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定国所说的这些命题，在当时毫无疑问都是热点。而且，它跨越的领域非常之广，因此迅速的在学术圈里流传起来。

甚至在不久之后，一些远在欧洲的学者，也听到了这方面的消息，比如说，巴黎高等师范学校的伯纳德-裘利亚就从大欧仁克莱默那里，了解到了这份冗长列表的具体内容。

“哦，我的上帝啊。”坐在办公室里，伯纳德没好气的阅读着表单上的内容，“分子生物学和古人类研究，上帝呀，这是什么？全球视角上的古代经济，这又是什么？难道还嫌全球化带来的争吵不够多吗？竟然还准备去古代也弄一个全球化。地理大发现才多少年，哪有那么多的东西给他们研究？这些都是些什么命题啊？竟然还有个叫做基因组的，谁知道基因组是什么意思？pcr技术又是什么？辅酶q10？这tmd都是什么玩意儿？啊，这里终于有个我能看懂的，弦理论，什么是弦理论？这是天文学分类下来，我没看错呀，怎么看起来像音乐方面的呢？真是见了鬼了！”

这位巴黎高师的学者，去年刚刚和他的两位伙伴，共同证明了最通用的超引力，可以用11个维度来描述。这个让康彩恩甚至是康定国都看不懂的结论，队形理论的诞生过程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但那个时候的弦理论才刚刚具备雏形。比起以前那些由爱因斯坦和牛顿这类大牛提出的理论，这个理论几乎耗尽了同时代所有学者的心血。

人们从未放弃将4种宇宙当中常见的作用力统一到一个理论当中的常识，而弦理论已经做到了3/4，所以大多数人都希望它尽善尽美。并且能够顺利的描绘出宇宙的完整图景，但事实上，人们在这方面的努力越多，得到的失望也就越多。

但康采恩和康定国却义无反顾的将自己的资金扔在了这方面，他们的这个行动是危险的，但他们为了自己的教育体系，也不得不这么做。

这对于资金仍然还有些薄弱的康定国来说，其实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70年代的不动产开发成本，还没有后世天朝的那么可怕，当然市场的热情也没有天朝那么汹涌澎湃。

如果手续的繁琐，这也是让人同样感到郁闷的，无论在哪个国家，当面对一个新加坡或者香江企业的类似申请时，政府机关们几乎都是不约而同的摆出了一副审慎的面孔。

于是直到1979年，仍然有某些国家的土地，或者是办学手续没有被审批下来。而就算能够顺利审批完成的，校园的建设工程，也需要花费一段时间，因此至少在1981年之前，这些学校都不太可能顺利的进行正常的教学活动。

但让人有些惊愕的是，当玄武集团研究院成立的消息以及那些命题被迅速的扩散开来之后，有关审批手续的事情，尤其是教育部门所管辖的审批手续的事情，竟然鬼使神差的顺利了许多。法国方面更是将巴黎郊外的一所老旧中学的地皮卖给了玄武集团。

而这还不仅仅是那份冗长的命题名单，带给玄武集团的变化。

就在康定国准备离开加利福尼亚，返回新加坡的时候，一群身着黑衣的人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当这群人掏出证件的时候，康定国被下了一个机灵，每一个旅居美国的华裔都不愿意和这群人打交道，他们虽然不是移民局的，但远比移民局要麻烦的多，因为他们是联邦调查局的。

“康定国先生，请原谅我对中国人的风俗不太了解，但这毕竟不是问题的关键，请容我问一句，您知道您的那些命题，在学术界引起了多大的轰动，小小的一张表单不知道多少科学家睡不着觉。他们都想知道，那上面说了些什么？”

“不，您说的太严重了，他们当中肯定有人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那虽然是现在研究的前沿，但也并非无人知晓。我想知道，你如此夸大其词的用意是什么？”

“没什么！”站在门边上的一名金发女子忽然打岔道，“他只是无知而已，无知的认为别人和他一样无知，并没有别的意思。”

话音未落，刚才说话的那名中年男子，立刻憋红了半张脸。

康定国也是勉强才忍住笑，而后继续说道，“那么各位来到我这里，是想要知道一些什么呢？”

“有一些专有名词确实不怎么常见，我想知道他们从哪里来？”

“自然是从一小部分同行那里来，但是他们在学术圈里人微言清，就像一些女科学家得不到重视一样，有些人因为出身问题，或者性格问题，面临着同样的窘境，我们只不过是想……”

“原来如此。”女人好像不愿意听太多话，有些粗鲁的打断了康定国的话，但康定国没有生气，反而转过脸去，等待着女人继续发问，“那么这一次，你们只是想引起别人的重视吗？还是有别的想法？比如说趁机让学术圈承认他们的地位和发现？”

“名与利自然是人们所希望的，但永垂史册的机会也并非那么好找，比起短暂的名利来讲，后者好像更为人所垂涎吧，因此我们想着如果能够解决这些问题的话，那么有些人的名字或许也将名垂青史，这毕竟是对人类有益的事情就让他们名垂青史，只是顺手为之罢了，虽然对他们个人非常重要，但对我们即将成立的研究院来说并非如此，因此我们确实想引起一些人的重视，但并不是为了让某些人出名，而是为了更好的召集那些学者们。参与到相关的研究当中来。”

“所以仅仅是研究对吗？”

“是的，毫无疑问，毋庸置疑！”

“可是其中的某些命题似乎只有国家才有力量完成它。比如说，这个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的探测实验，你认为凭借你们自己能够做到吗？”

“我们当然也希望得到诺克斯堡的援助，nasa.的许可和指导，联邦政府的政策扶持和宽容，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甚至还希望得到联合国以及其他国际组织的帮助。但这些事情好像都得一步一步来吧，我们既然似乎找到了描述真理的崭新途径，自然应该在有条件的情况之下多做点事情，更何况我们不是不求回报的。这世界上有着很多赚取财富的方式，但没有一种比了解宇宙规律并运用它，对人类的造福最大，工业革命之所以为我们所赞颂。无非就是因为这个罢了。”

吃啦一声响，女人将原本写的还算工整的记录，突然从文件夹里撕了下来，然后揉成了一个大团子，踢到了男人的面前，中年男人掏出打火机，加纳一团纸灰飞烟灭，然后两人突然起身，连声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了。

康定国虽然听力甚好，但也只从他们的交谈当中，得知了一段简短的对话。

“回去我就把那些杞人忧天的东西活活打死！”

“我同意！”

可是，他们真的是杞人忧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