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镇总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孤寂感。
程耿道,“到了,前面左拐,有一栋小院子,里面就是藤原三的小院。”
杨德忠大喜,忙看向前面,向着司机喊道,“开过去,快。”
司机开向了那座小院门前,一个急刹车,杨德忠打开了车门,望着眼前的院子,手中拿出枪来,准备一枪打开门锁,他突然住手,向着身后的程耿看去,“臭小子,你不会是忽悠我吧?”
程耿看了看身旁的两名大汉,认真道,“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杨德忠这才放松下来,四下看了下,发现这小院偏僻,距离其余人家有数丈之远,他放下心来,拿出匕首,向着门上劈来,可是一连数下,匕首翻卷起来,也没有劈开门锁。
程耿笑道,“还是我来吧。”
杨德忠一怔,这才醒悟过来,忙用枪抵着程耿道,“臭小子,别给我耍花样。”他心中盘算着,等拿到了白玉奇骨杀了程耿后,到时候好好跟张景芳玩玩,也不枉此行,毕竟张景芳是安西张督军的女儿,如果有这个人质在手,张景瑞又能奈何自己?
程耿在身上摸了摸,杨德忠一惊,怒道,“干什么?老实点?”
“我需要一根铁丝。”程耿盯着杨德忠。
杨德忠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向着身后的大汉道,“给我找根铁丝。”
大汉苦笑道,“少爷,这地方哪里来的铁丝?”
杨德忠盯着程耿道,“没有铁丝。”
程耿伸手指着张景芳头上的发饰,“我要那根金发饰。”说着伸手从张景芳头上取了下来。
“唉,你拿我发饰干什么?”张景芳埋怨道,“这可是我娘留给我的。”
程耿没有理他,拿着发饰折了下,凝成了一团,从中分出一根来,拿在手中掂了掂,迅速捏成环装,向着门锁塞了进去。
张景芳恼火中就要破口大骂,可是看到了程耿的举动后,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心中暗想,“他难道要用发饰打开铜锁?”
杨德忠等人也瞪大了眼睛,想知道他究竟在玩什么。
程耿在铜锁上来回晃动了许久,拿出发饰再次拧了拧,再次插进了门锁中,轻轻扭动了几下,铜锁咔的一声弹开。
杨德忠瞪大了眼睛,看着程耿的表演,许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这能耐?”
大汉上前推了推们,可是并没有打开门,奇怪望着程耿。
程耿指了指门里面,大汉明白了他意思,向着门缝中望去,发现在后面一个木桩顶着木门,忙从怀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伸进了门缝中,推倒了那根暗桩,然后门不推自开。
杨德忠冲上前去,奔进了里面,身后的大汉推着程耿和张景芳走了进来,程耿暗暗推算着脚步,他靠近了张景芳身旁,向张景芳使了使眼色。
“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张景芳好奇地问。
程耿心中苦笑不已,也就在这时候。杨德忠一脚踩在了地上的方砖上,发出咔嚓一声,嗖嗖嗖,三根漆黑铁矛飞射而出,带着凌厉地呼啸声。
杨德忠一惊,就地滚开,铁矛带着呼啸划破了他身上的衣服,直接刺穿了身后大汉的小腿,那大汉哀嚎一声,倒在地上颤抖起来。
另两只铁矛向着张景芳而来,程耿忙推开了张景芳,接着整个人就地滚开,勉强避开了铁矛。张景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忙奔向
程耿,不断摇晃着程耿道,“你没事吧?还好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程耿从地上爬起来,向着他摇了摇头,可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只觉的脑袋一阵冰凉,杨德忠的短枪,抵着程耿的后脑,怒道,“你骗我们?”
“我骗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程耿辩解道,“藤原三的家里,我也不知道会有这么多古怪的东西。”
杨德忠嘴角抽搐着,可是程耿不会给他机会,忙指着正宅道,“那白玉奇骨就在里面。”
杨德忠转身望去,露出喜色,忙向着程耿道,“你这次在前面带路。”
这正中程耿下怀,他表现的很害怕,向着杨德忠道,“我不想死,这鬼地方谁知道还会有什么?”
