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眉宇间都是焦急,但是却没有意外,就像是一件稀疏平常,经常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洛微晴疑惑的看着莫凡匆忙离开的背影,照顾?
霍廷渊这种人,还需要她的照顾?
洛微晴犹豫着转了**,伸出手顿了一下才试着敲了敲门。
房间里面一片出乎意料的安静,没有回应,洛微晴再次敲了敲门。
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声音。
如果不是刚才莫凡亲口跟她说让她去照顾一下霍廷渊,她几乎要以为这个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人。
霍廷渊该不会死在里面了,洛微晴摸了摸鼻梁,伸手握住了门把手,莫凡刚才走的时候太过着急,并没有关门。
洛微晴只是轻轻一扭就打开了门。
刹那间,洛微晴就愣在了原地,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房间和她早上离开的时候相比简直是经历了一次天翻地覆的灾难!
所有的东西都是破碎的混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甚至除了早上她看到的那个书架和桌子完好无损的放个角落里,大半的东西都不是完整的。
整个屋子像是有一个极为明显的界限,界限的一侧是天堂,界限的另一侧就是地狱!
而那个身姿挺拔的男人靠坐在床边姿态闲散邪痞,此刻沉沦在地狱之中,一只手上紧紧的握住他亲手摔碎的玻璃碎片,锋利的碎片刺进血肉之中,鲜血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流淌在地上。
平日里那个冷漠清贵的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完全换了一个人,像极了一个身处地狱的魔鬼撒旦,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带着几分邪冷和阴鸷,微微发红的眼眶戾气逼人,眸光有些阴冷而慵懒的看着书柜的方向。
像是在看一个极其遥远的地方。
眼中也不知道是厌恶还是失落。
而那个方向,那个桌子上,放着那枚戒指。
“Abyss”
他像是在感受,处于深渊地狱遥望天堂的感觉。
洛微晴莫名的心如擂鼓,像是一下子被抓住了什么,逼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站在门口硬是一步都走不过去。
这个一直站在神坛之上,宛如神祗的男人,这个时候竟然像是一个恶魔,恐怕这个世界上,知道霍廷渊这幅面孔的人,也不会有几个。
“过来。”男人瞳孔发红,低沉的嗓音犹如地狱之下回荡的命令,让人莫名恐惧。
如果说这个时候的霍廷渊能撕碎她,她都能相信。
洛微晴不自觉的皱起眉,看着霍廷渊握着玻璃碎片的手不断地施力。
鲜血越来越多,那抹刺眼的红,让人不安。
“怕我吗?”霍廷渊终于移开了目光,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小人儿,霍廷渊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觉得现在这个小丫头是真的柔弱,腰身像是捏一捏就会断,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是怎么承受住他的。
洛微晴却被男人这种毫不掩饰的暴虐目光弄得心尖一颤,移开目光,这个时候并不是很想直接对上男人的目光,动作还是和往常一样闲散的走到霍廷渊的身前。
洛微晴蹲**有些不确定现在的霍廷渊是神志清醒的,只是捡了捡他身边的玻璃碎片,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霍廷渊那双幽深如寒潭的眼睛中微光轻闪了一下,接着他从洛微晴的脸上移开了目光,“有的时候会忘了,有的时候不想记得。”
洛微晴眼眸微动,看着周围的碎片,回想起刚才莫凡说的话,看起来霍廷渊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只不过今天病情爆发的比较突然,大约也是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霍廷渊看着女孩半认真半悠闲的捡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唇角突然扯开一抹冷肆的笑,朝着她伸出一只手。
他伸手的一瞬间,一些玻璃碎片从手心混着鲜血掉下来,他宽厚的手掌上带着些清晰的划痕和伤口,混合着鲜血。
洛微晴心里咯噔一下,掀起眼帘看向霍廷渊,却觉得他反而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似乎是等着她说什么做什么。
别的她不知道,只知道这个时候的霍廷渊有着足够强大的爆发力和破坏力,不是她的小胳膊小腿能反抗了的。
洛微晴把旁边放着的急救药箱拿过来,接过他的手,把他手上的玻璃碎渣弄了出来。
霍廷渊看着女孩专心挑玻璃渣的样子,此刻的他仿佛透过眼前的人,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忽然间眼神黯淡了些,几乎是趁着洛微晴不注意的时候伸出来另一只没有受伤手,将她散落下来的发丝别在耳后,眼神中有些失落,轻声呢喃了一句,“夭夭……”
洛微晴被这么一个温柔到极点的动作弄得浑身一僵,抬起头有些诡异的看着霍廷渊,“你认错人了吧。”
小姑娘满脸都是抗拒,大写的“莫挨老子!”
霍廷渊看着小姑娘明显躲避的一个动作,微微回过神来靠在一边,眉梢微挑,饶有兴致的看着洛微晴,忽然间自嘲的笑了笑,“是,认错人了。”
“你跟她怎么能一样。”霍廷渊话刚刚说完,忽然间皱了皱眉。
洛微晴眉梢微扬,手里消毒的酒精毫不客气的怼在男人的伤口上,像是没事人一样加重力道。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霍廷渊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刚要开口一瞬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竟然觉得洛微晴的脾气有那么一点像她。
有的时候像是一只小刺猬,浑身带刺,难以接近。有的时候又像是一只小狐狸,狡猾又心机,不可信任。然而事实上,她却是很多人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霍廷渊觉得有些累了,疲乏的闭了闭眼睛,任由身边的小姑娘对他的手“为所欲为”。
莫凡带着叶医生火急火燎的推开房间门的时候,纷纷愣在了原地,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小姑娘堵住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在他手掌绷带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而刚才那个灾难性恶魔一样的男人,乖乖的靠在床边,任由她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