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洛和书笑这种被人宠坏了的大小姐不一样,她的出身比书笑高贵,却一点也不高傲。【】她有涵养、懂礼貌、受过良好教育。最难能可贵的是,她身上有种不羁的特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事艺术相关工作,书音总觉得施洛身上有种超乎年龄的成熟,同时又保留了十几岁的天真。而这两种气质在她的身上,居然一点也不冲突。
施洛说晏三爷是个颜控,这话书音倒是信的。架在晏三爷那个高度上,控什么都不意外。
信是信了,书音却没打算放在心上。见长辈赔礼道歉这种事,又不是参加选美比赛,干净整洁就好。她打开衣柜,取了一件鹅黄色的针织衫,挑了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然后取了一件短款羽绒服就准备出门。
一拉开门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刘管家,他手里拿着一套香奈儿小洋装,脸上带着几十年如一日的商业假笑。
“给我准备的?”书音看着那件粉红色的软呢外套和短裙,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春夏新款。
外面还在飘雪,吕素华就让她穿这玩意儿出门,是想把她冻成冰棍?
书音嫌弃的睨了一眼,“不、穿。”
“让你换你就换上。”吕素华在陈雪颐的陪同下出现在走廊,语气不容置喙。
陈雪颐知道书音怕冷,站在一旁劝道:“阿音你就换上吧。车子在外面等着,到了晏家也有暖气,不会冻着你。”
“你倒是考虑得周到”,书音望着她笑,“万一人家晏三爷还在气头上不让我进门,你是打算让我穿成这样站在冰天雪地里给他表演一个人体结冰?”
陈雪颐被她噎得无话可说。
书澈过来调和,温柔地对着书音开口:“要不你把套裙换上,外面再套件羽绒服,等到了地方再脱?”
待会儿跟人赔礼道歉肯定还有一番周旋,书音也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精力,她拿了套裙进去换上,只是把刚刚那件短款羽绒服换成了过膝长款,把自己包裹得相当严实。
吕素华气得不轻,又拿她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回头对陈雪颐说:“别让她穿着这玩意儿进门,免得脏了晏夫人的眼睛。”
晏夫人审美水平高,特别是在穿着打扮这方面,每次出席活动的穿搭都能成为正面教材,是圈内人的潮流风向标。
吕素华这是怕她撞上晏夫人,给人留下的印象不好。她要是穿得太穷酸了,人家只会觉得她在书家不受宠,会觉得书淮安对待子女不公平。
像晏家这种家庭,最看好的就是家庭和睦。说句不夸张的,人家积累的财富子孙后代几辈子都用不完,与人相处不就图个赏心悦目吗?
书家要是糟心事太多,晏容姗也不会放心把施洛嫁给书澈,更别说是晏老夫人了。
书音觉得吕素华想太多了,晏老夫人在意的是她儿子被揍,而不是她的衣着是否华丽,如果晏夫人真是以貌取人的人,那天晚上看着她光着脚还衣衫不整的样子,早就被列入黑名单了。
上了车,书音发现书淮安也在。
“早知道就把奶奶也带上了”,书音说,“全家出动更有诚意嘛!”
“你还有脸说……咳咳……”书淮安今天脸色欠佳,只说了一句就开始剧烈咳嗽。
陈雪颐把准备好的保温杯递过去,“喝口热水。”
“你别这么激动嘛”,书音混不吝的开口,“知道的以为我们是去道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仗着人多去示威呢。”
“好了,阿音你少说两句。”书澈坐在后面,帮着陈雪颐拍了拍书淮安的后背。
坐在副驾驶的书音还想顶两句,手机铃声响了。
看了看熟悉的来电显示,书音按下了接听键:“vera姐姐,想我了?”
张薇不想理会这个满嘴跑火车的下属,问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复工?”
“嗯……我想想……”
“你还想想,真当自己是停薪留职的?你那是带薪休假!”
“那要不我;干脆辞职吧”,书音说,“我看Emily做得挺好的,忙得过来。”
“我看你是想把我气死”,张薇又好气又好笑,又怕书音这话是当真的,“别废话了,赶紧回来工作。D家的设计师上次来没见到你,把Emily为难了好一通。下个星期他还要过来一趟,你看着安排。”
“那可能不行。”书音听起来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张薇有点慌了,“你不会真打算甩手不干了吧?”
“是有这个想法”,书音说,“你不是知道了吗?我是书家大小姐。我呀,打算去公司历练历练,将来好继承我爸的皇位嘛!”
书淮安听到这话,咳嗽都顾不上了,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家里的皇位传给她的?
张薇无言以对,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消化一下这个重磅消息。她挂了电话,去找Emily商量如何才能留下书音的对策了。
书音挂了电话,回头趴在汽车座椅上,突然喊了一声,“爸!”
书淮安愣愣的盯着她,没注意到陈雪颐扶着自己的胳膊力道重了些。
“有话就说”,书淮安大概猜到书音要说什么了,“如果是去公司捣乱,那你想都别想。”
“捣乱?”
书音笑了笑,“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呀?”
她说:“捣乱是小孩子干的事情,我想的是让您身败名裂呢~”
书淮安这回是真气到了,气得狂咳了几声,像是要把汽车顶棚掀开。
书澈扯了两张纸递给书淮安捂嘴,只见那纸巾很快就被红色的血液浸透了。
书音:……不是吧,真吐血?
陈雪颐神色慌张,“老公?你没事吧?”
她吩咐司机,“掉头,去医院!”
书淮安好不容易喘过那口气,拍着椅背说:“不、不用。”
“爸,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咳了这么长时间,不可能是感冒。”
再说了,谁感冒咳嗽还吐血啊?看起来怪吓人的。
书音沉默的看着书淮安,他的脸色比刚上车时还要苍白。
书淮安摆摆手:“没事,先办正事。”
在他眼里,去晏家道歉比他吐血这事儿还要重要。
书音沉默良久,扯了一张纸递给书淮安。
书淮安被书音突如其来的善意惊到,半晌没接。
书音举得不耐烦了,“我是让您把嘴角的血擦干净点,免得人晏三爷真以为你是去威胁他的。”
“……”书淮安把纸巾接过来,刚擦了两下。
书音又开口了:“要不不擦也行,你要是死在他家了,还能顺便碰个瓷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