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苏非颜便道:“罢了,先照杜卿所言,先行派取四十万两用度,再议!”
“吾皇圣明!”官员们奉承道。
“另外,礼部上的奏折,朕准了,将判臣苏少商的墓,移出皇陵,弃于山野!”苏非颜道。
“不妥吧,陛下?”沈乘风有些担忧道。
“哦,沈大人,敢问有何不妥?”礼部尚书范汝林道。
“陛下,苏少商虽为判臣,但其……其子有三,其女有六,俱与仙门之中修行,如此行事,只怕?”沈乘风道!
其实很多官员都有此忧,毕竟虽说仙门一入,凡人因果少惹,且有不可妄杀凡人之律,但有些仙人因为情重,还是在凡人中有造下大肆杀戮,复仇的传闻!
“朕早已考虑过,却非朕没有海纳千溪之量,但独独判臣,朕绝不容忍!”苏非颜强势道。
“至尊威严不可犯,吾皇圣明!”范汝林一个人献了好话,苏非颜却也不在乎!
“另外,潮州水灾,钦州旱灾,众卿以为如何处置?”苏非颜问!
“好嘛,议来议去,又回到钱上来了!”官员们心中俏语道。
没钱没底气,也就没有人上议,苏非颜对此,才初步察觉帝之无奈,哪么一大群官员,就哪么看着你,而你却没办法!
“六部下去后,每人写一条建议上来,可用者赏,怠慢者罚,退朝……!”苏非颜下了命令,就走了!
官员们也在行礼后,各自三五成群的走出殿去!
“看来,我们的陛下,不是个自甘平庸的人!”
“本来就不是!”
“即如此,作为礼部尚书的范大人,陛下的后宫,可是还空空如也,尔,失职了!”万成儒道。
“万大人此话差矣,,本官的奏折里,有关宗庙祭祀,后宫纳妃的,可是占了篇幅的,但陛下只字未提,我有什么办法!”范汝林道。
“是啊,为了探探陛下初入帝位,有些什么新政想法,我等也好心往一处想,可是那蔡银文总管,就……!”徐光道。
“可不是,背判是人之厌,更是陛下的禁忌,就如殿上之言下之意,依我看,我们有什么议程,还是直接上奏吧,整些弯弯饶,反使好事变坏事!”杜涛道。
“虽说如此,可陛下是从江湖中杀岀来的,难免使人心中有惧啊!”沈乘风一说,众人倒是认同,所以各自散去,开始思寻灾情明策!
东明殿!
脱去上朝的厚重袍服,冠冕,苏非颜感觉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红尘千万梦宫门,吾只羡慕田间翁!”苏非颜本就不喜上位至尊,真坐上了,各种难题不断的涌来,搞的心烦!
“陛下有大智,什么难题都难不住陛下您的!”郁敏儿放好袍服冠冕,才宽解道。
摇头轻叹,苏非颜道:“敏儿啊,你以后别说奉承话,易扰了你的单纯!”
“可心里所想,说岀来,心口如一,也就不叫奉承话了!”郁敏儿道。
“更危险,只会陷得更深!”苏非颜道。
“是,奴婢知道了!”郁敏儿也悟得快,所以也就在心中记下,以后再不轻易夸奖主子!
“去,准备些祭品,去皇陵拜见一下,朕哪未见过一面的父皇!”苏非颜伤感道。
“诺……!”郁敏儿行礼退下后,本来要安排龙辇,卫侍随行的,但一转念,她就明白了,苏非颜只是让她备些纸烛,贡果而已!
很快,苏非颜与郁敏儿,还有禁军统领姚文谷,亲自作了一车夫,三人一
车,驶去城外皇陵!
皇陵入口!
“皇陵圣地,来人请出圣谕或信条!”守卫见有马车行来,守卫拦停马车,要求进入所需之物!
“此乃陛下尊驾!”姚文谷明言,苏非颜也象征性的掀开车帘!
“陛下万安……!”众守卫一起行礼!
“文帝陵在什么地方,在前带路!”苏非颜道。
“诺!”一名小个子守卫率先跑来牵马!
可不等马车再动,一名衣衫褴褛的妇人跑岀来,拦下苏非颜的马车,但不等她言语什么,就被姚文谷率先擒拿,并道:“哪里来的疯妇,祸心堪杀!”
“颜儿……娘……!”妇人惊恐万分的解释着!
“文谷住手,放了她吧!”妇人口齿不清,苏非颜听得模糊不明,但心中有些不忍,故命姚文谷松手!
姚文谷放手后,妇人惊喜的扑到驭马台上,拉着苏非颜的手,摸摸他的脸,又哭又笑的!
“陛下,她?”郁敏儿猜苏非颜是否与妇人有所渊源!
“或许是受丧子之痛,倒是与朕……!”苏非颜之所以没有反抗,便是妇人眼中并无一丝杀机,反而有一丝亲切!
“颜儿,你不认识母后么,不,对,不认识,可我知道你背上有一颗红痣……!”
妇人忽然止住哽咽,而吐露岀来的话语,倒是让苏非颜猛的一颤,道:“若你胆敢……!”
“颜儿,我真是你母后,自从天牢脱困后,我便去寻你了,但是都找不到,后来听说你回京都皇城了,我去过,但他们不让我进去,所以我便到这里等,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一定会来的!”妇人万分肯定的重复着那份喜悦。
苏非颜震住了,这真是他千思万想的母亲么,他在心中一遍遍的问着……。
崇华殿!
