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身边的贴身丫鬟珠环，她和小柒说，小柒不仅杀了玉奴，还挖了玉奴的眼睛，她要为玉奴讨回公道，可玉奴不是还好好的站在小柒面前嘛，还害的小柒信以为真，伤心了好几天！”

白玄月瘪着嘴，一脸的不痛快，看向玉奴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闪着光，“幸好你还活着，不然我可真要伤心死。”

白玄月心中冷嘲，她现在可不就伤心的快要死，他们这些人明明死了，却还好端端地活着，而她的赤天小飞虎再也回不来了……

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却……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她一定会听它的话，提防着那个妖僧，若是没有来到这个鬼地方，她也不会失了神志，结束了它的生命。

手刃仇人，自然是大快人心，可是她杀的却是身边最在乎的人。

怎么可能不难受？

可是，她却不能表现出分毫。

“柒小姐？”

玉奴接收到老夫人的视线，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顺势朝走过去，“柒小姐，奴婢……”

“玉奴。”

白玄月打断了玉奴的话，继续睁眼说瞎话的演着，“你不用多说，我都明白，定是珠环故意编排你，想要离散你我主仆的心。”

在老夫人视线的压迫下，玉奴强袭笑道：“小姐您能明白就好！”

“对了，娘，你们方才在说什么？”白玄月看向老夫人问道。

这一声娘，唤的老夫人心花怒放，先前的小柒虽然也唤她娘，却如木偶一般，干巴巴的没有一点感情。

这一声，如同人间在母亲身边承欢膝下的孩子，倒是有几分暖心。

如今看来，记忆已经磨合的差不多了，白玄月果真成了她的乖女儿。

老夫人指着站了两排的奴婢：“小柒，方才在给你选陪嫁丫鬟，你看看让谁陪你去。”

玉奴也站在其中，只是站在队伍的最末位，也是最不起眼的位置。

白玄月的视线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在月府中，玉奴是唯一一个对她特别的，并且，死了还能再生，说不定玉奴是这个世界的唯一的突破口，那么她就必须得把玉奴留在身边。

白玄月抬头看向老夫人，语气带着一丝认真：“娘，我就只要玉奴一个人，她陪我就好了，至于珠环，她既然欺瞒主子，这种欺上瞒下的奴才，女儿不要也罢！”

“好好好，依你！”对于陪嫁丫鬟是谁，老夫人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立刻就满口答应了。

“小柒快过来，让娘好好看看你，到了明日你就是大人了，娘怕是想见你一面都难。”

“娘瞎说什么呢，小柒嫁了人，还不是娘的女儿，而且，城主府离月府也不远，到时候娘要是想我，可以随时遣人与小柒说一声，小柒一定回家来看娘。”白玄月朝老夫人缓缓走去，双手自然的捏上了老夫人的双肩。

若是不知情的陌路人，看着面前这一幅景象，定是会忍不住感叹母慈子孝。

而堂中的下人默默看着两人，箴口不言，至于心中所想便不得而知。

倒是玉奴却低着头，面色几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娘，昨天那日大老虎呢？”

白玄月知道赤天小飞虎已经死了，可是，没有亲眼看见它的尸体，就多了一分希翼，或许，还没死呢？

就像玉奴，死了也能活回来，活蹦乱跳的回来找她要小鱼干。

“小柒怎么突然想起老虎了？”老夫人语气平和，眉头却皱着。

白玄月与生俱来便会察言观色，老夫人这话明显是提防着她，如果直接明说，她肯定不会告诉自己。

思索片刻，白玄月便想好了理由。

“我昨夜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变成了那只大老虎，被另一个小柒拿着匕首扎了十几个血洞，所以女儿不知道，我是小柒，还是老虎？”白玄月想起昨日她手染鲜血，沉重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口，“我变成老虎后，拼命的挣扎，呼唤着娘，希望你能认出我来，阻止那个小柒伤害我，可是娘没有，冷眼的站在那个小柒身边。

娘的目光，看的女儿很冷，女儿便想着，如果能重来一次，娘会不会认出我来？”

“小柒怎么会做这样可怕的梦，难道是昨天受惊了？”老夫人听着白玄月的话，带着几分温度的手覆上白玄月停在肩膀的手，给白玄月冰凉的手传上暖意。

“娘，小柒想去瞧瞧那只老虎，看看那个究竟是梦，还是现实。”白玄月眸光扫向那只富态的手，泛着冷意。

那个梦是她随口胡编的，可是她倒是希望，那不是梦，而是她与赤天小飞虎灵魂互换，若是能代替它去死，倒也一了百了。

赤天小飞虎于她而言，早就不是宠物了，而是人，愿意陪她同生共死的人！

“小柒，那是梦，人怎么可能变成老虎呢，老虎怎么可能……”老夫人笃定的否决道，突然声音一顿，猛的站了起来，打量着小柒。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老夫人骤然想起来，白玄月与赤天小飞虎之间是有本命契约的，并且，赤天小飞虎算是中阶灵兽，对于取身夺舍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娘，怎么了？”白玄月故作紧张的问道。

看来，她是上钩了！

老夫人死盯着小柒，企图在她脸上看出什么来，却除了担忧之色，一无所获，只好败下阵来：“小柒，你今日可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除了那个梦，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想看看那只老虎，这样女儿才能心安，毕竟，那个梦就像是真的一般。”

“那只老虎，现在在……”

老夫人神色复杂，却又欲言又止，“罢了，小柒你且放心，这件事定然是不可能发生的。”

“娘，不是女儿不信你，只是我不见那只老虎一眼，便内心难安，难道，它已经死了吗？”

老夫人又重新坐了回去，沉声道：“没死。”

没死！

这两个让白玄月犹如做梦，一时被这个消息惊喜的说不出话来。

“但是，你也见不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