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内部的情况比预计的还要复杂,几位老人和妇女都由于惊吓过度晕了过去,其中有一名老大爷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双手捂住心脏,脸色铁青,面容狰狞,目测已经断气了。
陆振东很冷静,对于身边的一切置若罔闻,他亲手帮劫匪穿上了防弹衣,一句话也没说。
劫匪们的心理素质十分过硬,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谈笑风生,络腮胡子说:“等干完这一票我们就去国外混,贩毒、走私、买卖军火,票子大把大把的来!”
一个独眼龙说:“等我有了钱,我一定要接老妈去国外过好日子,雇个菲律宾女佣,还要包养女明星,再给我老妈找个外国帅哥当老公!”
络腮胡子笑道:“那你岂不是多了个老爸?”
独眼龙撇撇嘴:“会不会说话,顶多算个继父。”
还有一名红脸膛看了陆振东一眼,问道:“这小子是不是前些日子在四季城碰到的那个?”
络腮胡子说:“记性不错,就是他。”
“妈了个巴子!”红脸膛当即虎起了脸,抬脚踹在陆振东小腹上,陆振东没躲,硬挨了一脚。
“你不是挺嚣张吗,再敢瞪我们一眼试试?”红脸膛上来就掐住了陆振东的脖子,另一只拳头猛击陆振东胃部。
一连几拳下去,陆振东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红脸膛气坏了,举枪就要毙陆振东,只听哗啦一声,推弹上膛,阴森的枪口对准了陆振东的头。
陆振东淡然地看着他,红脸膛莫名觉得紧张,颤抖的食指缓缓搭上扳机,再缓缓压下。
络腮胡子出手拦住了红脸膛:“就这么打死他太便宜了,慢慢玩。”
陆振东笑了笑,说:“奉陪到底。”
“你奉陪个屁!”独眼龙一*砸在陆振东脸上,把他当场砸翻在地,人质们又吓得哇哇大叫。
蹲在墙角的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孩,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陆振东的脸,陆振东向她做了一串口型,女孩在心里默默读了出来:“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女孩正是韩怡。
读完这句话,韩怡不由鼻子一酸,眼泪跟着泛滥成灾!
络腮胡子把陆振东提了起来,一个肘击打在鼻子上,鼻梁骨咔一声就歪了,鲜血哗哗往下流。
红脸膛往陆振东下巴上来了一记上勾拳,他人高马大,一拳打得陆振东向后仰摔过去。
老陆扑通一声重重落地,眼前金星环绕,但他不能还手,他在寻求时机!
劫匪越发狂妄,三个人围住陆振东好一通虐打,墙和地板上到处都溅着血,人质们都看不下去了,全把头扭向一边。
陆振东啐出一颗带血的牙,抬眼一望,一把仿*抵住了自己的眉心,络腮胡子咧嘴笑着,露出两排恶心的烟熏黄牙。
“哥们,下辈子别再遇见我。”
这个时候,独眼龙和红脸膛的手枪都别在腰上,两把*被他们靠在墙边,时机到了。
陆振东二话没说,劈手就夺过了络腮胡子的手枪,红脸膛和独眼龙二人脸色一变,赶紧伸手去拔枪,但他们的速度哪能比得上陆振东?手都还没碰到枪就被九毫米的子弹干脆利落的爆了头,半边脑壳都没了,脑·浆和血液的混合体流了一地。
络腮胡子一脸的惊恐万状,局面扭转的太快了,他只记得自己手头一轻,枪就到了别人手里,然后两声枪响,两名同伴应声倒地,现在换做自己被指着头。
“哥们,下辈子别再遇见我。”陆振东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络腮胡子,然后食指下压,又是砰的一声枪响,从络腮胡子的眉心位置迸溅出了一道血箭,惊愕的表情永远留在了他的脸上。
六秒钟,三声枪响,大伙的心上都悬起了一块巨石,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人质是否安全?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每个警察都在问同样的问题。
胡正义心里一凉:“完了,凶多吉少啊。”
女警马樱轻咬嘴唇,小拳头紧紧攥着,她多么希望刚刚进去的是自己,而不是一个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面临劫匪的普通市民,如果他出事的话,自己一定会愧疚一辈子!
平时以斯文形象示人的局长当场摔了电话,吼道:“不能再等了,准备强攻!”