与杨德忠一起逃出来的三人中,一人倒在了地上,其余二人手中拿着短枪,打量着四周,可是沉沁在黑夜中的宅子中,透着阴森感,无形中笼罩上了一层怯意。
“废话少说,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杨德忠怒吼着。
程耿故意装模作样地向着里面走,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里的机括布置了,他故意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向着正宅挪步,脚下避开了埋下机括的石砖。
杨德忠等人紧随其后,可是他们并不知道,程耿一步一步把他们带进了死亡地带。那被铁矛穿透大腿的汉子嚎叫声,让其余二人吓破了胆子。
越是害怕,越容易出乱子,脚下一空,整个人竟然跌落了下去,呼喊声传来,杨德忠转身看去,却发现两人无辜失去了踪影,不由脸色难看起来。
杨德忠向着张景芳怒吼道,“你,给我过来。”
张景芳只能走了上来,可是她每走一步,脚下一阵颤抖,生怕一脚下去,自己也死于非命。
杨德忠一把抓过张景芳,使劲向前推去,他想这招抛砖引玉,投石问路确实了得,一下子打乱了程耿的计划。
张景芳冲出去,脚下一个趔趄,那地面数块石砖陷入了地面,也就在这时候,从黑暗中飞出一张大网,瞬间笼罩了三人,将三人捆束在网中。
杨德忠脸色十分难看,惊惧呼喊道,“这是什么鬼地方?”他使劲挣扎着,从怀中取出匕首,抓起网子使劲割起来,但是废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有把网子割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咔嚓咔嚓”黑暗中机括的声音响起,一面插满了数寸铁刺的墙壁向着他们缓缓而来,随时可能撞击在他们身上。
程耿在网中挣扎了下,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就这样被破坏了,甚至可能死在这里,眼看着那生满铁刺的墙壁向着三人倾倒而下,他忍不住呼喊起来,“救命啊。”
杨德忠看着你被铁矛穿透大腿的大汉,怒吼道,“快来救我。”
那大汉从地上颤巍巍爬了起来,忍着剧痛,犹豫了下,转身向着外面走去,“少爷,你放心,我会把这笔张记在张家头上,我这就告诉督军,说你死的很惨,让他替你报仇。”他腿受了伤,可是行动的速度却很迅速,眨眼间出了门,接着听到了一声轿车发动的声音慢慢远去。
杨德忠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事实,怒吼道,“这该死的。”
“怎么办?我不想死在这里。”张景芳花容失色。
程耿挣扎了几下,他拼命站了起来,向着门口而去,可是还有走几步,那网子已经被墙壁辗轧住,始终逃离不开,反而是杨德忠的周围有适当活动区域,他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墙壁似乎到了极限,倾斜而下,这要是倒了,三人肯定被压成马蜂窝。危急时刻,程耿伸手拦住了张景芳,使劲拍在了地上的石砖上。
那石砖陷入地面,接着二人身体一空,跌落向地面下。这一瞬间,程耿松了一口气,隐隐听到了哀嚎声,接着二人跌落在了地面上,程耿只觉得胸口柔软,睁开眼睛,却看懂趴在自己身上的张景芳,一张布满灰滞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程耿清晰感觉到张景芳胸口之物,老脸羞红起来,一时乱了方寸,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景芳嚎啕大哭,“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你没有死。”程耿实在受不了她的呼喊声,忙出声劝慰。
张景芳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这是一座石坑,四面是光秃秃的墙壁,而自己此刻正躺在程耿的怀里,而且距离那么近,脸颊羞红滚烫起来。
程耿挣扎着推开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刚才墙壁倒下之时,他揽着张景芳跌入了地牢中,从而捡回了一条命。
程耿四下看了看,伸手在墙壁上面摸索了一阵子,找到了机括,伸手扭动机括,那石壁上出现了一个洞穴,他向着张景芳道,“从这里爬出去。”
张景芳害怕道,“这里面是什么地方,我不敢。”她怯生生望着程耿,“要不你先出去?”
程耿无奈道,“那我先出去了。”
程耿爬进了石洞中,一股潮湿的味道传来,他忍着难闻的气息,一点点爬出而来石洞,眼前出现了岔道,伸出头一看,竟然是台阶,心中满是大喜之色,他看过斥候族谱记载,但是没有想到,这防御机甲术真的很神奇,失神间,张景芳也跟着爬了出来。
二人面面相觑,隐隐听到隔壁墙壁内有呼喊求救声,甚至夹杂这枪声,程耿猜测是那跌落在地牢中的两名大汉。
张景芳好奇打量着台阶,“这是哪里?”
程耿也不说话,向着上面走去。
脚踩在石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一步一步向上而去,慢慢看到了一扇门。程耿提防间,侧耳细听了下,发现除了隔壁的大汉呼救声外,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次轻轻打开了木门。
一股清香涌入鼻息中,他这才知道,这里原来到了旖旎房间里,一阵失落的感觉涌上心头,慢慢走了出来,这才发现,这门竟是那扇衣柜。
摸索着找到了烛台,点燃了蜡烛,露出熟悉的景象,不觉眼中泛着热泪,这是一个复杂的地方,留着旖旎和顾秋的味道,如今又多了一个人。
“这是哪里,真漂亮。”张景芳忍不住赞叹起来,她看向程耿,“你对这里很熟悉?”
程耿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朋友的家。”他不愿多说,想起了杨德忠,忙向着外面走去。
推开了门,却发现外面那面倾斜的墙壁并没有倒下,那网子中的杨德忠已经不知了去向,在墙壁的下面,留着一滩血迹,那门却再次关了起来,程耿看着那暗桩,心中已经明了。
程耿回到了房间内,向着张景芳道,“没事了,今晚就要休息在这里。”
张景芳乖巧地点了点头。程耿笑着道,“你累了的话,就先休息,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喊我。”
走出房间带上门,向着主屋走去,点燃了油灯,一切还是这么熟悉,那壁龛上的黄布盖在上面,一切的一切,似乎从没有变过。
程耿坐在了壁龛旁的太师椅上,奇怪嘀咕着,“杨德忠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