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带上她一起来吗?"白隐砷冷冷地说道,寒熙白了他一眼,她也只是随意问问。
她端起茶水往街上看去,这条路是城中大部分人的必经之地,希望可以看到些什么吧。
远远地,她看到一个一阵喧哗声,有几个家丁拥护着一个人往前面走去,寒熙不免有点鄙视,这种人也不过是个公子哥,自以为家里有点权势或者财产就很了不起,看不起别人。
当她眼睛瞥过的瞬间,不由地心里颤抖,她再次转头看向那个被拥护在中间的人。他穿着紫色华服,金黄色的丝线绣着的衣襟,华丽非常。白嫩的面庞,轮廓清晰,朱红色的双唇,显得有点孩子气,翠玉发冠,整个人看上去英俊潇洒。
这个人,寒熙很是熟悉,三千年前,是自己一手把他养大,教他读书写字识道理,整整二十年,从未离开。扶摇,他是扶摇吗?
寒熙掩饰着心里的疑惑,往白隐砷看去,只见他没有丝毫发现,依旧饮着茶水。
"你们两个很有闲情逸致,竟然在此喝茶?"楼梯口站着一个女子,忧郁地看着他们。
白隐砷没有理会,继续喝着他的茶。
"太..."觉得在人间的酒楼,这个称呼有点不合适,却一时想不出来该称呼什么,便转身委屈地看向寒熙,"哥哥。"
"过来坐吧。"寒熙见白隐砷不理,自己总不能赶她走吧?
"蛇妖!"只听得对面茶楼一声尖叫,很多人冲出茶楼,惊慌之下,红婼冲出窗户,往对面茶楼飞去。
因着白隐砷没有法力,只能下楼步行去对面,而且这大街之上,人来人往,直接飞过去太引人注目了。
可是当他们走到对面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留下几个受伤的人,据说消失了一个小孩。快速到达的红婼也未能看见蛇妖的影子,众人一阵疑惑。
在常沧的陪同下,带着红婼去了被蛇妖咬伤的人家里。一进屋子,就见到房间内一股妖气,往自己袭击而来。水心挡在前面,双手一挥,那股妖气便往外冲去。红婼欲追去,却被白隐砷拦住,"那只是一股妖气而已,随他去吧,待他回去,他的主人才会来。"
常沧只是凡人,没有看见那股妖气,见他们的神情,便知道有古怪,也没有言语。
"常将军!"见是常沧,伤者的老母亲便哭喊着跪倒在常沧跟前,"求您救救我儿子。"
常沧见状,立马扶起她,"老人家请起,我定会竭尽全力,救护伤患,抓住蛇妖。"
白隐砷上前检查伤者的伤口,却不由地双手一个颤抖。用了些早上出来时师父给的药,处理了一下患者的伤口,患者缓缓地清醒过来。
"你可看清蛇妖长相?"红婼见状,立即询问。
"他一直都掩藏在人们身边,和我们没有两样,可是突然变成人身蛇尾,拖走一个小孩。"
"可看清他用的是什么兵器?"白隐砷疑惑地问道。
"吓都吓傻了,还有谁会看他用什么兵器呢?"那人难过地说道,伤口很是疼痛。白隐砷也觉得有理,都只是平凡人罢了,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去研究妖怪用的是什么兵器。
他在屋子四周摆了五行八卦布阵,虽说蛇妖不会来,但是能安主人的心。一布完阵,因为劳累,不觉地吐了一口鲜血。寒熙担忧地扶着他,他只是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事。寒熙知他脾气,也就由着他,反正有师父在,不会出问题。
再在城中转了一圈,他们发现无一处有妖气,看来这蛇妖道行不浅,才能隐藏地如此之深。
回到别院已经很晚,晚上再次进行了药浴和针灸。布谷先生也是把他用针扎晕,让寒熙帮忙。其实白隐砷也知道如此,却没有反抗。
守在白隐砷的床上,虽然师父说他不会有事,寒熙还是想守着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床边的人,白隐砷的心里一阵温暖,却也一阵刺痛。
"怎么不去休息?"
寒熙没有回答,只是问他有没有好点,虽然明知他就算不舒服,也不会告诉自己,就算筋疲力尽了,也会撑着。"我有问题想问你。"想起白日里所见的面容,寒熙的心里一直不能安,犹豫了许久,趁着夜色迷人,趁着他心情好,就问了吧,或许他会回答。这个问题在她心中许久,冰儿说她看见他拿起绝情箭,一箭射向扶摇的心脏,究竟是为何。
"很久以前,我认识一个人,按理说是天朝的人,可是为何我在天朝却从未见到他。"想着他的身子,寒熙换个方式问。
"谁?"
"他啊,在古月圣地的时候,我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了,从小聪明伶俐,也很听长辈的话,连古神都很是喜欢。"寒熙故意卖起关子,不直接说明。
"哦?是吗?这么说来我倒是很感兴趣,是什么人能让古神也很喜欢。"白隐砷果然掉入了陷阱,对此人好奇起来。
寒熙看了看他,许久,一字一字地说了出来,"扶摇。"
白隐砷的脸色突然很难看,轻咳了两声,寒熙有点担忧,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问。许久,白隐砷叹了一口气,握住寒熙的手,"雪儿,我不想瞒你,扶摇是我唯一的儿子。"
她原以为他会否认,她原以为他会骗自己,可是他却说,他不想瞒着她。
"那么扶摇现在在哪里呢?为何天朝无人知道他?"
"一千多年前,十六国仙归位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扶摇是我亲手杀死的。"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过和忧伤。这种表情,寒熙鲜少见到,想必这件事情对他来说,真的深受打击。
"因为那件事情,天朝死了很多神仙,后来我就一把火烧了藏书阁,烧掉了天朝的历史,因为我不想任何人再让我记起扶摇,让我记起是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对不起。"寒熙觉得有点抱歉地提起了他的伤心事,有点难过扶摇的事情,更替白隐砷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