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是不是很恨她？”

丧尸皇突然开口，带着极强的诱惑力。

叶语眉头一皱，岳清浅也抬起了头，两人同时看向丧尸皇，但都没有说话。叶语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岳清浅则是什么都不想说。

丧尸皇看向岳清浅，缓缓吐出三个字：“杀了她。”

岳清浅瞪大了眼睛，有一瞬间的迷茫。

“杀了她，本皇就放过你。”

岳清浅下意识地喃喃：“放过我？”

一个将要被送上断头台的人，却在死前一秒时收到了赦免书，这该是何等的幸福。

丧尸皇点头，脸上是邪魅的笑容：“本皇可以承诺，只要你杀了她，本皇就保你无事。”他的语气充满着引诱性：“牺牲别人，保全你自己，很划算的买卖，不是吗？”

岳清浅怔怔地看着他，然后，缓缓转头，看向院长，眼中是毫不隐藏的怨恨。

院长被那怨恨震慑，脸上流露出了不敢置信，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叶语下意识地攥紧了颤抖的手，目光紧缩。

这个丧尸皇，果然够可怕，竟然想......让岳清浅和院长母女相残吗？

如同一只猫将两只老鼠逼到了角落，然后告诉老鼠甲，只要杀了老鼠乙，就放它离开。

这种情况下，即使明知道对老鼠而言，猫的承诺如同镜花水月，大部分老鼠也会选择杀掉同伴，因为......总归是有机会活下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岳清浅，倒是说了句实话。

当然，不忍归不忍，对于罪有应得的人，她叶语绝不会有半点怜悯之意。

如果一开始，岳清浅没有鼓动院长牺牲她，或许她现在不会袖手旁观。但既然她们自己选择了做恶人，就别怪她也做不了好人。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会选择看热闹。】

叶言的话让她唇角勾了勾，递过去一个“你不也是一样”的眼神，两人会心一笑。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嗯？这话......居然会出自牧然之口？

感觉到投到他身上的两双不可思议的视线，牧然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看看叶言的手。”

虽然是自己用了治愈系异能给他疗伤，但看着已经结痂的伤口，叶语仍是下意识地问：“言，还疼吗？”

叶言平静地点了点头：“说不疼是假的，不过......那么说比较像平常的我。”

“噗嗤——”

叶语笑喷出声，又用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言，以前可没发现你这么皮。”

叶言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她的背：”习惯就好了。“

叶语咳了一声：”好了不闹了，另外，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放心吧！“

*

这边在插科打诨，那边丧尸皇却已经不耐烦了：”动手吧？“

岳清浅虽然一直用憎恨的目光看着院长，却始终没有下手，这让他分外不爽。

杀个把人而已，怎么那么磨叽？

他从来没想过他不在意是因为他是丧尸，又天生反感人类。他只觉得，这个女孩在挑战他的耐心和身为皇者的威严。

”浅浅......“

院长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惊恐，不知道是被岳清浅吓的，还是被丧尸皇给震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岳清浅突然仰头狂笑，如同之前沦为和叶语一样的被牺牲者时的狂笑，但笑着笑着，她的眼睛渐渐变得晶莹起来。

许久，她顿住了，仿佛是认命般地看向叶语：”我后悔了。“

叶语轻轻摇了摇头，声如寒冰：“晚了。”

岳清浅长舒了一口气：“是啊，晚了。”

之后，她重新低下了头，趴到了地上，肩膀轻轻地抽动着。

她选择——不杀自己的母亲。

院长欣慰地笑了笑，看向丧尸皇：“只要我死了，你就会放过浅浅，对吧？”

她的脸上，是一派决绝的表情，显然已经做好了要为女儿去死的准备。

孰料，丧尸皇转了转眼珠，干脆利索的拒绝：“自杀不算。”

院长：“......”

看着院长吃瘪的神情，叶语赶紧捂住嘴，努力掩饰自己的笑意。

这个丧尸皇，还真是恶趣味十足啊！

*

终于，院长崩溃出声，是痛苦不已的语气：“你怎么就不能放过我们？”

“放过你们？”丧尸皇冷冷地笑了笑，猩红的瞳孔被怒火映得颜色更深，“当初，谁又放过本皇了？”

叶言自是明白他的曾经，却完全不赞同他的行为：“有些人欠了你，不代表所有人类都欠了你。冤有头，债有主，这般简单的道理，你会不懂？”

丧尸皇脸上是蔑视一切的神情：“本皇只知道，所有的人类都是蝼蚁。杀，还是留，只看本皇心情。”

叶语淡定地开口：“是吗？那你为何还要我跟你走？我可也是人类。而你刚才的话，让我不敢信你了。不，不对，是让我更不信你了。”

丧尸皇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但随即又恢复正常：“本皇可以帮你。”

叶语一脸不屑：“敬谢不敏！”

他会怎么帮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杀了整个基地的人。

在他看来，只有自己连牵挂都没有了，才会彻底服从他。

但他不知道，如果死的人也包括叶言，她将会义无反顾地随叶言而去。

若最爱的人奔赴黄泉，她便绝不独活。

“你啊......”

丧尸皇无奈地叹了口气，突然一个纵身，退回了城下的王座。

直到坐稳了，他才把之前的话说完：“总是要惹怒本皇。”

然后，他环视了整个基地一圈，厉声开口：“本皇最后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跟本皇走，还是让他们去死。”

原本稍微有点和缓的气氛，再度凝结。

*

“他们不肯派兵支援吗？”

司徒千响有些不耐烦地皱着眉，和往常一样的表情似是掺杂了别的什么。

“花孔雀你是不是瞎？你想到的事我堂哥还能想不到？看他这表情就知道那帮老东西不想这么干！”胤曦茶鼓着个包子脸，怼完司徒千响又开始抱怨，“当初说的那么好听：进入末世了要抱团取暖，守望相助，一个个都大义凛然的。这一遇到事儿就全装聋作哑，还好意思坐着那个高位置！”

“茶茶！”叶卿心不敢再听下去，赶紧捂住她的嘴。

胤天逸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生气？可生气能怎么办？我现在还做不了胤家的主，而且......物资也不多了。”

末世后，由于一些关键性资源的缺少，再加上产业链出现了断裂，包括子弹在内的相当一部分军资必备品变成了消耗品，很难再生。虽说中央基地的研究员们也在马不停蹄地尝试新研究，但终归时间太短，又是那种没有先人经验的新尝试，至今未见成效。

而按照侦察员的回报，围困西北基地的丧尸一眼望不到头，就算把现有的炮弹和集束导弹全都打光，大概也只是杯水车薪。核武器？必要的发射装置和冷却设备因为没有通电，是否还在运行都是未知数，还有发生核爆的危险。肉搏？胤家的每个士兵确实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但面对那种密密麻麻、蜿蜒十几公里的丧尸群，谁敢冲上去拼命？

巫雲那边倒是研制出了新式血清，但是否能对丧尸病毒起作用还不好说，万一不起作用或失败率过高，那岂不是雪上加霜？高性能的激光枪确实也有几把，可以直接打穿高级丧尸的脑壳，但具体能打过几级的丧尸还不知道，且那么多的能源也是个要命的关键——现在去哪儿弄这么多能源？

真的是......无能为力。

【作者题外话】：中央基地那边不会写太多，后期应该也不会有番外，毕竟主角第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