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崩了……”
“怎么会……”
姜洪愣在原地,声音嘶哑,目光呆滞地望着明黄的被褥上刺目的鲜血,被褥上毫无生气的一张脸,“完了……天齐完了……”
云泽心中乌云密布,压抑地他喘不过气,于是偏过头去,不再去看躺在床上了无气息的皇上。
琅西也战战兢兢地跪在龙榻前,不知所措。
“皇上啊——”
姜洪突然跪在龙榻前,也不顾及形象,撕心裂肺的哭喊着:“皇上,您走了……您让奴才一个人怎么活啊——”
云泽看着这一幕,眼睛酸涩,天齐国真的要亡国了吗?
天齐国原国号乃是元亓国,曾只是某个大国的附属国,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上古神兽与元亓国国君契约,才得以一跃成为一方霸主,在妖兽横行的世界屹立数百年而不倒。
如今国君驾崩,神兽自然会离去,那时,没有神兽庇护,天齐国能抗得住妖魔的侵虐吗?
“皇上——”
“您睁开眼睛看看奴才啊——”
“……”
姜洪的哭嚎声还在耳边轰炸,吵的云泽头疼不已。
云泽出言提醒道:“姜公公,您还是节哀吧!我们现在应该好好商量,如何处理皇上的后事,以及,天齐国日后的路……”
“天齐不能亡,皇上不能死!”姜洪猛然站起身,一双眼睛哭的红肿成了桃核,嗓音嘶哑,“咱家这就去找国师,国师不行,咱家就去万灵山找掌门彦华,总有人会有办法的!”
琅西无奈的叹息道:“人死不能复生,若是万灵山有办法治皇上的狭心之症,早便治好了,又何苦等到现在?”
琅西本不想说出这么残忍的事实来,但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岌岌可危,这种时候他们更要振作,平稳人心。
内殿又是一片死寂,姜洪的眼睛里还不断涌出大量泪水,却没有一个人再开口。
“啊——”
在殿内的所有人都被这惨叫声一震,都直愣愣地扭头朝声音的来源望过去,又是一惊!
只见君惊澜遽然从龙榻上坐起身,浑身是殷红的火光,烧灼他的全身,被褥却毫发无损。
他的一双手长满了不属于人的毛发,更像是狐狸的皮毛,他的脸也变的也与狐狸一般,露出了长长的尖嘴,头顶也高高的竖着毛耳。
君惊澜双爪抱头,在宽广的床榻上翻滚着,嘶嚎着,凄厉的声音远远传出了明尚殿。
姜洪与琅西皆是看愣住了,当属云泽反应最快,急忙朝姜洪劝言,让他快去明尚殿守着,禁止任何人进来。
姜洪也不傻,自然明白云泽的用意,当务之急是封锁消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天齐的皇帝变成了妖怪,否则,若让心怀不轨的人知道,这比皇上驾崩带来的消息,更值得令人加以利用。
姜洪也不嗦,急急往内殿外走去,脸上却是惊魂未定的惊骇。
琅西试探性的轻唤了一声:“皇上?”
君惊澜仿若未闻,依旧抱头哀嚎,火焰吞噬了他整个身躯,却没有烧伤他一根发丝、一寸肌肤。
云泽盯着哀嚎不断的君惊澜,脸色难看,低声道:“医师,你见过有人起死回生吗?”
琅西面色凝重,回道:“我想云大人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这个问题,皇上这种情况,我行医十几年,从未遇到过,况且,原先确实是断气了!”
“狐妖附体……”云泽面色隐晦,犹豫片刻,继续道,“不过,也许是那颗药……”
千琼给他们药时,曾说过此药有副作用,而那副作用‘因人而异’,难道这就是副作用?
云泽一时也不好妄下定论,迟疑道:“这样吧,我们先观察片刻再做定义,若真的是狐妖附身,我便收了他,不能让他占着皇上的身子为非作歹,若他是皇上,我再去找国师问问。”
蓦然,房间里的嘶叫声停止了,君惊澜趴在龙榻上一动不动,随着惨叫声的嘎然而止,君惊澜身上的火焰也都消失殆尽,但他身上的红毛却并未消失。
琅西与云泽面面相觑,琅西往前跨了一步,想去检查一下君惊澜的伤势。
一道红影陡然闪到了琅西的眼前,琅西反应不及,被君惊澜狠狠地压在地上,君惊澜露出嘴里的獠牙,尖锐的牙齿上闪着寒光。
琅西大惊,被吓的魂飞魄散,大叫一声:“皇上!”
君惊澜像是发狂的野兽一般,完全没有理会琅西的呼唤,张着血盆大口就要朝琅西的脖子上咬下去。
琅西见状,拼命的挣扎,奈何君惊澜力大无穷,像座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令他动弹不得。
就在琅西的脖子要被咬断的千钧一发的时刻,云泽以闪电般的速度闪身到了琅西身边,用他的胳膊挡下了那一口獠牙,顿时鲜血直流。
君惊澜抬眼,狐狸状狭长的眼睛充斥着嗜血的光芒,瞳孔里不断放大的两个人,看上去甚是美味,口腔中还遗留着血的鲜美。
云泽来不及多想,趁君惊澜没有动作之前,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将琅西从君惊澜身下拉了出来。
“琅大人,快走!去找国师!”
“好好好……”琅西魂不附体地看着与君惊澜缠斗的云泽,也不敢再多待下去,连滚带爬就直往内殿外跑去!
姜洪守在明尚殿的门口,宫里附近一大部分侍卫都被他调集在这里把守明尚殿。
瞧着琅西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跑出来,出言问道:“琅西大人,你怎么也出来了?”
琅西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激动的拉着姜洪的衣袖,咬着牙低声道:“皇上被狐妖附身了,大开杀戒,快去找国师大人帮忙吧!再晚,云大人怕是性命不保!”
“怎……怎么会?”姜洪听到消息,如遭五雷轰顶,脚步不稳,往后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
“你们快进去救云大人!”琅西对殿外的侍卫命令道。
侍卫闻言,抽出了手中的利剑,就要往殿内去,却被姜洪冷声拦了下来:“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