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恩的房间,就在雪诺房间的楼下。
“咚咚咚。”
罗柏领着众人,敲响了席恩房间的木门。
没过多久,席恩打开了房门,见到外面这么多人,先是愣了愣。然后当他看到顾理时,脸上明显浮现一丝慌张。
“罗柏……你们怎么都来了?”
雪诺回答道:“卢克的钱袋被人偷了,父亲让我们搜查整座主堡。”
来之前,他们确实向艾德报备过了。
席恩脸色大变,“你们在外面等一下,我的房间很乱,需要收拾一下。”
说着,他就要关上房门。
可顾理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他仗着自己力气大,直接推开了房门。
门后的席恩连连后退,差点摔倒。
“卢克,你别太过分!这里是我的房间!”
罗柏与雪诺紧跟着顾理进了房,珊莎则是牵着年幼的艾莉亚站在门口看热闹。
顾理用手里的兽皮长剑指着席恩,“你今天去过雪诺的房间?”
“没有。”席恩语气虽然强硬,眼睛却不敢直视顾理。
顾理气极,裹着绷带的左手一掌拍在一旁的木桌上,只听“啪”的一声,木桌顿时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他拾起一截木块,攥在手里,捏成粉碎。“席恩,把钱袋还给我,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席恩煞白着脸,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我……我……没有。”
顾理突然掐住席恩的脖子,将席恩硬生生的提了起来。他眯着眼睛,语气森冷:“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钱袋在哪里?”
席恩奋力挣扎着,可不管他怎么用力,也挣脱不了顾理的手臂。
他惊恐的看着顾理,眼角慢慢溢出泪水……
“卢克快放手,你要把他掐死了!”罗柏见顾理迟迟不放手,赶紧上来制止。
顾理依言松手,“钱袋,在哪儿!”
席恩瘫坐在地上,猛烈的咳嗽着。这下他不敢怀疑了,顾理是真的想杀他!
他从自己床上的枕头下面拿出钱袋,颤颤巍巍的还给了顾理。
顾理接过钱袋掂了掂,确定数量无误。“这次就算了,我可以原谅你。如果还有下次,我就废掉你的两只手!”
他取出一枚金龙,转身来到珊莎的面前,“能帮我把这枚金龙兑换成银鹿吗?”
珊莎看了看地上碎掉的木桌,又看了看面前的顾理,有些吓坏了。她取下腰间的钱袋,“我只有银月,这里刚好三十枚。”
倒是她牵着的艾莉亚,正满脸激动的盯着顾理,似乎很喜欢他。
顾理接过珊莎的钱袋,将一枚金龙放在她的手里,“谢谢,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他在三眼乌鸦那里学到过钱币的兑换关系:
金币只有一种,便是金龙。
但银币却有两种,分“银月”与“银鹿”。因为含银量的区别,一枚银月等于七枚银鹿。
而铜币作为使用率最高的钱币,总共分为四种。从高到低,依次为:“铜星”“铜麦”“铜分币”“铜板”。
1枚金龙=30枚银月=210枚银鹿=1470枚铜星=2940枚铜麦=11760枚铜分币=23520枚铜板。
以现在物价来说,一根烤肠外加一杯麦酒,只需要花费一枚铜分币。一只成年活猪大约价值在10-18枚银鹿不等,。
由此可见,顾理钱袋里的二十七枚金龙,是多大一笔财富。
珊莎带来的三十枚银月,刚好是一个金龙的价值。
罗柏与席恩的关系原本还不错,所以他现在非常失望,“席恩,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席恩急忙解释:“我没有想着偷钱,我不缺钱……我就是想整一下卢克……”
雪诺气坏了,“这件事情,我会告诉父亲。”
席恩颤抖着嘴唇,哀求道:“雪诺,我知错了。你们能别告诉公爵大人吗?我不想背负‘偷盗者’的污名。”
雪诺与罗柏皆是看向顾理,似乎想让他拿主意。
顾理叹了一口气,席恩是铁群岛葛雷乔伊家族的人,是送到临冬城的质子,也是艾德的养子。
这件事情就算闹起来,也不可能闹大。为了维护与铁群岛的关系,艾德会将此事压下去。
与其这样,不如卖个顺水人情。
顺便还能将这件事当做把柄,让席恩老实一段时间。
“你是罗柏的朋友,我不想为难你。关于这件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罗柏与雪诺也不会告诉公爵大人,你好自为之,不要再犯。”
几个人尽数离开了席恩的房间,独留席恩一人在房间内懊悔。
………………………………
晚饭过后,顾理与雪诺回到了房间,准备睡觉。
那箱手套已经搬到了房内,按照顾理的要求,只要左手的手套。右手的手套留在那里等待修改,过几天再去取。
顾理给她们五枚银月,等于三十五枚银鹿。
毕竟光是皮料就需要二十枚银鹿,再加上“加工费”,以及现在的“修改费”。五枚银月只少不多,不算太贵。
“卢克,父亲刚刚在餐桌上一起跟你说,让你与席恩好好相处。太刻意了……我觉得,他应该是知道了。难道是罗柏说的?”
