算，但是你刚刚已经拒绝了我。现在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让你成为寒神。”

顾理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什么意思？”

娜威佳咧开嘴笑道：“人类的灵魂，是意识的载体。构成我的能量体，也是意识的载体。你我可以通过神躯的联系，完成意识的替转。”

“你在说什么胡话？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顾理明显是不信，诡计多端的娜威佳。

娜威佳晃了晃自己的右手，“这是契约，我冒着命运崩毁的风险接触你，你就不能拿出点诚意？”

顾理始终没有放下心防，问道：“如果我变成了你，就能融合神躯？成为唯一拥有身体的神明？那你呢，除了我的灵魂，又能得到什么？”

娜威佳弹开双手，癫狂的笑道：“我就能成为太阳！脱离命运的掌控，然后……”

“然后？”顾理挑起眉毛，等待她的下文。

娜威佳毫不掩饰的暴露自己的心思，“然后搅乱你们的命运，让你们迷失在未知的命运中。”

顾理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似的，“如果你刚刚说得都是真的，我与你交换意识之后，神躯会和我融合。那你就会变成一个没有初石的普通人类……神明想要捏死你，应该就是弹指一挥间吧？”

娜威佳的笑容一僵，“你说得也有点道理，而且人类的寿命也才几十年……不划算，实在不划算。我应该在替换意识之前，分走一部分神力，嗯，这样比较保险。”

顾理发现对方十分认真的思考着问题，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你是说真的？要和我这个凡人交换身份？”

娜威佳疑惑地拧眉，“你不是一直想成为神明吗？怎么现在迟疑了？”

顾理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心，说道：“不是迟疑，我自然也向往神明的无上神力，可是相比这些，我更希望回家，回到我原本的那个世界。”

娜威佳指着他的左眼，“既然你的到来与初石有关，那么等你融合了神躯，成为唯一真神初石，或许就有能力回到你原先的世界。”

“你怎么知道这些？”顾理好像从来没有对娜威佳说过这些。

娜威佳善意的提醒道：“还记得那只异鬼手臂吗？你在借用我的力量的同时，我也在窥探你的身体。自然，知道了你的一些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