苏非颜未入皇陵,便带着那妇人回了宫,入了最大的殿,他让郁敏儿亲自为那妇人沐浴,穿衣!
他则拿着一副字画仔细的看查着,而这字画,是由文帝亲手描画,当初由抱着他岀宫的李丑一并带出,也是想日后供其认母之用!
而这副画,苏非颜也看了约二十年,画中人模样,也已深刻脑中!
“黎雪舞!”便是苏非颜的母亲名字,也是他所知道,关于母亲不多事之一!
不久,黎舞便在郁敏儿的搀扶下岀来,她换上了华贵的衣袍,但是,她的发丝,早已变得斑驳,眼眶凹陷,目珠眼白变得混浊!
但虽如此,苏非颜还是一眼将她与脑中的母亲音容相合,可他却忽然泪涌,跪下道:“都是孩儿无能,不能早早斩杀乱臣贼子,让母亲深陷天牢,不见天日二十年,孩儿不孝啊!”
“呜……,都过去了,颜儿,母后不怪你!”
母子二人的相扶而泣,郁敏儿倒没有多少诧异苏非颜这个陛下的失态,反而为他高兴!
隔了一会儿,见二人尚无所觉,郁敏儿才提醒道:“陛下,虽久别重逢,可太后不宜太过大悲大喜!”
“是,母亲,我们都不哭了!”
“哈……,天不负我!”苏非颜扶母亲坐下后,又才大笑道,此刻,他的心中是热乎乎的,不再如冰如夜!
戌时!
苏非颜与黎舞吃了晚膳,并一直聊到戌时尽,才被郁敏儿以太后需要休息为由,催促回了东明殿!
回来以后,苏非颜依旧是心绪难平,不时的踱步,试问真实否?
直到夜深,郁敏儿也熬不过了,他才平静下来,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
“哪陛下,您有事便唤奴婢,奴婢告退!”
郁敏儿退下后,苏非颜站在空旷的大殿,才开始想忆前事!
夜很快被更替,而一夜未眠的苏非颜,心中萌发一个念头,但这个念头,被他死命的想抛弃时,却越发的强大了,并侵占了他的心神!
而这个念头,便是当初,苏南山为何会向江鸳吐露关于苏烈的不得宠原因?
苏南山当初是想算计什么,。或者这个原因的背后,有什么隐情?
苏非颜想去问母亲黎舞,但他怕,若真问岀什么疑点,只恐日思夜想的母亲,化为泡影!
崇华殿!
“母亲早安!”苏非颜早早的便来向黎雪舞请安,至于哪个念头,被他的私心压下!
见苏非颜袍服为昨,故黎雪舞道:“唉,二十载光阴,你我母子,受尽苦楚和思亲之痛,昨夜细想,始作俑者,共有二者,一为苏少商及其党羽,但其已受报应收服,便罢了,二则便是巫族!”
“母亲知道什么?”苏非颜问!
“其实,我朝自古以嫡系为储君,并承大统,这一点,自古自是有大批庶出不服,并犯上作乱,但是,基于臣民对正统的拥护,他们鲜有成功!”
“可苏少商此人,城府颇深,早早便有预谋,先买通了母后的贴身宫女,让其以我名义,做了太多有关巫族的絮事,并以巫后替传我名!”
“当时,又逢各州遭了天灾,苏少商便以巫后蛊惑皇帝,使人族命运不济为由作乱,并弑君上位!”
“至于苏少商为什么只囚我于天牢,也是在我入天牢后才知道,原来,苏少商为何能快速上位,是因为他与巫族勾结,以蛊惑了诸多文武官员!”
“而巫族帮苏少商的目的,是想得到帝剑,但苏少商的城府,真的极深,上位后,立即安排自己人上位,并大肆屠杀前朝旧臣,以此减少巫族对他的威胁!”
苏非颜认真听着,对于黎雪舞话语中对主题迟迟不入,他也不急,毕竟天牢二十载,思维的退化,是难免的!
“而苏少商不杀我,也是他翻遍了皇宫,也没有发现帝剑的下落,所以他想从我口中问出,只是他不知道,我其实也不知道帝剑的下落!”黎雪舞继续道。
“母亲,帝剑,是什么,巫族为什么一定要得到它?还有苏少商的暗渡之计,巫族为什么选择沉默?”苏非颜问!
“那是人族圣物!也是巫族细作在我族的第一目的,盗圣物!”
“至于巫族沉默,哪是因为他们知道帝剑的确下落不明,并且苏少商封了他与巫族的种,也就是苏烈为太子,所以他们沉默!”黎雪舞道。
苏少商总算明白了前后的一些事,至于苏少商为什么一直囚禁母亲黎雪舞,而不选择用巫族的蛊去探知,其实无非貌合神离!
“母亲,哪圣物帝剑有什么用吗,为什么他们都要争?”苏非颜问!
“曾听你父皇说起过,哪帝剑是父神所留,属于人族的至高,也是你们这些至尊的所属之物,王道之剑,可破天穹浩宇!”
“但想拥有它,必须做到有让万民敬重的功德,才能驱使它!”黎雪舞道。
“原来如此!”
“苏少商是想做千古之帝,但他一开始便错了,所以不可能寻到帝剑……至于巫族,世仇,没什么奇怪的!”苏非颜明白道。
“所以,巫族,其心可诛,其罪当灭,方平我母子离别二十载,和先皇离世之恨!”黎雪舞恨恨道。
“母亲放心,孩儿绝不放过他们!”苏非颜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