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子，像极了在跟空气对话。
“最好保护秘密的事情，就是让她永远闭嘴！”
“她的什么身世？”黎晚绒呼吸显得有些急促，“你知道她的父母家人是谁？”
“我不知道，”童东平掀起眼帘，“但是有人知道。”
“谁？”黎晚绒牢牢地盯着童东平的眼睛，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审讯室的门被敲了几下。
“砰”的一下，房间门几乎是毫不客气的被打开！
童东平像是突然之间被什么惊醒，恍然若梦，回头看向门口。
却完全没有想到，墨擎站在门口，深沉的目光没有什么情绪，牢牢地看着黎晚绒“怎么样了？”
童东平心有余悸的缓了缓神，惊觉自己额头上几乎是一瞬间出现了冷汗，连忙起身毕恭毕敬的开口，“司长，您来了。”
黎晚绒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正在审。”童东平深吸了一口气，连忙开口，脑袋里空了一瞬。
即便是对刚才的对话没有什么印象，童东平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刚才的某一段时间好像失去了意识。
“都审了什么？”墨擎浑厚的声音响彻在不大不小的屋子里。
童东平瞬间语塞，刚才那一段对话他完全没有印象，就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
黎晚绒把玩着手里的水杯，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墨司长您都关了我两三个月了，每次审的问题不就那么几个，您还不知道答案吗？”
墨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黎晚绒，别有深意的点了点头。“是，我思前想后，这么关了你们几个月也不合适。现在指挥处正在准备抓捕猎杀计划团体的事情，需要你们的帮助。”
“怀疑归怀疑，但还是不能影响IHU的正经要务。”墨擎沉着嗓子，“明天，你和祁北辰就回去。尽快联系霍廷渊。”
黎晚绒似乎是有些意外，墨擎会就这么放了他们。
“希望你们不要辜负联合司的信任。”墨擎最后留下这么一句话，接着转身从审讯室离开。
童东平凝眉看了一眼那边的黎晚绒，连忙跟了上去。
童东平紧跟墨擎进了办公室，“先生，您就这么放过了他们？”
“IHU的人查信息是一把好手，想让他们吐出些东西来……呵，”墨擎沉着嗓子笑了笑，脸上的皱纹跟着动了动，“不如先让他们回去。”
“总有办法能撬开他们的嘴。”
黎晚绒被送回休息房间，回头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间门，眸底闪过些晦暗不明的光。
左右想着墨擎也关了他们几个月，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还消耗时间。
大约也是有可能放了他们。
黎晚绒揣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素白的手指间握着一根录音笔。
笔杆开关拨动之间，有些许电流声，以及她和童东平的对话。
*
阴冷的风突然之间卷地而起，把树梢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声音在窗外显得有些躁动不安，盛夏的雨来的急促，豆大的雨点拼命的敲打在窗户上，里面的人却恍若未闻。
霍廷渊站在一排药材架子边，鼻息间尽是消毒水和药物气息。
沐风坐在那边的书桌前，看着霍廷渊在他的那群宝贝里缓慢的踱步。
霍廷渊握着一个玻璃瓶，站在桌子前，抬眼看了他一眼。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在指挥处还能弄出来这么一个研究室。”
沐风的脸色有些发白，一脸病色，轻笑了一声，“爆炸之前，这些东西，可是我用半条命换回来的。”
“霍廷渊，你还是离他们远一点。”沐风声音沙哑，眼底带了些警告。
当初爆炸事发之前，他有警报，但是为了这些东西，他在逃出来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受了重伤丢了大半条命，被指挥处清场的时候带走。
即便是修养了这么久，身上依然留了很多后遗症。
霍廷渊看着沐风身体虚弱的样子，轻轻扬了一下眉，“你看起来不想看见我？”
“你说呢？”沐风勾了下唇角，那张原本就白皙的脸这会儿更是显得苍白无力。“看见你，我就会像想到我的基地爆炸的场面。”
霍廷渊坐在了沐风面前，“不是我炸的。”
沐风冷笑了一声，“不过我不后悔把你留在我那呆的那几天。”
说着，沐风抬手从书桌旁抽出来一份文件，草草的翻了一下。
纸页泛黄，看得出来应该是经常被翻动的结果。
“你的病症虽然少见，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先例，类似于应激创伤综合征，但是区别很大。”沐风弯了弯唇角，“霍廷渊，现在你不要对我带任何偏见，就当我是个医生，我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可以吗？”
霍廷渊没有说话，漆黑如墨的黑瞳带过些漫不经心的光。
似乎并不在意。
“你诱发这个病症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一个人？因为那个人，你的精神状态受了刺激。”沐风牢牢的看着霍廷渊的眼睛。
“是。”霍廷渊倒是没有丝毫避讳。
“在接触到相关或者类似的场景，会导致病发，例如当年是在古门深夜出事，你到深夜就会发病，一踏进这个地方，就会情绪紊乱。”
“是。”
“病发时，失去意识，失去自我，易出现幻觉，暴躁易怒，情绪激荡，不能允许任何人靠近。”
“是。”
沐风突然放下了手里的文件身子微微前倾。
周围忽然沉寂了十几秒钟，沐风开口，“那你是怎么允许洛微晴靠近的？霍廷渊，你这么聪明，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岚灵族人对生命和记忆有一种独特的感知通灵能力。
沐风也是观察过词安年意识到，有那么一点可能，是在当年微微死亡的一瞬间，爆发了某种压抑了很久的能力，影响了某个和她有些许心灵感知的人，影响了他的一些意识。
霍廷渊沉吟半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的情况特殊，碰不到病源根本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因为那个人对你的影响根本不是普通的心理影响，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