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宗七长老威名显赫,他的名望我相信李兄也有所耳闻吧,既然是他允诺,必然是真。”卫正不紧不慢的说道。
李洌略一沉吟,缓缓点头道:“那此事在下便自作主张,林醒任由贵宗处置。”
“这就对了。”卫正微微笑着,随后又怨恨的说道:“不过我方才听李兄所说那仙子身份,有她那坐镇,我们想杀林醒,倒还真是个难题。”
“卫兄稍安勿躁,我有一计。”李洌道。
“哦?不妨说来听听。”卫正神色一震,似感兴趣的道。
随后,李洌把口唇凑到他的耳边,嘴唇虽然颤动,但声音却传不出来,不多时,卫正脸上便明显浮现着喜色。
场景转移到林醒身上,他进入府门后,便径直来到大堂中。
此刻,将军府所有人都围聚了在大堂中,甲士、仆人,或蹲在一角,或做出备战姿势。
“少爷。”
脚步声传入他们耳中,当即让他们那根紧绷的弦弹动,条件反射的摸出灵刀,就欲上前拼杀,再看清来人相貌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收回刀具。
“少爷,在这特殊时刻,你不能再出去了,外面太危险了,到处都是杀你的人。”少爷迎上前来,焦急的说道。
林醒挥了挥袖子,脸色阴沉如水,没有理睬他,而是来到一个板凳上坐下。
抬眼观察大堂中的人影,有妇人蹲在角落处低声哭泣,有甲士拔刀相向,做出拼命的架势,若是有人冲进来,他们便是最后一道屏障。
所有人的脸上都显露出了惶恐,表情也都不太好看。
顾元也在现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同样极为阴沉,即便林醒踏入,他脸上也没有太大波动,至始至终一言不发。
“情形如何?”林醒这才把目光落到阿山身上,皱眉问道。
“唉。”阿山低沉一叹,愁容惨淡,深提一口气道:“如今我们将军府只要是外出的人,便没有人再活着回来过,现在我们被两宗修者团团围困,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而且,我们在外面的生意也全部都瘫痪了。”
“他们动真格的了?这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的节奏啊。”林醒目光一寒,似在呢喃道,搭在桌子上的手臂不禁微微抖动。
“是啊,少爷,你赶紧想个对策吧,我还听说,那路开济为报杀子之仇,领八十万精锐奔赴我们的都城,不顾登天宗劝阻,铁了心要和我们青银国开战,照这样的形势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阿山明知道现在就算是林醒也无能为力,但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哦。那我父亲应该也收到了消息,他有没有回来?”林醒皱着眉头,反问道。
顾元却在此时抢先一步回答道:“义父原本也想领着大军回来,却被柳丰羽和乾刻扣留住了。”
林醒斜着眼看向顾元,淡淡道;“这样也好,父亲领着大军回来是帮不上忙的,而且我也不想连累他。”
“少爷,你此话何意,是打算放弃抵抗了么?”阿山怔怔问道,身子都在向后仰去。
包括众人均向他投来失望的眼神,就算林醒放弃抵抗,以冥宗之人的瑕疵必报性格,他们也绝无活路可言,不如拼一拼,拉两个垫背。
“放弃抵抗?能让我束手待毙的人还没生出呢。”林醒冷冷一笑。
闻言,众人眼神中的失望转换成了迷茫,难不成在这样的十面埋伏之中,林醒还有什么锦囊妙计?
“那仙子怎么样了?”林醒又问道。
阿山平复下心绪后,摸了摸脑袋回答道:“在两宗大军压境后,仙子的那群护花使者为了避免引火烧身,这两日走了一大半,只剩下少部分人还继续追随在仙子身边。不过仙子近两日有些反常,时常出来在府中走动。”
闻言,林醒心中涌现几分感动,小子凉此举正是在庇护他们将军府。
他与小子凉素昧平生,只有过两面之缘,居然在此危机时刻向他伸出援手,让他感激不尽,甚至有些热泪盈眶。
心思转到这里,看来林醒还是低估了小子凉的身价,能让两大宗门有怒而不敢言,说明她的背景不只是天玄门弟子那般简单。
“我们虽然不能出府,但有仙子在,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所有人等在府中按部就班,一切事务照往常运转。”林醒道。
“遵命。”
众人虽然迷茫和费解,但还是异口同声的应了下来,夹杂着凄然哭泣,来自那群蹲在角落处的孩童和妇人。
他们世代都是将军府的仆人,对将军府的忠心程度自不用多言,谁都不想看到将军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然后,林醒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跨步离开大堂,走回了居住的屋中。
在他离开后,所有人也都各回各的岗位,日常生活照旧,并且,有两位胆识过人的甲士跑到府门前站岗。
将军府如此反常举动,自然让那群冥者茫然失措,有人提议上前斩杀那两位甲士,却被卫正挥手阻止了。
因为那两位甲士有恃无恐,在这么多穷凶极恶的冥者注视下,竟还能保持淡定,毫不夸张的说,就是肆无忌惮。
可是,他们哪来的勇气和胆量?让卫正和李洌都摸不着头脑了。
会是那仙子驱使的么?这种可能并不是没有。
将军府外围所有客栈和酒楼,都已被两宗修者承包了下来,每时每刻都有无数双眼睛观察着将军府的一举一动。
夜晚,在经过林醒白天安慰后,府中人的那根紧绷的弦也落了下来,各自回到屋内,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即便是围困在府外的修者都能听见那震天响的呼噜声。
又让他们一阵大跌眼镜,莫非不知这群人即将死到临头了么?屠刀都架在脖子上了,竟还能这般淡定。让他们都不禁生出敬佩心理。