雪诺睡不着,突然起身问道。
顾理平躺在床上,他的左手已经解开了绑带,换成了一只皮手套。这样的话,他的手指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就算罗柏不说,公爵大人也会知道。在这临冬城内发生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雪诺不服气了,“那他为什么不惩罚席恩?”
顾理略有深意的说:“因为,他‘不’知道。”
雪诺懵了,“你不是说他知道吗?怎么又不知道了?”
顾理笑道:“你还太小,等你再长大些,就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雪诺嘟喃着:“你也没大我几岁,装大人……”
顾理装作没有听见,他看着自己的左手,心里想着自己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试验一下左手的威力。
“对了,卢克,你的左手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带手套啊?”
雪诺又发问了。
顾理心知,自己必须想到一个理由瞒过去,不能再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左手上。不然,迟早暴露。
“雪诺,我其实会一点魔法。我修炼魔法时,不慎将左手灼伤,留下了一些难看的疤痕,所以需要手套遮挡。”
如果雪诺是个成年人,肯定不会相信顾理的这句话。
可奈何,他还是个七岁的孩子。
“魔法?魔法!真的吗?快给你看看你的魔法!”
雪诺直接跳下了床,兴奋极了。
顾理无奈,只能下床演示。他来到木桌边,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我的魔法,就是化水成冰。”
话音刚落,左手上的水杯瞬间结起白霜,杯内的水也渐渐变成冰。
“哇!卢克,你好厉害啊!”雪诺激动地跳了起来,他从顾理的手里接过水杯,仔细观察起杯中的冰块。
“真的变成冰了,好神奇的魔法。卢克,你看我能跟着你学魔法吗?”
顾理默默回到床上,“不行,你没这个天分。况且学习魔法是十分危险的,我还没资格成为老师。”
雪诺失望地放下了水杯,“哦,知道了。”
“对了,我会魔法这件事情,你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嗯,你就说我的手是烫伤了,所以才戴着手套遮伤。”顾理侧过身,认真提醒道。
雪诺重新打起精神,“好,我会帮你掩护的。”
“嗯,谢谢。”
顾理闭上了眼睛,准备休息。
谁知雪诺却还在兴头上,“卢克,你可以把城外的整条护城渠冻住吗?”
“不能,再给我十几年,或许能一试。”顾理有些无奈的回答道。
“卢克,你明明会这么厉害的魔法,为什么还要学弓箭、剑技?”
“魔法也并非无懈可击,同样有弱点。总之,技多不压身,多学一点总归是好的。”
“有道理,我也要多学一点。”
“嗯。”
“卢克……”
“闭嘴,睡觉,乖。”
“哦。”
……………………………………
第二天清晨。
吃过早餐后,顾理、雪诺、罗柏三人结伴来到城外的老地方。
弓术老师拉里已经等候多时,他只有一个月的教学时间,所以凯索爵士将所有时间都让给了他,自己偷偷休息去了。
这一次,他们不用再射树,草地上已经立了三块木靶,距离依旧是五十米。
三天不见,雪诺与罗柏都有很大的进步。
虽然无法百发百中,但偶尔也能够命中远处的木靶了。
倒是顾理退步很大,左手的变形令他很不适应,经常莫名失误。
他要么将箭矢捏得太紧,使箭矢无法正常发射,要么还没来得及瞄准,就过早放手。
“卢克,你左手的伤势很影响你的发挥,先休息几天吧。”
拉里听说了,好不容易从昏迷中醒来的卢克,又把左手烫伤了。
顾理放下弓箭,“老师只会在临冬城待一个月,我要抓紧时间才行。”
他之所以会频繁失误,其实就两个原因。
一是左手的力气变得更大了,不好掌控。二是左手的皮肤过于坚硬,再加上他戴着手套,使得他即便捏着箭矢的尾端,也完全没有触感。
没有触感,他就更加掌握不了力度了。
“还有二十六天,不急。你先休息两天,我先去指导他们两个。”
拉里也不能厚此薄彼,只指导顾理一人。他说完,便转身去检查雪诺与罗柏的训练度去了。
顾理又试射了十几箭,依旧手感不佳,没中一箭。
他微微一叹,走过去捡回箭矢,气馁地坐到草地上。
“唦唦……”
那是有人踩踏草地的声响,来人慢慢靠近顾理,“卢克。”
顾理回头,有些意外:“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席恩,他由于正在养伤,本来不需要参与练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