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涯,你这三千年来,你过得好吗?寒熙在心底呼唤,突然想起正事,她努力地擦干泪水,准备现身,却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
"见过公主。"守卫纷纷跪下,寒熙见状,打算先暗中观察。
水心天蓝色的衣衫在黑暗的烛火中依稀可见,含情的泪眸宛如十五的月儿。"瑶缇,你还好吧?"她轻声询问。
"多谢公主关心。"瑶缇只是淡淡地应答,并没有多余的话语。
"只要你说,你爱的人是我,那晚和我在一起,就不会有人怀疑你侵犯流水郡主的。"
"瑶缇自问无愧于心,花国仙自会还瑶缇清白,不劳公主费心。"他依旧只是淡淡地说着,好像在牢中的不是自己。
"花国仙已经认定你是淫贼,不会放过你的,你若是不按我说的做,只怕死罪难逃。"
"生是我幸,死乃吾命,天地间芸芸众生,有谁的命运不是早已注定,又岂是我一介草儒可以选择。"
"你!"面对这样的瑶缇,水心不禁恼羞成怒,"瑶缇,你会后悔的!"说完,她便甩手离开天牢。寒熙紧跟了上去,只见她到了天牢外,便生气地对身边的身穿浅绿色宫服的侍女说道,"我只是让他调戏一下流水,是谁让他玷污流水的?"
"这个小仙也不知,不过这样不是更好吗?否则依瑶少堂主和先知堂的名望,很有可能被先知堂私下解决。"
"可是,流水是我的好姐妹,怎么可以?"水心犹豫地说道。
"公主,只要能得到瑶少堂主,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过了许久,水心才犹豫地点点头。"那个人怎么安排了?"
"启禀公主,我已经让他永远离开天朝了。"
"好,这样就永远没有人证明瑶缇是无辜的,他要想活下来只能靠本公主!"水心阴狠地说着,让寒熙感觉到了一丝恐惧,这就是爱吗?对自己的好姐妹下手,陷害自己所爱的人?如果爱情就是占有,就是伤害,她宁愿不去拥有。
那个人已经离开天朝了,那么就没有证据证明瑶缇是无辜的了,寒熙陷入担忧中。
路过临宇居,寒熙突然想起自己误会了淳易,那天的话说得也太过分了点,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临宇居。走到他的房前,寒熙抬手敲门,却不觉地停了下来,凭淳易现在和欣帝的关系,欣帝会不会在里面呢?
徘徊了好久,她还是决定离开,房门就在此时打开,"姑娘有事吗?"小离天真的声音缠绕在耳边。寒熙不由地转身,惊讶于她的称呼为何是姑娘,而非其他人的太子。不过想想她是轩帝的贴身侍女,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念雪园中,叫姑娘似乎更加恰当,也就没有在意。"公子在吗?"
小离闻此,便转头看向房里,像是征求某人的意见,"公子说身体不适,不宜见太子。"
"死淳易,坏淳易。"走出临宇居,寒熙耍性子摧毁了院子里的几颗竹子,竹叶飘落,洒在她的身上,滑落在地上,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竹香。他这是摆明了是不想见她,是在生她的气,就算她冤枉了他,也没他这么小气的。寒熙本就烦恼瑶缇的事,现在心里更加难受。她不知,他是真的不舒服,躺在床上无法起身;她不知,他是不想让她看到无助的自己。
再次踏入花国仙府,流水郡主的气色已经好多了,"多谢太子关心。"流水轻声细语地说道,对于这个之前素未蒙面的太子,对于自己受到伤害一事,几次三番前来探望,流水很是感动。她不知,寒熙真正关心的不是她,而是瑶缇。
看着眼前这个伊人,寒熙想到真正伤害她的,竟然是她的好姐妹,不禁为她感到难过。看着她受伤的手腕,青紫的血肉和附近白嫩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寒熙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膏,"这是医神布谷先生的神药,只要涂上一点,立马就会痊愈。"
流水接过药膏,眼中饱含泪水,她"嗖"的一声扑进寒熙的怀里,"太子哥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寒熙顿时傻了眼,一下子没反映过来,想她估计是伤得太深了,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一切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好起来的。"她温柔地安抚道,只希望她快点从受伤中解脱出来,这样就可以早点还瑶缇清白。
寒熙小心地替她擦抹药膏,很神奇的,青紫色立马消褪,恢复了原先白嫩的肌肤。流水惊讶于这药膏的神奇。寒熙满意地笑了,这是师父的灵药,怎么会差呢?
"流水,你有没有想过,那夜穿杏白色衣服的鬼面人,不一定是瑶缇啊!"寒熙见她心情较好,便打探道,可是没想到一提及此事,她便阴下脸来,露出难过之色,寒熙只能就此打住。
走出流水阁,寒熙觉得流水可能还再需要点时间,可是瑶缇只怕等不得,一定要先稳住花国仙。打听了花国仙在大厅,便急步往大厅走去。
远远地便听见一阵咳嗽声,紧接着便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淳易?他怎么在这里?
寒熙小心地靠近窗子,却只听见里面冷冷的声音,"我先回去了。"她赶紧假装走进去,正撞上里面出来的人,他忍不住又一阵咳嗽。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寒熙不禁有点担忧。
对上他的眼神,寒熙突然觉得好冷,他没有任何言语,径自走了出去,留下寒熙在原地莫名其妙。
"太子前来有何贵干?"花国仙大声地问道,把寒熙的思绪从淳易那里拉了回来。想起正事,寒熙便赔笑道,"我是为瑶缇的事情来的。"
花国仙抿了一口茶,"瑶缇的事情还有待查证,先关押在天牢,等进一步确认后再判决,太子可以放心了。"
听到这话,寒熙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想起那日花国仙的愤怒与武断,和今日的态度竟然判若两人,寒熙觉得奇怪。
争取到了时间,寒熙的心里顿时轻松了很多,虽然要让他在牢里多待一段时间,但是他是先知堂的人,自然也不会受太多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