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自然是真的。”

程处默将云墨的原话，重新说了一遍。

让程咬金和孙氏，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不得了，不得了，此人不得了啊！”

程咬金端起酒碗，呲溜就喝了一口。

不喝口酒，压压惊，实在是不行了。

“爹，娘。云公子最后还交代孩儿，宝琳和怀玉都是可交之人，回到长安城后，不让孩儿带领他们去花天酒地。”

“嗯，好，好的很。”

“臭小子，老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去外面花天酒地，为啥让你去陇佑啊？老子就是怕你在长安城学坏了。”

“以后再敢去平康坊那种地方，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你敢！打断了谁给你们老程家传宗接待？”

程咬金听到夫人孙氏的话，立即微笑着搓搓手。

“夫人，不是真的打断，不是真的……”

程处默低头偷着乐。

…………

夜晚的云家庄，宁静安详。

今夜正是月明夜。

长孙皇后却是辗转反侧。

今日发生的种种，都让她预感到了一丝丝不妙。

先是早晨云墨讲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而且最后云墨看向自己的眼神，让长孙皇后不得不低下头来。

然后和云雀一起出厨房学艺。

云雀以送水的借口离开，回来的时候足足有一刻多钟的时间。

午膳过后，自己多次想给二郎写信。

云雀每隔一段时间，就过来询问，若兰姐姐，你写的什么啊？

而且，还探头探脑的偷看。

这让长孙皇后，越发感到，自己已经被云墨怀疑了。

云雀的表现，肯定也是受云墨点化。

不得已，长孙皇后只写了短短几句话，告诉二郎，情况有变，短时间内不要再联系了。

若有可能，还是让处默来云家庄获取这些物种吧！

下午和云雀去后山，趁着云雀拉鱼网的时候，长孙皇后将书信，压在潭边的一块石头下面。

“公子，不要赶若兰姐姐走啊，不要啊！”

“若兰姐姐是好人，云雀好喜欢若兰姐姐……”

就在长孙皇后，彻夜难眠的时候。

身旁的云雀，竟然说起了梦话。

长孙皇后静静的躺在床上。

实锤了！

云雀的梦呓，证明了自己的猜测。

以后还是多做事，少说话吧！

看来都是这几天自己询问的问题，让云墨起了疑心。

毕竟，任何一个正常的弱女子，也不会整日里对皇家的事情感兴趣的。

想到这里，长孙皇后反倒轻松了不少。

做一个正常的弱女子也好，先让云墨消除对自己的戒备之心。

长孙皇后，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

云雀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若兰姐姐，快点起来，今天可是小年，爹正带着大伙杀猪呢！”

云雀麻溜的穿好衣服，直接就从床上跳了下去。

“云雀，公子不嫌弃猪肉难吃吗？”

长孙皇后边穿衣服，便开口询问道。

“若兰姐姐，以前猪肉确实难吃，云雀闻到那个味道就想吐。”

“可是，经过公子指导的方法，去年的猪肉就没有膻味了，公子说，今年的猪肉会更好吃。”

“今天小年，公子让整个庄子里的人，吃杀猪饭。”

二人洗漱完毕，一起往外面走去。

此时云墨也刚好推门而出。

“公子，云雀和若兰姐姐，去那边看看。”

“就你那胆小的模样，别和去年一样吓哭了就行。”

云墨微笑着开口回应道。

“哼，那是因为去年云雀还小，今年已经长大了。”

云雀挺挺胸脯。

拉着长孙皇后的手，快步往前方的人群走去。

整个云家庄的百姓，几乎全体出动了，很多老人和孩子，也都聚拢了过来。

二十头肥猪已经被捆绑起来。

长孙皇后这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猪。

每个都膘肥肚圆的。

赵四和冯五，每人手持一把短刀。

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肥猪，一个个的嗷嗷直叫。

它们已经预感到了不妙。

原来，将它们一个个的养肥，是有目的的。

去年就有一批小伙伴，被这些人从猪圈里抬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

赵四手持短刀，原本要直接开启杀猪模式的。

突然，他看到了最外围的云雀身边的若兰。

赵四于是用嘴巴咬住了刀背。

装模作样的挽挽袖子。

双手还整理整理头发。

然后意气风发的，往面前案子上的肥猪走去。

口含短刀的赵四，这一刻确实是威风凛凛。

最起码，云家庄的小伙伴全部都惊呆了。

孩子们都瞪大眼睛，注视着赵四的一举一动。

随着赵四距离案子越来越近，四位青壮年按住的肥猪，开始越发的不安起来。

若不是猪脚全部被困住，它现在绝对撒腿就跑。

赵四走到案子跟前，左手按住猪头。

右手从口中将短刀取下。

看准位置，对准猪脖子，直接就是一刀。

泚……

随着赵四将短刀拔出，一股黑红的猪血，喷涌而出。

“啊……”

云雀大叫一声，使劲捂住了眼睛。

长孙皇后，也赶紧闭双手闭上眼睛，并且装作浑身瑟瑟发抖的模样。

“云雀，咱们回吧，太吓人了，姐姐害怕！”

“嗯，咱们去厨房，确实太可怕了。”

长孙皇后握紧云雀的手，二人脚步慌乱的往厨房走去。

云墨看着她俩的背影，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难道自己多虑了？

她真没有经历过腥风血雨？

案子下摆放了好几个木盆，木盆里面都早已撒好了盐粒。

猪血接满一个木盆之后，继续换另一个木盆。

福伯让人点燃了木材。

几个人手持燃烧的木材，在死猪身上不断的来回摆动着。

如此，即能去除猪毛，也能烧死猪身上的寄生虫。

猪毛去除干净以后，就到了冯五表演的时间。

冯五可是，庖丁解牛的高手。

云家庄的牛，都是他宰的。

一头肥猪，被冯五利落的在案子上，大卸八块。

然后再开始小块小块的分解。

等赵四，将二十头肥猪，全部放完血。

也过来一起帮忙，庄子里有刀法不错了，在福伯的招呼下，也都一起下手帮忙分割猪肉。

今日开始学堂就放假了，要到过完正月十五再继续开课。

福伯忙着给各家各户分肉。

庄子里的百姓，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微笑。

二十头猪，分出去十五头，福伯将猪头，猪脚和连肝肺全部留下。

剩下的五头是用来中午，整个庄子一起聚餐的。

“福伯，告诉大伙，今日晌午家里的灶都停了，过年了，咱们大伙一起在一起，吃一顿杀猪饭。”

“好！”

“好！”

云墨话音落地，不管是老人和孩子，都高兴的欢呼道。

“公子，早膳做好了。”

云雀和长孙皇后，端着早膳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