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旧很深,很静,安静得似乎刚刚发生的激烈战斗只是幻觉而已,不过眼前“阵亡”的老葛等人,却在时刻提醒着我,这就是事实。
我们红军所谓的精锐特战部队,在蓝军眼中,不过就是一盘菜而已,他们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吃。我们就像一只愚蠢透顶的蠢雄,自以为找到了掩藏的蜂蜜,却没意识到脚下的陷阱。
其实仔细想想,北边山崖人迹罕至,蓝方怎么会不在这里重点防御呢?这么一个明显的漏洞如果蓝方都没有注意到的话,那他们这些年吃的饭都吃到了狗身上不成?只有我们这群蠢熊自以为得计,还傻乎乎地往陷阱里闯。
真是一将无能,连累三军。
我重重地锤了一下身下的草地,脑海里恨恨地想着。我心里很不甘心,我都还没有和那个传说中很了不起的泼狼较量过,就这样叫我认输,我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3个月的训练生涯,早就在我的心中植入了一个信念,那就是死也不能当孬种。什么是孬种,连架都没有开打就认输的就是孬种。而我,最恨当孬种。
我向正伏在我身边的王春海做了一个手势,随后便如同一条草地中无声无息的蛇一般,朝着森林深处爬去。而王春海自然也是心领神会,跟着我一起爬了过来,直到来到一处我认为比较安全的地方,我才停了下来,朝着四周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再三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我才坐了起来。
这里毕竟是蓝军的地盘,小心一点总是没有坏处。
“你想干啥?”王春海低声问道,不得不说,这家伙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他都知道,怪不得这段时间我的饭量也是猛增,原来是被这货给传染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现在特战队,“活着”的只有我和他,我现在必须得到他的支持,否则我的计划就不可能实现。
“简单,我们现在就去端了敌人的老窝,敢不敢?”我将内心中酝酿已久的计划合盘托出,其实也不是酝酿已久,这个念头形成的时间不过是在几分钟之前,抽一根烟的功夫而已。可是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就如同野草一样在我心中疯长起来。
是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动心的呢?我甚至仔细思考做成这件事情的好处来,好处实在太多了,按照演习规则,只要一方的指挥官被击毙或者俘虏,演习立刻结束,指挥官被击毙或者俘虏的一方被判失败。
根据我们刚刚知道的消息,红方的特战队在泼狼的率领下如同一把磨得锋利异常的尖刀,狠狠地挺进了我军的后方,直接将其打成了筛子,在这种情况下,我方最好的结果就是直接认输,这样或许会比较体面。
但是,只要我们能干掉对方的指挥官的话,这情形就完全不同了,我们将由原来的输家直接摇身一变,成为赢家,而蓝方将因失去指挥官,而直接被裁定失败。即使没有成功端掉对方的指挥部,情况也不会变得更糟了,早点“死”和晚点“死”又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搏一搏,兴许有可能会成功呢?
王春海浑身一震,看了我一眼,我的眼中射出的光芒让他吓了一跳,据后来这货跟我形容,我那时候的眼睛就像他们老家的野狼一样,充满了嗜血和疯狂。
“怎么,你不敢?”我挑衅似的看了他一眼。
王春海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只是刚刚被我那疯狂的计划和眼神给吓蒙了而已,此时,被我一激,顿时热血上头,什么都顾不得了,狠狠锤了一下树干,那强悍的力量居然把树皮都打烂了,似乎要把那口中不能发泄的声音用拳头给发泄出来,低沉着嗓子道:“敢,为什么不敢,你羊奶都敢,老子为什么不敢。”
“好,果然有种。”激将法有效,我自然要赞扬他几句。
然而,王春海可不是只有热血,就像我之前说的,这小子别看五大三粗的,其实脑子精明着呢。果不其然,他接下来就提出了他的疑问:“羊奶,虽然我赞同你的计划,不过,我们现在毕竟只有两个人,对方指挥部可最起码有一个加强营保护,一千多的人马,光吐口唾沫就能把我们给活活淹死。”
王春海的话正是我最担心的事情,虽然我刚刚脑袋一热,做了这个决定,但我心中并没有成熟的计划和十足的把握,说句难听的,我现在除了一腔的热血,啥都没有。
正在我尴尬的时候,王春海此时却是给我解了围,“我看我们要不来个引蛇出洞吧?”王春海突然出了一个主意。
“引蛇出洞?”我诧异地问道。我不是自夸,其实我刚才脑海中也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了这个想法,不过还很粗糙,只是一个雏形,可是看王春海一脸镇定的模样,难道他已经成竹在胸了吗?我不相信。
王春海点点了点头,似乎没有发现我眼中的怀疑,他开始向我详细的解释起了他的计划,其实计划很简单,主要是声东击西加浑水摸鱼了。
首先,我和王春海需要偷偷潜进对方的营地,安放定时炸弹,然后等对方营地大乱的时候,在远处狙杀对方指挥官。
计划很简单,也很有效,不过我却提出了疑问:“万一对方指挥官不出来呢?而且你怎么保证你狙杀的就是对方指挥官呢?”
我这可不是抬杠,蓝方的军事指挥官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乖乖的出来,退一万步讲,即使他出来了,万一找个替身怎么办?
王春海此时却好整以暇,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问题,他仔细听我说完,然后向我仔细解释道:“放心,他绝对会出来,他现在胜券在握,绝不会允许在胜利到手之前出任何问题,而至于真假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会伪装成对方的样子,到时候我会找出蓝方的指挥官。”
“不行,我不同意。”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说,或许是下意识的吧。
王春海摇了摇头,认真说道:“羊奶,这是最好的办法,你的枪法比我好,你来做最后一击的把握最大。而我最擅长的是近身格斗和潜入。”
他说服了我,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