四处布卡的警力被召了回来,由十八名特警组成的强攻队伍分成三支小队闪电出击,民警随时准备支援,占据制高点的武警支队狙击手瞄准了银行大门,只要劫匪一冒头就开枪。
正当特警要强行破门而入的时候,门开了,满脸是血的陆振东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的手里紧握着打死劫匪的仿五四,几名不明真相的特警冲上去制服了他,局长一个箭步冲过去,大吼道:“干什么?乱来!快松开!”
陆振东被扶上了警车,所有人都在振臂高呼:“英雄!英雄!英雄!”
人群中有一道身影格外落寞,韩怡自言自语道:“是啊,他是英雄,从前他只是我一个人的英雄。”
……
做英雄的感觉是极好的,单人特护病房内,一群护士妹妹挤到面前,这个喂一口苹果,那个给一口葡萄,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问东问西。
陆振东身上缠着很多纱布,乍一看伤情挺严重,其实啥事都没有,主要是为了接受电视台采访加的效果,方便警方塑造一个舍己为人的平民英雄形象嘛!
下午两点,第一波记者来了,十余家媒体把病房内外挤了个水泄不通,话筒拼命往陆振东脸上伸,陆振东苦笑,没想到记者朋友比想象当中的还要热情。
采访开始,陆振东清了清嗓子,道:“我是铁锐公司的一名新任押钞员,没想到头一天上班就碰到了抢银行,当时我看见四名同事都被劫匪用枪给打死了,我想他们应该是对穿制服的人敏感,所以我就脱了制服。后来警察同志来了,人群被疏散,我躲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暗中观察。”
一名女记者提问道:“请问一下,为什么你的同事都被打死了,你却安然无恙?你当时为什么不接受警方的疏散呢?还有,你身处案发现场,无论劫匪还是警方开枪都有可能会误伤到你,你难道不怕吗?”
“第一个问题,劫匪在向我同事开枪的时候,我坐在押运车的驾驶室里面,劫匪无法发现我。第二个问题,我为什么不接受疏散?因为我作为一名押钞员,应该有责任和义务保卫国家财产安全,我不能渎职!第三个问题,与劫匪正面相对的警察同志都不怕,我怕什么?回答完了,谢谢。”
记者们都微微点头,这个回答很正面,值得播报。
陆振东继续说:“警方和劫匪进行了谈判,不过失败了,劫匪当场杀害了一名女人质,然后劫匪要求警方送东西进去,警方派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警察去,不过狡猾的劫匪没能同意,他们要求让一名年轻的女警进去,女警官二话不说就上了,我在一边看不过眼,就站了出来,然后我就进去了。”
“抱歉。”一名男记者再次打断了陆振东的话:“你挺身而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扰乱局势,从而激怒劫匪?而且你凭什么认为你能代替女警官进去呢?”
陆振东答道:“我和劫匪有过节,所以我断定劫匪一定会让我进去。”
“是什么样的过节?”
“我们互相瞪过对方。”
“这也算过节?”
“对于一个悍匪来说,这完全可以成为杀人的理由。”陆振东撇他一眼,男记者就不说话了。
“请问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陆振东继续说:“我进去以后先被劫匪打了一顿,然后有一名劫匪想开枪打我,我夺了他的枪,他的两名同伙也准备朝我开枪,我情急之下举枪就射,没想到都打中了,最后三名劫匪死了,我活着。”
“你的枪法这么好,以前有练过吗?”一名老记者提问道。
陆振东笑了笑,说:“纯属狗屎运,谁让他们三个都是大个子,这么近的情况下想不打中都难。”
四下就一阵哄笑,记者们又提了几个关键性问题,陆振东都一一作答。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采访终于结束,记者代表和英雄握了握手,满意的走了。
记者走后,陆振东正想下床出去透透气,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是武重强的电话。
“喂,强子,是不是有关键性发现了?”陆振东接起电话就问。
“发现个屁!金东杰昨天晚上死在自己办公室里头了,警察已经查出他的办公室里有你的指纹,还找到了我们放的东西,现在黑白两道都在找我们,快跑路吧!”
强子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陆振东心头一凉,问:“几点钟的事?”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我现在已经出平州了,这个号码以后不会再用,趁警察找到你之前赶快躲起来,等风声过了再说,就这样。”
强子说完就挂了电话,陆振东回拨过去却怎么也打不通,看来是真的出事了!
陆振东脑子里一团浆糊,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这回真是背了一口大黑锅,跳进罗江也洗不清了。
心里正乱着,门突然被一把推开,起码四五名警察站在门口,为首一名老警察指着陆振东:“快,抓住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