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救了你,是你救了我,在地牢里的时候,我眼睁睁看着他把你带走,在广场上,若非你挡住了烈火,我只怕早被烧死了。"
"一切本来都是因我而起,一切皆是我自愿。"寒熙难过地说道,努力地让泪水不要落下。如果,可以选择,我只愿从未与他相识。
明知道她的难过,白隐砷恨自己无法安慰她,无法代替她的难受,一切无奈,最终化成一声轻叹,随风飘起。
布谷先生说最近想留在天朝研究一下医术就搬去了仙医署。寒熙有点责怪白隐砷那天不该那么说,白隐砷没有言语,因为他早就知道师父的心意,若是他留下,只会更希望去仙医署,而非留在念雪园,对着这一园的竹子发呆。
离开念雪园前,布谷先生留了一本古书给白隐砷,说对他翻译那个古卷有帮助。看着他专心地研究古卷,寒熙心里有点不安,总觉得那个古卷和自己有关。
穿着女装出现在白军堂,所有人都有点吃惊,虽然早已知道太子是女子,可是还是让人没有心理准备。
"影主,这段时间,白军可有什么事情?"自从黑泪的事情发生后,就没有过问过白军的事情了,只是毕竟她还是白军令,还得管白军的事情。
萧忆郎汇报了下白军的事情,事情肯定有发生,但是都被他解决了。寒熙满意地点点头,她如今女子的身份被拆穿,只怕不再合适当白军令,萧忆郎是个不错的选择。
去了天穹宫和白天奇提了这个意见,白天奇也点点头,好在现在阴萦还被关在萦子齋,否则又会有风波。现如今谁都知道这个女太子是轩帝庇护的,没人敢有异议。虽然白隐砷已经不是轩帝了,但是天朝所有人还是不敢亵渎。
离开天穹宫,寒熙不由地去了先知堂,再见瑶缇,恍如隔世。她依旧是清朗的面孔,对着她微笑。看着他的笑,寒熙不由地想起海涯,疼痛蔓延上心头。
走出先知堂,寒熙看见一个天蓝色的身影往旁边闪去,跟着她一路来到落雪飘园,水心才停了下来。
"心儿你引我来这里是为什么?"
"姐姐知道我是故意引你来的?"水心惊讶寒熙的直接。
寒熙点点头,现如今她已经爱上了白隐砷,不可能会出现在先知堂,竟然出现了,只怕是一出念雪园就跟着自己。
"我只是嫉妒姐姐能和瑶缇走得那么近,又那么得太爷爷关心。"既然寒熙那么直接,水心也没有掩饰,而且本来就没打算掩饰。
"你是想问我和太爷爷究竟是什么关系吧?"想在人间的相处,水仙和天奇来的晚,一来就遇上被海涯抓了,看不出什么,但是她一开始就在,只怕早就怀疑他们两个之间有其他的关系。
水心一楞,寒熙竟然那么直接地道出她的目的。
"你也知道我记得前世之事,他是我唯一的哥哥。"这样解释,也许对大家都好,眼前这个女孩,看似温和,实乃心狠手辣,若是她知道白隐砷爱着自己,只怕事情会闹得不可收拾。
飘雪亭里,白隐砷静静地端起茶杯,"师父,你约我来此,想说什么?"
"砷儿,有些东西不可强求,我想你不会不懂。"
白隐砷点点头,他知道,寒熙是他永远强求不到的。
"你知道寒熙为何近日总是呕吐吗?"布谷先生试探地问道。
白隐砷端着茶杯的手停在空中,许久,才点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做?"对于这个徒弟,一直是最聪明的,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也是他最担心的,他错就错在什么都知道。
"如果她想要这个孩子,我会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长大。"白隐砷淡淡地说道,眼神里却是无奈和自责。
布谷先生点点头,"寒熙今日问我要了霜花雨,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白隐砷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你这个死老头,怎么可以把这种东西给她?"霜花雨是一种神奇的药,孕妇服下,会让腹中胎儿消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虽然是消失,却不是不存在,只要再次与胎儿的生父阴阳结合,胎儿就会重新出现,正常生长。虽然神奇,对胎儿和孕妇都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服下此药,痛苦万分,令人难以忍受。
"我..."布谷先生有点无奈,其实他也不想的,只是现如今,对寒熙,对白隐砷,对海涯,还有腹中的胎儿最好的,莫不过如此。只是他实在不想寒熙受此痛苦,才再三思考之下,让白隐砷去阻止。
"要是寒熙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丢下这句话白隐砷拼命地往念雪园跑去。留下布谷先生在亭子里呆呆地没反应过来,他刚刚说这么?这个小子,竟然叫自己死老头,还说饶不了他,哎,他怎么教出这样一个徒弟啊?
一到忆水阁就听见一声凄厉地惨叫。千落害怕地跑出来,抓住他,"姐姐她...你快救救姐姐!"
白隐砷径直往里屋跑去,看见寒熙头发凌乱,浑身是汗地躺在床上翻滚,床上的被絮被撕碎,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好痛!好痛!"她凄厉地叫喊着。白隐砷过去紧紧抱住她,"你为什么这么傻?"
她疼痛难忍,嘴唇都咬出了血。白隐砷不知所措,唯有紧紧抱住她,用手挡住她的嘴巴,以免咬了舌头。一个不小心,双手被她咬住,鲜血直流,染红了被絮。
白隐砷皱了皱眉,和寒熙比起来,这点痛算得了什么呢?他恨自己不能替她痛,恨自己不能减少她的痛。
千落和小离进来,想把他的手拿出来,他想就让她咬吧,或许这样她会好受一点。只是千落说,姐姐若是清醒过来,只怕会自责,在她们的帮助下,用棉布塞住她的嘴巴,以免她再伤到自己。
看见她躺在床上翻滚,头发都被汗水浸湿,黏在额头上,脖子上,白隐砷不禁泪下,他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