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一下愣住了。

汉默胸口中枪，部位跟她上次差不多，撑不了多久了。

看着博士依旧站在那里，何凝烟心中一横，一只手从汉默军装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钱包。

打开了这个染了血，并且一粒子弹打穿的钱包，将里面的全家福对准了博士：“他一直把照片带在身边，我们来的目地也是为了救你。当全世界都是杀人的机器人时，汉默首先想到的是，把你从军方的手里救出来，是你的安全！”

照片也被子弹打穿，血浸染了边角，但三个人的脸上笑容依旧是那么灿烂。

何凝烟扔下钱包，紧紧抱着汉默，语气放软了。不，是哀求着：“求你了，救救他。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爱你的人，只剩下他了！就算为了你的良心，救救他，就让他终老。”

心肠再硬，经历得再多，何凝烟都经不住哽咽了，眼圈发红。

可她看到的是，博士眸中的痛苦转而又变为了冷酷，哪怕是全身都是机器，一个人成为魔鬼时，恶魔的影子依旧能显露出来。

博士轻轻说出：“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呯~”枪声响起，但子弹是从汉默枪里射出的。

汉默用最后点力气，射出了子弹，打中了博士另外一只眼睛。

博士立即就被打得飞起来，随后跌落在地上，身体掉在地面时，发出金属的撞击声。“吱吱”博士的手脚痉挛地动了二下后，“呜~”的一声全身松懈下来，歇菜了。

子弹改造过！

“谁能告诉我，如果拿到M19子弹，该怎么做才能加大其杀伤力？”

“在子弹上方，用小刀切个十字小口。”

这个办法不止是M19子弹管用，很多枪支子弹都管用。

“汉默，撑住！”何凝烟侧头看着旁边的机器人：“有谁能帮忙手术的？”

机器人回答：“我们只听博士的命令，博士只下令不能进攻上尉。”

何凝烟嘴唇颤抖着：“上次我受伤，博士下过命令了。如果我再受伤，你们能把机会让给上尉吗？”

机器人里回答：“不能！”

汉默的伤太重了，以她的能力无法治疗，除了这里的医疗，根本没有存活的可能。

“不~”何凝烟紧紧抱着汉默，朝天喊着：“怎么才能救他，怎么才能可以？说吧，你们到底要什么，只要能救他，我答应你们的条件。”

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是谁，是否有父母，如果可以的话。汉默无论是当她的父亲，还是当丈夫，还是从此再也不见，她都无所谓，只要汉默能活下来。

“何~”汉默已经在游离期间了，伸出了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要这样，为了付出那么多，不值得。那次爆炸我没被炸死，已经多活了那么多年。我担心，见到贝蒂，她会不会原谅我，我在最后，背叛了她，那时说好相爱一辈子，她是我的唯一。”

显然汉默比上次她伤得更重，上次狙击手打击流动的物体，子弹打到哪里，全看运气。而这次是博士瞄准射击的，一定打断了大血管，血已经浸湿了军装，流到了地上。

看着目光开始涣散的汉默，何凝烟眼睛朝天，强忍着泪，随后低头，可眼里还是掉了下来：“不会的，如果真爱一个人，只会希望对方能过得好，而不是一直活在痛苦中到死。”

汉默是个好男人，真的是个好男人。对于亡妻的爱，让他在感情上不停的徘徊。当碰到爱后，年龄上的差距，让他不停地犹豫。

汉默此时眼睛已经看不出了，一片模糊，感觉到有眼泪掉在他脸上，却笑了：“何，见到你真好，谢谢。。。”

突然间眼前又变得明亮起来，但四周换了景色，曾经的战友们和手下站在远处，勾肩搭背，喜笑颜开。而中间站着贝蒂，她还是生前的模样，正笑着朝着他招手。

汉默走了过去，贝蒂紧紧拥抱住了他，而战友和手下们在旁边冲着他们两个笑着。。。

何凝烟呆呆地坐在那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她伸出了手，当手掠过后，汉默闭上了眼睛，嘴角依旧含着笑，平静从容如同睡着了。

“呜~”旁边一直躺着的博士突然动了。

何凝烟一下警觉了起来：“你没死？”

博士坐了起来，两只眼睛全部没了，只剩下两个如同鬼魅骷髅一般的黑洞洞。她抬起双手，左右手压着头，“咔~”的一声扶正了脑袋：“不是你说的，如果真爱一个人，只会希望对方能过得好，而不是一直活在痛苦中到死。”

因为不想让汉默知道，她还活着，所以故意装死。

何凝烟此时的愤怒简直难以遏制：“所以你宁可看着他死？”

博士淡淡地回应：“我眼睛都没有了，怎么看得到？”

刚才还是有机会救汉默的，哪怕只有一丝机会。。。可这个女人，不，是毫无人性的魔鬼，还是宁可让爱她的养父去死。

何凝烟飞快地拿起汉默身边的手枪，一个扭身“呯呯呯”开枪，将后面站着的两个机器人爆了头。先要解决了机器人，否则会阻碍她去彻底解决瞎了眼的博士。

要感谢博士的狂妄自大，或者是太忙而忽视了身边安全问题。楼里的机器人几乎都派出去提防各国有可能派来的战斗机和部队，只留下几个，还大部分都是打扫卫生的。

一个转身，博士听到了动静，想站起来。但刚才汉默的一枪应该是打穿了她某个芯片，“咣当~”又跌摔在了地上。

何凝烟冲着博士的头开枪，“呯呯，咔嚓~”，子弹打完了。

打出去的两枚子弹，一枚在博士鼻子上开了花，一枚射入了眼窝里，两枚子弹都炸开了。

博士躺在地上，又一次不动了。

正要松口气，博士突然又“呜”地一下坐了起来，甩了甩头，此时整张脸的皮肤都几乎不翼而飞，露出肌肉、肌腱和部分颧骨。整个脸已经没有任何人类的样子，这张恐怖的脸，只有在晚上噩梦时才能看到。

腿没用了，博士趴在了地上，用双臂撑着地面，朝着她一步步地爬过来，恶毒地骂着：“该死的女人，你果然就是个祸害，等我抓住你，一定活体解剖了，把你切成一片片的研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